第76章 76周聖對朱櫟出手，敗的體無完膚！
「漢高祖？「
周聖眼睛瞪圓。
這評價太高了。
漢高祖是何許人。
相比於皇帝，他跟像是一個地痞無賴，年輕時候想給人當門客混口飯吃，到中年還一無所有。
撈了一個小小的泗水亭，養了一群兄弟。
看似逍遙自在，不過身在囚籠之中。
然後隨著始皇帝駕崩，諸葛屏氣，莊子所謂的「木雁之間，龍蛇之變」正在此時，機會來了，便提三尺劍，斬白蛇，出芒碭，入關中，誅暴秦，滅楚項，橫掃諸侯，平定天下。
時勢造英雄不假，這活生生從一個地痞流氓混成了開國皇帝，有些不可思議。
周聖陷入沉思。
無根生可以和漢高祖相比？
他也配？
有人問漢高祖何以平定亂世，他放聲高歌：「大風起兮，風飛揚，未加海內兮歸故鄉」
何等胸襟，何等氣魄。
無根生有嗎？
好像還真有，周聖眼中閃過無根生吊兒郎當的臉龐，恐怕漢高祖年少時和他一模一樣吧。
朱櫟說到劉邦，不由得也有些感慨起來：「一介凡人，似蛟龍出海，大日凌空，將絕頂異人逼得自刎江東，說無根生像他其實挺抬舉他的。」
朱櫟作為異人，其實多少也是打心底看不上劉邦這種普通人。
「這是。」周聖微微點頭，「殿下謬讚，無根生不過一王八蛋，何以如此推崇。」
「不然。」朱櫟搖頭，「我只說無根生像劉邦，拋開功績和成就，只談個人，這兩人的性子簡直一模一樣，所作的事情也有些相似。」
周聖沉默片刻，低沉道：「晚輩洗耳恭聽。」
朱櫟站起身，緩緩走到戲台面前。
周聖瞥了眼連忙將目光收回。
這戲台就不是人看的。
血奴身段扭曲，各個面露猙獰，還要惺惺作態，搞出一些奇怪的表情，不倫不類，血腥異常。
不知道這趙王是怎麼看得下去的。
朱櫟緩緩道：「漢高祖威加海內，人格魅力非凡，手下一大幫子異人兄弟，各個窮凶極惡，英勇善戰，無根生不也是如此？」
「除了漢高祖不是異人外，兩人混不吝的性子，簡直如出一轍。」
「最近本王看了關於無根生的書籍，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聽著朱櫟的話，周聖陷入深深的會議。
這王爺對無根生的事跡頗為了解，甚至連三一門衰敗的內幕都知道。
三一門之衰敗和無根生脫不開關係。
無根生刨了三一門的根，把大盈仙人給搞的道心崩塌
說實話，三一門的大盈仙人左若童，就算沒有進入逆生三重，也能一巴掌拍死無根生。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反而讓無根生走了，最後三一門直接解散。
同理。
當初的江東霸王項羽，他本來可以過江，只要他過江了，以他在江東的威望，振臂一呼隨時可以重整旗鼓。
可項羽卻沒有這麼做，也沒有過江。
因為他作為當時的絕頂異人，他無法接受自己特麼輸給了劉邦這個普通人，道心也崩了，破防了。
這就是腦子，無根生和劉邦也最擅長玩腦子，能屈能伸，又慫又強，把不要臉給發揮到了極致。
這都是名流情史者的共性。
當然，無根生沒有名流情史，他現在還是禍亂異人江湖的伊始。
朱櫟說完，周聖倒覺得有點道理。
無根生是有種人格魅力在身上的，不然三十六賊也不會圍繞他而搭上交情，要知道者三十六賊都是名門正派的弟子。
而無根生是全性的妖人，就這一點常人難以做到。
眾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悶。
只有血奴戲子在咿呀咿呀，怪腔濫調的唱著戲。
周聖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他本想要逃離這一切，沒想到趙王還將他心底隱藏最深的秘密也挖掘出來。
一陣悵然
「聽說八奇技中有一雙全手，藍手修改靈魂，控制異人，紅手修改肉體，能夠肉白骨，改相貌，當真如此？」朱櫟回頭望向周聖，他也只是聽了呂卉說過一些，現在好像還是呂家的絕學。
周聖想也沒想，答道：「是，這是端木瑛所領悟的，她是醫門世家濟世堂的大小姐。領悟此番神技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朱櫟微微頷首。
八奇技，其他的並不怎麼了解，但也有對號入座的順序。
其中唯有通天籙給他帶來點興趣。
不過他看不上的東西不能代表不強。
八奇技每一門技法都是各個領域之最，稱的是摸到了道的門檻，只要往前跨越一步，就是成仙的法門。
真有意思，這種法門居然在三十六賊中如同雨後春筍冒出來。
朱櫟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事，指不定是某種機遇。
「殿下對雙全手感興趣？」周聖回過神，有點詫異。
都要成仙的人了，不會和他們這些「凡人」一樣，對八奇技有著霸占的心思吧。
「沒有，本王只是想到了我的母妃。」
朱櫟金瞳變得柔軟，好似黃金融化，在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周聖嘴巴微張。
朱櫟在歷史上深藏功與名，母妃是誰他還真記不住。
只是沒想到趙王母妃是異人，還嫁給了朱元璋。
「殿下的母妃是.」周聖問道。
「她啊，擁有一種能力和雙全手差不多。」朱櫟淺嘗輒止，沒有深入。
周聖恍然大悟。
他其實挺好奇的，朱櫟為什麼能夠成為異人。
朱元璋在歷史上不過是一個快被餓死的小屁孩，但凡是異人，小時候都不可能混的那麼慘。
現在看來，應該是朱元璋稱帝後，結合了異人女人，誕下的趙王，其子嗣天賦異稟，直通絕頂。
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呢。
只是朱櫟並沒有想要多說的意思，他便岔開話題道：「八奇技是呂家給殿下介紹的？」
他知道六墓衛中有一呂卉，是呂家老祖，呂慈像是跟屁蟲一樣跟著呂卉，想必他肯定將情報一一匯報給了呂卉。
最簡單提升好感度的方法就是分享情報，用屁股想都知道呂慈會這樣做。
「嗯，呂卉通過呂家了解了一部分，本王也看了寫書。」朱櫟指了指旁邊堆積成山的書籍。
「殿下.博學，在東瀛找到不少華夏典籍，恐怕花費了大功夫。」周聖不得不佩服，這就是皇室王爺的素養啊，絲毫沒有傲氣、蔑視，出世即學習，不給自己後續策略出現半點誤判。
朱櫟笑了笑，再次做回老闆椅上：「你挺不錯，周身氣機變化都在心中，隨心所欲，憑心而動，頗有點其他墓衛年輕時候的風采。」
周聖拱拱手，正欲說話呢。
朱櫟補充道：「留在本王身邊，做本王的墓衛吧。」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威嚴深重。
周聖雙手僵在原地，額頭冷汗狂冒。
旁人想要趨之若鶩的，他卻不屑一顧。
成為墓衛好處多多。
仙屍九轉法乃是成仙路，現在唾手可得。
趙王一看就是個好老闆，從他身邊墓衛就看得出來，甚至之前朱櫟稱呼唐覓都是唐姑娘，頗為尊重。
並且在見到他的時候，也是以道長相稱，禮數給足。
可是周聖並不想要。
「殿下，哈-——」
周聖仰頭望天，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皺紋擠在一團，顯得他更加蒼老疲憊。
「我這輩子做了太多的荒唐事，因為我師門遭遇不幸，師兄弟深受我的牽連，異人江湖中多少人對我恨之入骨，我因果太多，業障太重，恐怕無法服侍在殿下左右了。」
他說的情真意切，朱櫟不免頷首：「汝之蜜糖，吾之砒霜，此等心境，不留在本王身邊實在可惜了。」
周聖身子一顫，脊梁骨一寒。
當我說的話放屁唄。
「殿下.」
朱櫟抬手，輕笑一聲：「現在不是你願不願意的事情了，現在是你怎麼面對的事情。」
「什麼意思？」周聖眉頭蹙起，沒聽明白。
「你現在已經和本王見過面，得到內幕消息不少，恐怕出去之後，被異人界抓住，要被用之酷刑，讓你將秘辛吐出。」朱櫟面無表情的陳述一個事實。
周聖如遭雷茲，身體僵硬。
這王爺咋怎麼陰呢，我知道什麼內幕了？
我就知道你的母妃是個異人，能力和雙全手差不多，然後就沒了，這也叫做秘辛？
「殿下，別逗了。」周聖乾笑一聲。
朱櫟聲音不帶任何情感，徐徐道：「世人所想，不在你，不在本王，你說沒有誰可以給你作證？」
「殿下自然可以。」周聖立馬回復道。
「欲蓋彌彰。」朱櫟接口。
周聖沉默了。
還真是，世人腦洞之大，難以想像。
他就算是將肚子刨開了，裡面到底有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總有理由刨開他的肚子。
「殿下別說出去不就行了？」周聖恍然腦子一轉，想到了問題關鍵。
我們別大嘴巴不就行了。
他周聖反正不會出去跟別人豎起大拇指吹牛逼：「我見過趙王，人挺好，咱稱兄道弟的，他說以後有事，招呼就行.」
朱櫟搖搖頭：「難說。」
周聖腦子嗡了一聲。
不是，剛才咱還是好聲好氣的，現在怎麼就給我架在火上烤了？
他冷汗直冒，想道朱櫟拿著大喇叭朝著世界大喊：「我將我的寶藏都告訴武當周聖了，你們想要的話都去找他。」
周聖不免打了一個冷戰。
不敢想，畫面太美。
朱櫟要真是如此惡趣味，他恐怕在世間再無容身之地，他將要化身one piece，還是活得。
「殿下為人，晚輩還是信得過的。」周聖冷靜下來，恭敬的說道。
「嗤——世人都覺得本王該那樣，該這樣，又有幾人真的見過本王？他們估計連本王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張口閉口的評價本王！」朱櫟不屑一顧，抄起旁邊的書繼續看起來。
看朱櫟這樣子，周聖心中安定了一半。
再說了，就算他真的成了one piece又如何，有風后奇門，他現在已經做到了格局在心，領悟七十二侯，化作侯王，不說天下無敵，逍遙天下不在話下。
朱櫟若真的讓墓衛宣告天下，說把長生仙法都教給了周聖，他不過躲在深山老林中一輩子罷了。
方法總比困難多。
周聖知道弗了朱櫟面子，在待下去就有點不合適了，不過他躊躇一會兒，還是拱手道：「殿下，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說！」朱櫟頭也不抬。
「晚輩來一趟不容易，殿下出世更是曠古難見，今日，晚輩斗膽試一試殿下神威。」周聖眼睛放光，仿佛之前老朽腐敗的枯木在這一瞬間煥發了新機。
「你，不行。」朱櫟翻看著書本，不予理會。
「殿下，真的不試試嗎？」周聖又繼續說道。
朱櫟翻書的手頓了頓：「也罷，反正墓衛在跟隨本王的時候都曾對本王出過手，你隨意吧。」
「領教了！」
話音落下，周聖已經出手。
他周身炁狂暴湧出。
奇門格局從腳下生成。
就在這時，周聖突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腳下的八卦陣瞬間擴大了數倍。
原本只是占據了一小片區域的陣法，現在竟然已經覆蓋了整個場地。
在這個巨大的八卦陣中，周聖的身影顯得格外渺小。
然而，正是這個渺小的身影，卻在掌控著整個陣法的力量。
隨著他的意念，八卦陣中的卦象開始按照某種神秘的規律進行排列組合，形成了一個個奇異的形狀。
「蓋周天之變，化吾為王！這就是風后奇門，自成一地之王。殿下，你覺得如何？」
周聖瞪大眼睛，朝著前方怒吼。
不過面前空無一物.
「趙王呢？」
周聖滿臉疑惑。
突然，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天而降，如同雷霆萬鈞，直擊周聖的心靈。
這聲音中蘊含著無盡的威嚴與力量，仿佛能夠撼動天地，撕裂時空。
「這裡……」
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周聖猛然抬頭，只見一雙金色雙瞳懸浮在他的頭頂上方。
這雙金色雙瞳和身影，如同法身象地，仿佛能夠遮天蔽日，其上戴著一頂九旒冕，每道旒都如同銀河般垂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那冕上的珠子，宛如繁星點點，璀璨奪目。
兩顆金光閃爍的瞳孔，猶如兩顆熾熱的太陽，散發出刺目的光芒。
這光芒之強，仿佛能夠洞穿一切，讓周聖無法直視。
在這雙金色瞳孔的注視下，周聖感到自己仿佛變成了一隻微不足道的蚱蜢，被囚禁在一個透明的盒子裡，任由外界的力量擺布。
這是
這就是明朝時期絕頂的分量？
放大了無數倍的趙王的身影。
他就像是一個天外之人，俯瞰著周聖的小把戲。
周聖自以為悟絕天地之間所有變化，在朱櫟面前不過是井中窺月。
所謂化吾為王，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周聖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強大的力量，可以傲視群雄，然而此刻，他卻發現自己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依然如同螻蟻一般渺小。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感到無比的挫敗和恐懼。
他試圖調動體內的奇門格局來抵抗這股壓迫感，然而，他的奇門格局卻在那雙金色瞳孔的注視下顫抖不已，仿佛隨時都會崩潰瓦解。
那些原本熠熠生輝的卦象，此刻變得暗淡無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周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風后奇門局，只要身在其中，就能自成一國，不管在什麼地方，只需要他展開奇門局，他就是局中的王。
而朱櫟不一樣，就算是他沒有開啟奇門局，那他也是王，而且是從一出生開始那一刻，他就已經是王了，不管走到什麼地方，身在何處，他永遠都是王。
甚至是跳出三界五行之外，俯瞰著別人的王。
周聖自以為很聰明，將朱櫟涵蓋在自己的領域之中，沒想到是自囚於籠，猶如跳樑小丑，籠中蚱蜢。
「這」
周聖喃喃自語，苦笑連連。
這一刻他才清楚自己和朱櫟的差距。
周聖也並非浪得虛名之輩，能夠領悟奇門圖，他就已經是心智超群之輩，稍有震撼他立馬回過神，放聲大笑道：「殿下，你我之間的差距，就如同蜉蝣望青天一般，可是來都來了，貧道如何都要試一試。」
朱櫟金色雙瞳看著周聖。
「亂金柝！！」
周聖怒吼，奇門格局旋轉，時間化作巨力朝著朱櫟籠罩而去。
而是沒有任何用。
這亂金柝不在於說對方有多強，而是看對方對這個世界的重要性，越重要的人越難鎮住。
所以周聖犯了個大錯，他對趙王用亂金柝，就跟自己把自己控住了沒什麼區別。
「砰——」
奇門格局轟然破碎，周聖雙膝跪地，滿頭大汗。
他雙臂無力的垂在地面上，大口喘著氣。
太強了。
根本無法面對
「周道長，現在考慮的如何了？」朱櫟聲音緩緩傳來。
周聖抬眸一眼，頓覺胸悶心塞。
只見朱櫟依舊坐在老闆椅上，拿著書，一頁一頁的看著。
從始至終，朱櫟也只是坐在那裡而已，動都沒有動過一下。
他難道是沒有出手嗎？
周聖不知道，也想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敗了，哦不，他都沒有讓朱櫟出手。
考慮的如何？
周聖眼中泛起一陣迷茫。
風后奇門真的如此不堪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