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下人敲著銅鑼,「開始!」
姜令芷看著笑面虎一樣的李承稷,心頭那股不安越發濃烈。
她轉頭叮囑姜潯:「二哥,輸贏不打緊,保證安全。」
姜潯也並不逞強:「知道了。」
第二局開場。
馬球落在姜潯不遠處,李承稷和阿福似乎覺得搶不過,已經提前去球洞的方向防守。
一切看起來還算正常。
姜潯和姜令芷對視一眼,二人一前一後驅著馬過去,姜潯揚起馬球棍去擊球。
李承稷和阿福順利截斷馬球,馬球迅速朝著姜潯和姜令芷迎面飛了過來。
姜潯忙側身去躲避,順手又揚起球桿要將馬球打落在地,伸出球杖要再次擊球。
恰在此時,阿福已經策馬追趕了上來,同樣也抄起了球杖。
只不過她瞄準的不是那顆馬球,而是姜潯的馬腿。
姜令芷頓時皺起了眉頭,高喊一聲:「二哥,小心!」
幸好她這一提醒,姜潯注意到阿福的小動作,他忙收回球杖,下意識地夾緊馬腹,扯緊馬韁繩。
馬兒驟然吃力,抬起前蹄,阿福的球杖落了空。
可姜潯卻也因此整個人在馬背上一陣顛簸,沒等他坐穩,阿福的球杖又落了下來。
看似是要去打落在地上的馬球,但球杖的方向卻又是朝著馬後腿。
姜令芷只覺得眼前一黑。
「駕!」她一邊加速,一邊將手中的球杖朝著阿福掄了出去。
球杖迎面砸中了阿福的腦袋,鼻樑瞬間出血,倒真是讓她的動作緩了片刻。
而就在此時,李承稷的馬球桿已經砸了下去,力氣之大,簡直要把馬腿砸斷。
馬兒劇痛之下立刻暴躁起來,旋即開始翻騰著的狂奔,姜潯面露慌亂,趕緊彎腰抱住馬脖子。
台子上頓時一片驚呼聲:「唉喲,姜二公子這是危險了!」
若是被暴躁的馬兒顛下馬背,馬蹄踩上去,輕則殘疾,重則喪命的都有啊!
「二哥!」
姜令芷目不轉睛地盯著姜潯,策馬就要追上去,見她動作,李承稷低聲吩咐了阿福一句:「攔住她!」
「是。」
阿福抓著馬球桿就又往姜令芷的馬兒掄去。
姜令芷劈手接住她的馬球棍,虎口都被震裂,開始流血。
但她絲毫不覺得痛,咬牙抓緊著馬球棍。
阿福皺眉,立刻就要把馬球棍奪回去,姜令芷就是不讓。
二人幾乎僵持著並行。
姜令芷抬眼去找姜潯的身影,就見李承稷策馬追在姜潯身後。
而他越是追得緊,前頭那匹馬就越是癲狂。
甚至有幾次,他的馬球桿還狠狠抽在馬屁股上。
姜令芷指尖發涼,氣怒不已。
偏頭看了眼如狗皮膏藥一般的阿福,她當機立斷鬆開馬球棍。
正當阿福得意著,要再次掄起馬球棍時,姜令芷已經利落地拔下髮簪,用力戳進阿福的馬脖子裡,隨之也一腳踹在阿福的腳上。
馬兒吃痛,頓時揚起前蹄,癲狂不已。
阿福頓時面露驚恐,當即便要跳馬求生,可偏偏腳被姜令芷一踹,卡在馬鐙里出不來。
沒一會兒,她就被顛下馬背,被狂奔的馬兒拖行著,滿場只剩下她驚恐的叫喊聲。
姜令芷策馬去追李承稷。
眼見著李承稷的馬球棍又要朝著姜潯的胳膊掄過去,她再顧不得旁的,衝著李承稷急聲喊道:「三皇子,你可知道,你的母妃和瑞王有私情?」
李承稷受不得刺激,轉頭回來就怒視著姜令芷。
這個賤種,居然敢如此污衊他的母妃!
怪不得母妃一定要除了她!
只因她實在是該死!
她繼續刺激著李承稷,好拖住他的動作:「三皇子你難道沒發現,你的母妃和瑞王一向親近嗎?你想想,敲登聞鼓得罪瑞王的是我,為什麼向我動手的,是你母妃啊?」
李承稷一下子愣住了。
......說的也是啊。
母妃這樣矜貴如神仙般的人兒,怎麼會為了姜令芷這種上不得台面的賤人,紆尊降貴來這夏日宴?
還有那有毒的酒水......
母妃脫口而出,瑞王有解藥,那豈不就是說,瑞王給她的毒藥?
母妃為什麼要替瑞王做這些?
他甚至開始思考,母妃說的那句,姜氏兄妹死了,便會有人送他入東宮,說的是不是瑞王?
姜令芷卻是趁他怔愣的機會,急速追上姜潯的馬,朝他伸手:「二哥,跳到我的馬背上。」
姜潯雖然驟然受驚,卻到底是個心性堅韌的,點點頭,直起身子伸手去抓姜令芷。
她的手上已經滿是血水了,姜潯眼眶一紅,本是要在這球場上護著她的,可到頭來,卻是她來保護自己。
「阿芷......」
可就當他要抓住姜令芷的手時,那邊的三皇子已經鐵青著臉又追了上來。
他朝著姜潯劈手就是一棍。
就這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想通了。
不論真相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姜令芷這個胡說八道的賤女人死!
死人的嘴是最嚴的!
一丁點的秘密都說不出來。
姜潯處境本就艱難,胳膊上又生生挨了這一棍,整個人再無法穩住,手上韁繩一松,整個人就從馬上墜了下去。
姜令芷萬分驚恐,她抓著韁繩,整個人順勢墜了下去,要去拉住姜潯:「二哥!」
可到底還是來不及了,那狂躁的馬蹄踩下,姜潯只來得及躲開一條腿。
只聽一聲脆響,姜潯抱著剩下那隻左腿痛喊出聲:「我的腿!」
而身後幾步的距離,李承稷已經驅著馬趕上來,勢要就此把姜潯就此踩死在馬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