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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修改

2024-11-24 14:48:55 作者: 長夜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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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修改

  「你這個『乖啊』聽著好像在哄小孩。」許意遲吸吸鼻子,仰頭望向了頭頂掛燈。

  安卿聞言冷笑著抄手抱胸:「不然呢?」

  「你以為你是什麼大孩子嗎?小意。」

  ——造夢集遊戲工作室共識。

  自家老闆那心理年齡細算下來最多五歲,有時候她們甚至懷疑她撐死了三歲!

  「……你這麼一說,那我可要跟你好生掰扯掰扯了,卿卿。」許意遲聽罷來了牛脾氣,袖子一挽,作勢便真要與安卿仔細理論理論這個年齡大小問題。

  一旁的白妙妙見她這大有越扯越遠的趨勢,柳眉一皺,當即衝著小姑娘微微沉下了聲調:「好了,小意,別鬧了。」

  「那人設和劇情設定上面,你要是還有想改的地方就趕緊說——沒有就算了,咱們今晚的任務可還艱巨著,待會改完了立繪和樣章,還得再二審糾錯一遍呢!」

  「別忘了,咱明天可就要把這劇情大綱和樣章都帶到龔舟老師那邊,請人家過目了!」

  ——那還有時間任她擱這瞎鬧!

  「……好的妙媽,沒問題的妙媽,小的再不敢胡鬧了妙媽。」被白妙妙訓了一頓的許大製作立地秒慫,心下登時再生不出半點玩鬧的意思。

  她轉頭瞅了瞅那邊的「罪魁禍首」,又扭頭偷摸瞄了眼就差把手中畫筆舞成了戒尺的全工作室唯一親媽,果斷別開腦袋假咳一聲,微微正色:「咳,有關那個制壺匠人呢,其實他在人設上的變動就不是很大了。」

  「之前那個,『因著當時有相當一批人賞玩紫砂壺器,匠人的父母見識不高,只覺這是門手藝,學成後又差不離能養家餬口,加之匠人喜好玩泥,於是自幼送匠人拜師學藝』這個設定就不用改了。」

  「這設定我覺著沒什麼太大的毛病,但後面那部分可以稍稍修改一下。」許意遲撐著下頜稍作沉吟,「卿卿,咱們先前定下來的那版設定是什麼來著?」

  「匠人跑到滬城,是因著手藝學成後久久沒能混出名堂,而紫砂社裡開出的工資太低,不足以維持他正常的開銷需求,於是狠心自牙縫裡攢下一筆銀錢,跑去滬城以期謀生?」

  「對,是這個。」安卿點著腦袋就手翻了下手裡的人設大綱,「來到滬城的匠人發現,這十里洋場也沒他想得那麼好混,已經在當地打出了名聲的紫砂社各據一方,各種為人追捧的『大師』『名角』層出不窮。」

  「他一個外地來的制壺匠人,在本地既無根基又無人脈,拿不出能給自己造勢的錢財,也不具備能碾壓各方匠人的手藝,只能憑經驗繼續掛靠一社,勉強餬口。」

  「而彼時姑娘已然成為名動一方的花魁,匠人某次上街採買時,偶然撞見有大老闆豪擲千金點了姑娘同行,這才明白當日姑娘的家人與牙婆究竟將姑娘賣進了什麼地方。」

  「昔日兩小無猜的幼時玩伴,如今卻成了他想見上一面都難的當紅『女校書』,匠人悵然之餘,又禁不住連連感嘆世事無常……」

  「後來匠人因得罪了人而被打了個半死,幸得姑娘救助僥倖撿回一條命來,姑娘認出匠人是自己幼年玩伴,平日有意對他多有照拂,而匠人也終於在姑娘的幫助下努力汲取百家之長,在滬城站穩了腳跟——」

  「呃,怎麼說呢,這個設定挺中規中矩的,匠人比較像是個陪襯性的角色,不出挑,但也不會出錯。」簡單通誦了一遍設定的安卿微一抬眼,就手又撂下了手中稿件,「就是跟咱們後改出來的,姑娘那個震撼人心式的自我覺醒相比……匠人這線俗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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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說,小意,你打算給它怎麼修改一下?」

  「嗯……我現在是想,要麼我們不把匠人寫成那種慘兮兮的,一開始連養家餬口都做不到,只能去大城市試著討生活的底層匠人了吧。」許意遲邊說邊險些將下巴搓冒了煙。

  「我們或許可以給他寫成那種……被一個新晉富商看重,預備將他『請』回滬城,打造成他旗下紫砂社新晉招牌的那種制壺匠人?」

  「就是說,他的能力是有的,水平比一般的匠人們高上不少,只是經驗不足,還趕不上已經成名了的大家。」

  「但這個富商是剛起家每兩年的新人,也就相當於我們現在說的那種『土豪暴發戶』,在滬城這邊相對處於鄙視鏈的底層,還不是很能被本地那些盤踞多時了的世家豪門看得起。」

  「富商發現時人愛壺者不少,滬城內也有數家大小不一的紫砂社,由是起了念頭,想從這方面入手,自己出資興辦一家紫砂社並捧出幾個新『大師』,以此提升自己的名望,打開自己在當地的社交圈子與市場。」

  「這相當於,富商個跟人攀談的由頭,匠人缺錢又缺名,二人一拍即合,匠人在滬城甫一出道,便被富商打造成了制壺界的新星。」

  「小意,你這是打算給匠人安排一個虛假繁榮的開局?」安卿若有所思,「後面再讓他大起大落?」

  「對,我是有點這個意思。」許意遲毫不避諱地點點腦袋,「這種開局之下,匠人的生活與身份地位看似繁華無匹,實則完全就是空中樓閣。」

  「白手起家的富商向來最會造勢,加上他手頭又不缺銀錢,對捧像匠人這般確乎有幾分本事的制壺師,只消稍砸下些錢去,自有大把的記者與撰稿人,用盡春秋筆法將他那幾分的本事誇大成十分——看報的未必人人都是個中行家,更多說白了只不過是人云亦云。」

  「這種東西,慣來一家之言尚成不得定勢,但說的人多了,黑的也就能硬被說成白的,何況匠人原也不是分毫真功夫都沒有的酒囊飯袋,充其量只是瓶中的水裝得還不夠滿罷了。」

  「於是匠人一開始便站在了人生的頂點——他站在了那本不該屬於他的高度,滿腹驚懼地向下俯瞰,不受控的開始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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