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擾亂吧,渦卷
藍染挺直胸膛。
「神殺槍」的毒,將他胸前一塊血肉瓦解,空洞分明。
可如此慘烈的傷勢,沒對他造成半點影響,甚至於靈壓、氣息都變得更強大幾分。
「銀,你很會忍耐。」他開口說話,把剛才的興奮壓制下去,「明明有許多次機會,偏偏選擇到這個時候。」
「我的警戒心最低.」
「差點都以為你不會這麼做的時候。」
「但遲了呢。」
隨著話音落下,他的身上,再一次發生改變。
額頭上,撕裂出如「眼」一樣的黑色腔體。
胸口的「空洞」綻放璀璨光芒。
鳴人手中的崩玉,與之共鳴,也綻放同樣規模、色澤的強光,穿透指縫,涌了出來。
在藍染身後,織結出巨大翅膀。
蝴蝶一樣的,三重六翼。
「沒想到這樣的蛻變,會是因為銀。」藍染伸手,斬魄刀突兀消失不見,就像融進他的身體裡,「真是萬分感謝。」
「我已經成為超過死神和虛的存在。」
「無聊的遊戲,可以到此結束。」
他瞬步而出,奔著鳴人而去。
舉起右手,從手腕處,彈出一把刀,狠狠揮動斬下。
鳴人接下,可巨大力道貫來,讓他身形晃蕩,腳下靈子所凝結出的無形屏障,咔嚓碎裂。
「真是立竿見影的效果。」藍染咧嘴,愉快歡笑,「我已經比你強大這麼多。」
他另一隻手奪去,想要取回鳴人手裡的「崩玉」。
金光一閃。
「飛雷神之術」發動。
可幾乎與此同時,藍染轉身、瞬步,突刺而出。
短刀貫穿小腹。
鮮血噴涌。
鳴人低頭,擰緊雙眉。
飛雷神.被追上了。
「不用驚訝。」藍染輕聲,語氣溫柔,「你的這個術很有趣,甚至比破面的『響轉』還要優秀一些。」
「發動起來,無聲無息。」
「但我還能追的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浦原喜助拔刀,紅色斬擊揮來。
藍染抬手,朝著那道斬擊過來的方向輕輕一揮:「再厲害的術,都要受限於使用者水平。」
紅姬的斬光輕輕消散。
他輕輕譏笑,繼續說下去:「這意味著,無論速度、還是反應,我都完全凌駕在你之上。」
「我是進化者。」
「而你念著所謂舊情,卻故步自封.」
鳴人退身,主動讓刀脫離自己身體,伸手在刀上輕輕一抹。
「不用想著『鏡花水月』的事。」藍染注意到這個小動作,把頭一撇,「我已經不會再用那種能力。」
「現在的我.」
「擁有進化的力量。」
「弱小而且無趣的死神,不再值得我去使用。」
鳴人摸著肚子,掌心綻放綠光,和自己的自愈體質一同,以「高速再生」般的速度,癒合傷口:「和浦原喜助說的一樣,你還真是討厭自己的內心呢。」
藍染眯起眼,不以為意:「浦原喜助的點評嗎?」
「是啊,我討厭自己斬魄刀的力量。」
「那大概是我死神生涯中,最大的缺陷。」
「而現在。」
「進化後的我,是超越者。」
鳴人和他對視,語氣平靜:「進化、進化、進化.」
「你總是在不厭其煩的說著這個詞。」
「可你現在.」
「是進化嗎?」
藍染反問他,張開雙臂:「難道不是嗎?」
「我現在這麼美麗的姿態、這麼強大的力量。」
鳴人把頭一搖,舉起握住「阿修羅」和「崩玉」的那隻手:「你說過,崩玉的力量,是引導一個人的身上發生他內心渴望的變化。」
「所以.」
「這些表現,不過是你所渴望的東西,發生在你身上罷了。」
「你以為的進化是這樣,於是乎,他就結繭、化蝶.」
「在你心裡,原來是這麼庸俗的一件事。」
藍染不氣惱、也不內省,大大方方,舉起一隻手:「是在嫉妒嗎?」
「之前說過,那是最後一次機會。」
「現在讓我小小的反個悔吧。」
「我可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鳴人君,我們都厭棄尸魂界、厭棄這個為五大貴族操弄的世界。」
「我們可以同行,可以合作。」
他目光一轉,偏移到鳴人手上:「如此戀戀不捨崩玉。」
「我也允許讓你借用它的力量,實現和我一樣的進化,成為超脫者.」
鳴人搖頭:「一次又一次。」
「這沒有意義,藍染。」
藍染臉色低沉,語氣也跟著低沉下去:「真是不識抬舉,鳴人君。」
「看來你只能成為我試驗台上的素材了。」
鳴人舉起另一把刀。
始解吟唱。
「要上了,九喇嘛。」
內心世界,皮毛火紅的狐狸耷拉著腦袋,咬緊牙關:「這個敵人可不好對付。」
「不過鳴人.」
「想要我的力量,就全都拿去吧。」
藍染笑眯眯,沒趁這個時候動手,歪著腦袋打量:「真是了不得的一股力量。」
「哪怕在卍解里也很了不得。」
「在我心裡,一直有個大膽的想法。」
「鳴人君,你真的是尸魂界的人嗎?」
這些力量的本質看起來和「死神之力」幾乎一樣,可外在表現截然不同,而現在,自己的這雙眼睛,能夠讓自己看到更多東西。
藍染稍微一頓,把鳴人從頭到腳又打量一遍:「看來最初我錯了。」
「你這不是那把刀卍解的力量。」
「以一種特殊的方法,像滅卻師那樣,調動『靈子』?」
「真是有趣,而且你還做到了。」
鳴人看向他的額頭:「多出一隻眼睛,只讓你看清了這些東西。」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正是因為它難以被窺見。」藍染微笑,「越是看不清的秘密,才越有價值。」
「現在你在我心裡」
「僅次於黑崎一護了。」
他欺身而進,斬擊而來。
鳴人迎擊,和上一次相比,他能勉強撐住。
但.
借用「九喇嘛」的力量的同時,身上還有「仙人模式」,也只是讓他和藍染勉強抗衡,靠著自身強大的自愈能力,維持著還能說是只有一點劣勢的局面。
浦原喜助、四楓院夜一,還有其餘死神想要上前幫忙。
只是藍染輕輕一揮,散播出的靈壓,就將他們輕易逼退。副隊長們甚至無法接近戰場。
只有隊長才有資格,在戰場邊緣,給予遠程支持。
「只是這樣?」藍染取笑,「另一把刀呢?」
「是叫.阿修羅的那把?」
「為什麼還不用它。」
「它似乎還能讓你再變強一些,說不定你用了它之後,就能和我抗衡了。」
鳴人沒有說話,盡心防禦。
藍染的攻擊目標,是他左手,那個和「阿修羅」在一起的「崩玉」,是他最想拿回的東西。
幾個回合後。
鏗鏘一聲——
寒光斬去,藍染手中的刀斬在「阿修羅」上。
這把金色的刀上,崩開細小的裂痕,幾塊碎片飛濺。
「你的刀碎了。」藍染注意到,立馬開口,「還沒有使用,就已經損壞。」
「真是可惜。」
「一直不想用它,是想把它當成底牌嗎?」
「犯了和銀一樣的錯誤。」
鳴人撤身,面無表情,將「九喇嘛」收回刀鞘,把「阿修羅」交還回右手:「破損嗎?」
「為什麼.」
「明明才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就這麼忽略掉了。」
藍染眯起。
蛻變?
這句話的意思.是蛻變?
可一把斬魄刀,還能進行什麼樣的蛻變,而且又怎麼
他想到這,思維卡頓,目光轉到鳴人左手中,那一塊閃耀發光的「崩玉」上。
「你把它留下,不是不想交給我,而是想借用崩玉的力量?」藍染意識到了什麼。
鳴人微笑:「當然。」
「這還要多謝你告訴我,崩玉的能力是引導力量。」
他停頓下,醞釀語氣,手腕一動,金色的灰塵抖擻灑下:「眾所周知,『九喇嘛』是一把很特殊的刀,是源自『九喇嘛』的力量,你們都見過它了。」
「可我又什麼時候說過,阿修羅是我真正的能力?」
「它和九喇嘛一樣,是我體內的一股不屬於我的力量。」
遠方,黑崎一護愣住。
回憶起前段時間,漩渦叔叔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原來
漩渦叔叔體內的力量,也是亂七八糟一大團啊。
「不過和九喇嘛不同。」鳴人繼續說下去,目光落在刀上,金色外殼脫落的速度越來越快,掉落下的碎片,也越來越大塊,「阿修羅並不具備靈魂。」
「它只是從遠古遺留下來的一份力量,一種本能。」
「我真正的力量,一直都在把它當做養分汲食,就在前不久,才醞釀發芽。」
「崩玉順應了我的想法,也順應了這把刀的想法。」
「讓它真正成長起來。」
藍染低頭,聲音低沉:「又一個意料之外的事情。」
「鳴人君,你總能帶來這麼多驚喜。」
「不過這又有什麼用。」
「一把刀」
鳴人將他的話打斷,把刀一揮,金色的外殼完全褪盡,露出一把普普通通、不具備任何「異色」的淺打:「藍染,你說死神的路走到盡頭。」
「可你身為死神,卻不是總隊長的對手。」
「這種程度.」
「也敢說自己走到死神的終點?」
藍染隨意把刀一揮:「那是斬魄刀的問題。」
「鏡花水月並不具備進攻的能力。」
鳴人歪頭,盯著他看:「所以,就像你以為崩玉為你帶來的是進化一樣。」
「也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走到了死神的盡頭。」
「死神的力量」
「才不像你想的那樣貧瘠。」
藍染盯著他的刀:「是新刀為你帶來勇氣了嗎?」
鳴人鬆開手,任由刀垂落。
「是啊,真正的刀,為我帶來的底氣。」
「因為我和你不同。」
「我一直以來,都十分堅定自己的道路。」
他一停頓,低垂下頭,吟唱出解放語。
「擾亂吧,渦卷。」
斬魄刀應聲,在空中戛然止住,從刃間開始,緩緩瓦解。一股風吹來,青色的粒子飛舞,眨眼就溶於空氣中,肉眼捕捉不到。
藍染伸出手。
愈來愈烈的狂風,拍打在掌心上,帶來一陣陣微弱的疼痛。
「風系的刀嗎?」他喃喃輕聲,一眼就辨認出,「這又有什麼用?」
「就算是風系第一,現在也不是我的」
他的話沒能說完,把頭轉向身後,那六對翅膀被擦除似的,在漸漸消失。
「我的刀是風系。」鳴人舉起雙手,五顏六色的金光上,摻雜了一絲微弱但明亮的青光,是實質可見的靈壓,拍打著卷著髮絲一樣的浪潮兒。
「但它的風,不止物理上,還有內心裡。」
「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總能為你帶來意外。」
「這把刀的能力,就是帶來意外。」
藍染咬牙,奔著鳴人抓去。
可這一次.
他的斬擊落空,鳴人的身軀化成兩陣風,一股飄到一旁,重新變為鳴人的身軀。
而另一股纏繞上藍染手中刀上,將它吞噬、磨解,眨眼就只剩下一條細小的鐵棒。
「你是想要這東西嗎?」鳴人舉起左手,捧著崩玉,和藍染對視。
藍染眯起眼,沒有回答。
鳴人吐一口氣,青光覆蓋上崩玉。
雖然緩慢,但它那一層透明的外殼,被瓦解、破壞。
藍染瞳仁一縮。
浦原喜助也不可思議。
「崩玉.被破壞了?」四楓院夜一驚呼,「浦原你不是說過,這東西是沒辦法摧毀的嗎?」
浦原喜助想到什麼,一拍帽子,沒有說話。
「崩玉的力量,是引導力量發展。」鳴人看著被破壞的「寶石」,語氣平緩,「浦原喜助當然沒有辦法把它破壞。」
「他擔心的,只是「死神」與「虛」的界限被打破這件事。」
「對於他最棒的研究,怎麼狠的下破壞的心思。」
「我想破壞它。」
「於是我就能破壞它。」
說話之間,崩玉已被侵蝕大半。
藍染身上的靈壓,漸漸不夠穩定,翅膀完全消散,額頭間的那個如眼睛一樣的黑色腔體,也閃爍迷離。
鳴人轉頭看去:「你現在的模樣,才是真正的醜陋。」
「不相信自己可以」
「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崩玉上。」
「將自己的內心全盤否認,你聽到了嗎?鏡花水月也在悲鳴。」
「在為它自己,也在為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