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初吻是雨和淚的味道
兩人走出燒烤店。
白楊轉頭望向椿欲晚，道：「冷嗎？」
「不冷。」椿欲晚稍微有點兒晃悠，道：「其實不用特地送我的.我沒有喝醉。」
「但是不能再喝了。」白楊道：「等真醉了就難受了，你沒有必要非要體驗那種感覺。」
椿欲晚覺得腦袋稍微有點兒暈，甚至有點兒分不清自己在想些什麼，只是依照本能的情緒，嘟囔道：「不用你管.」
「你不是讓我做自己嘛那為什麼還要阻止我做想做的事情」
白楊道：「喝酒不是你想做的事情。」
椿欲晚反問：「那我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白楊沉默。
「你不知道。」椿欲晚晃了晃腦袋，漫無目的的朝前走：「我也不知道。」
「白楊，我變了。」
她走上路邊的路肩，張開雙臂，「我好像找不到自己了。」
「有時候甚至覺得，畫畫也沒什麼意思，當畫家的夢想也沒什麼意思.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
她轉頭望著白楊，晦暗的路燈下看不清楚表情：「如果我能夠像你這麼灑脫，這麼幹淨利落就好了。」
不等白楊回答，她又轉回視線，輕聲說道：「不要誤會，我沒有在怪你。」
「本來就全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你放過我，是我把你推開我也沒有後悔，相比起之前，也許現在這樣更好，我只是有點兒不習慣而已。」
白楊終於開口，道：「不是你的錯。」
「不是嗎？」
「不是。」白楊走過去，和她並肩：「從頭到尾，錯的只不過是一個盲目自傲，又當又立的人的胡作非為而已。」
作為重生者，自以為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自以為哪怕同時擁有兩個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左右逢源，但是又放不下心底那點兒可笑的堅持，自以為自己並不是玩弄感情的渣男，不想用欺騙的手段
但真的不是嗎？
椿欲晚能夠看得出來自己是在利用自己對她的喜歡而步步緊逼，試圖讓她接受自己的渣男行徑，而自己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在這個過程中對方的掙扎和痛苦。
一樣的，只不過是假裝看不清而已。
當椿欲晚哭著認輸，說出那句「不公平」的時候，白楊宛若被一記重錘砸中。
然後才意識到，重生者的優勢，在感情上毫無意義。
一直以來的順風順水，只不過是女孩一步一步的退讓，一點一點的遷就，直至退無可退。
再往前一步，無非是將對方推入懸崖，讓對方失去自我，淪為自己的附屬罷了。
這是自己想要的嗎？
小魚丸如此，小鹿又如何呢？
那個驕傲過頭的女孩，是不是也要被自己折斷驕傲，跪趴在地上泣不成聲，才會讓自己心滿意足？
臉上滴落幾點冰涼。
白楊抬起頭。
「下雨了。」椿欲晚輕聲說道。
「這個點好像沒什麼商鋪開門了。」白楊皺了皺眉頭：「咱們走快點吧，等會兒估計要下大了。」
「不」椿欲晚道：「走慢點。」
「我發現，我還是喜歡下雨。」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認真的望著白楊。
「嗯。」白楊點了點頭。
椿欲晚面色還有酒後的餘韻，抬起手，摸了摸白楊的臉：「我也還是喜歡你。」
白楊身體微微一滯。
「白楊，你說過，喜歡這種東西，沒有那麼容易就消失的。」
她語氣有點兒迷茫：「但是，終究還是會消失的吧？」
「也許，等我不喜歡你的那一天，我就真的可以做回自己了。」
「你希望會有那一天嗎？」白楊問。
「不希望。」椿欲晚踩在路肩上，似乎是酒勁上頭，腳下一歪，身子失去重心，便朝著一邊倒去。
「小心！」
白楊飛快上前一步，接住對方。
十分順暢的，女孩撞進白楊的懷中，扶著他的腰站穩了身子，但是並沒有推開，而是順勢的，將臉貼在他的胸口。
「是個意外。」
她聽著白楊的心跳，低聲的說道：「所以，不算是你出爾反爾。」
「嗯」白楊猶豫了片刻，攬住對方的細腰。
椿欲晚微微嚶嚀了一聲，像小貓一般，在胸口蹭了蹭。
「我醉了。」她說道。
「嗯。」
「而且還下著雨。」
「嗯。」
「所以.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因為喝了酒，而且下著雨的原因。」她微微抬起頭，「因為酒精和雨都會讓我頭腦不清醒。」
白楊凝視著她霧蒙蒙的眸子。
女孩微微踮起腳尖。
嘗到了冰涼的，柔軟的，微微有點兒鹹的味道。
白楊摟住對方的雙手不自覺的收緊，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仿佛要將對方糅進身體裡一般的回應了過去。
直到近乎無法呼吸。
氣喘吁吁中，女孩主動推開白楊。
她站在雨中，突然笑了起來。
「白楊，是我主動的。」
「所以，哪怕喜歡會消失，我也不吃虧了。」
白楊再次伸出手，試圖拉住對方，但是她又退了一步。
「不可以哦。」
「直到你想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麼.直到你知道，你要怎麼選.」
「白楊，我不能等你太久的。」
「今晚的事情，我很快就會忘記了，然後就像這段日子一樣，做普通的朋友吧。」
白楊認真的聽完了對方的話。
然後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之中，再次上前一步，強硬的攬住了對方的腰，低下頭，狠狠的親了上去。
「唔——」
椿欲晚掙扎著，但力道越來越弱。
直到白楊主動鬆開對方。
「這樣，才算是不吃虧。」
他惡狠狠的說道：
「小魚丸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和我在這裡演偶像劇呢？」
「怎麼開始你說了算，但是，怎麼結束，該我來說了算！」
「我確實還沒有想清楚，也確實還不知道該怎麼選.或者根本不願意去選，但是，你也別想就這麼輕易忘記。」
「什麼明天就忘了」
「一次記不住，那就兩次，兩次記不住，就再來一次！」
椿欲晚微微一抖：「不不要了.」
她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玩火。
白楊這種壞蛋，哪怕心懷愧疚，哪怕最近表現得多麼的正常，那都只不過是一時的偽裝，一旦自己稍微往前一點點，他那混不吝的底色便瞬間被揭開了一角。
他永遠要占據主動權，事情才不可能像自己預料的那樣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