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面帶獰笑地推開房門,看著三個雛雞,一步步逼近他們。突然躍起一拳,直擊一個爛仔面門,把爛仔打的捂臉慘叫。
再接一腳轉身掃腿,把左側試圖偷襲的持刀小弟撩翻。
接一腳踢腹。
躺在地上的小弟,握住肚子,發出哀嚎。
如今的花皮經歷過血戰,是大佬的貼身保鏢,每日除了上工,便是打熬身體,磨鍊拳腳。
每個月發的鈔票花不完,跟兄弟們攀比都是比誰功夫強。
形意拳的功夫已經身上。
只見,他很是瀟灑,拔出黃毛手背上的卡巴刀,插回皮鞘,一個快步助力,
雙手撐地,兩腿便猛證在慌忙跑路的爛仔身上。
而他借力回來,撐著地板,一個騰空翻起身。
一式超靚的猿猴證枝。
沒有幾年苦練絕對玩不出來。
那名跑路的爛仔則突遭重擊,在地面狠狠摩擦了幾米。
「花皮哥身手好靚。」
小弟吹著口哨,大聲叫好。
這三班被挑來當大佬保鏢的打仔,本就優先選身手好的,在金錢供養下,已經養成堂口拳腳最巴閉的一夥強人。
有錢有閒,有地位。
不勤練功夫,等著出位,整天吃喝賭,早給豪哥趕跑咯。
平日裡,花皮當然不會這樣甩帥,用炫技式的花架子,擺明是看不起幾個爛仔。
事實證明都是樂色。
但給大佬辦事,要講效率,花皮哥玩了一會,剩下的人得趕工了。
一名小弟掀開襯衫,在腰後掏出一把大黑星,指向地上的黃毛:「警告你,
我們有槍的!」
「大佬,大佬。」
「是誤會,誤會來的。」
黃毛看到漆黑的槍口,臉色煞白,連忙哭著討饒,一點骨氣都。
花皮跟拖死人一樣,將四個爛仔拖進房間裡。飛波賢抱著老婆和孩子,躲在角落,他與孩子的眼睛都充滿仇恨。
尹照棠既然碰上,就不可能坐視不理,得幫手一把。否則,耽誤飛波賢治病是小,耽誤給二爺還願是大。
黃毛仔卻沒想到過氣童黨飛波賢家裡還有外人,那幾個穿襯衫的保鏢是字頭打仔,穿西裝便是江湖大佬了!
黃毛想到這裡,雙腿已是發軟,不斷求饒:「對唔住,大佬,對唔住啊....
蛋撻一臉厭惡端翻他:「挑,欺負女人孩子,還有臉說是出來混的?黑心肝,走夜路小心碰到鬼。今天撞到我們,算你運氣好啊!"
「棠哥,一隻削掉一隻手,給阿嫂泄憤。"
黃毛嚇的口不擇言:「大佬,大佬。」
「我是跟敬忠義神仙棠的,給個面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眼睛都被淚水糊住了,腦袋一團亂麻,希望搬出花園街最有實力的名頭,
祈求江湖大佬放他一馬。
尹照棠察覺到飛波賢神色大變,沉下臉來,好奇的反問道:「喔?神仙棠門下那麼多,你跟誰的。」
「蛋撻仔,上海街馬夫蛋撻,在旺角開馬欄的那個!」黃毛到旺角去找過樓鳳,就知道神仙棠手下的蛋撻哥。
蛋撻仔真是氣笑了:「挑,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這幾個衰仔怎麼解決。」
「簡單啊,犯我洪門規矩,詐作同門兄弟,擅借洪英之名,欺男霸女,怎麼還能讓他有命活。全部丟下去,叫他們洗身(變成屍體)」
蛋撻仔道:「大佬真是心善。"
兩名小弟馬上打開窗戶,用槍頂著四人的腦袋,有人掙扎補一刀進肚。等四人都安分下來,再送到窗口往下丟。
跟丟沙包一樣,一個接一個,聲音聽的很脆。
「今天的善事,做圓滿了。」
尹照棠冷酷異常的道。
飛波賢帶著阿仔跪在地上,連磕幾個響頭,感激涕零。
「多謝棠哥,多謝。"
「我不要錢了,只要棠哥帶話到,我一定去辦!」
「老婆,你也給棠哥磕一個。」
蛋撻連忙把三人扶起,解釋道:「今天的事,不是發生在賢哥家,只要讓我碰上,都會叫他們好看。一群小畜牲,把行兇作惡當成混江湖,靠打出頭,不是靠壞出頭。」
「一點規矩都有,死了活該。」
尹照棠本來只是想出一口,看到飛波賢的表現,卻突然明悟懷菩薩心腸,行霹需手段的含義,有時租借暴力亦是善舉。
天有不公,代天刑罰。
這也是義!
瑪麗醫院派來的白車,在約定時間抵達花園大廈。醫護人員沒有理會樓下的四具屍體,按照要求先把飛波賢送進醫院。
尹照棠摸了摸金仔的頭,安慰道:「放心,你媽咪和老豆的病,我都出錢治療。」
「你年紀還小,認真讀書,將來才有出路。」
小孩沉默著不講話。
蛋撻跟大佬上了車,充滿同情的道:「老豆得了絕症,老母又是個痴的,小孩子不如也是個痴的。看樣子天天給人欺,活的真是可憐。」
尹照棠抽著雪茄,吹出煙霧,篤定道:「他以後不會再給人欺負了,我話的!」
蛋撻瞪大眼晴,不可思議道:「棠哥,養孩子養上癮啦?這種事情你答應,
我都不答應,除非問過嘉慧的意見。」
尹照棠笑道:「新界士紳總喜歡收養同姓小孩,當家生子養,將來髒活累活都可以交給他去做。花的只是一點鈔票,養廢了都無所謂。」
「我們沒有大家族,但養一兩個家生子,有備無患嘛。」
蛋撻思維上的空白被填補,思索著,緩緩頷首:「講起來有點無情,但好像是還不錯。」
「無情也?我供他過更好的生活,幫他改命,那命就該許給我。不叫他跟我姓,叫他為我做點事都不得?」
尹照棠翹起二郎腿,認真的吩咐道:「花皮,明天幫我問一下飛波賢。他要是答應的話,送金仔到旺角聖公會小學讀書。」
花皮開著車,羨慕的道:「棠哥,那可是貴族學校來著。」
尹照棠手指搓摩著雪茄頭,面帶笑意:「養家生子過捨不得錢?人家會長大的,小心人家生反骨!當然要帶人家過好日子,吃飽穿暖啦。」
「蛋撻,有空叫點兄弟光顧一下翁記酒樓,上回翁叔去找元寶,讓我別混社團,嚇的元寶當夜就給我打電話。」
「雖然有點多管閒事,但也算好心。」
蛋撻拍拍胸脯,保證道:「知道你跟梅姨最近關係不好,交給我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