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了老闆店裡之後，李欣桐才忍不住的開口問道：「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虧了？」
「你指的是什麼？」陳望停下腳步，看向她，問道。
「我們免費給他招攬生意，還給補優惠的錢……」李欣桐無論怎麼想，都覺得這不太對勁，「這樣就好比，我們承擔了所有的成本和風險，而老闆那裡，則是穩賺不賠。至少無論怎麼樣，都比現狀要好。」
李欣桐她覺得陳望不應該拒絕老闆自己貼錢的提議。
因為在她看來，賣GG的人，應該才是需要承擔風險的人。
而做GG，才是旱澇保收，穩賺不賠才對。
正常人都應該這樣想。
沒錯，正常人都應該認為是GG商穩賺不賠。或至少是，雙方共同承擔風險。
在一般人看來，陳望這樣做特別傻。
如果他不是穿越者，也不會這樣。
而他，這是在藉助後人的智慧…不，不止是後人的智慧，其實搶占市場一直用的就是這種方法。
美團餓了麼大戰。
兩位巨頭戰至蒼穹，大道都被磨滅了，最後把剩下的外賣平台全部干爬，從此二者平分天下。
滴滴和快的大戰。
結果就是，現在誰還知道『快的打車』這個東西？
到至今，花小豬也只能搶占下沉市場。曹操出行和高德打車等，勉強從滴滴的牙縫裡扣點吃的。
那和陳望打價格戰的是什麼呢？
時間。
他非常清楚，自己只有點子。而這個好點子，只要搞出了名堂，就一定會被抄襲。
哪怕他稍微領先了一丟丟的起步線，對方只要用錢，用人力，用精力砸，陳望馬上就會死。
所以陳望現在要做的是，儘快的統一江川。隨後，在擁有一定基礎的情況下，以充分的經驗和教訓，去瓜分江城市場。
而陳望留給自己統一江川市場的時間，只有一個月。
沒錯，在網際網路時代，稍微慢一點，那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
「那我問你。」
陳望看向李欣桐，理性的問道：「如果你是店裡的老闆娘。」
「那誰是老闆？」
「不是，你管誰是老闆呢。」
陳望無語的打斷她，接著回歸正題，道：「我賣出一份面，要貼兩塊錢。那我四塊錢的面，也要貼兩塊錢嗎？」
「不行，那根本不賺錢。」李欣桐搖了搖頭，「我頂多會給四塊的面貼一塊，十塊以上的面才貼兩塊。」
「那我再問你。」陳望循序漸進道，「如果客人只想吃麵，對摺扣沒多大興趣。你是老闆娘，會給對方推廣公眾號嗎？」
「不會，那是我自己的錢，沒必要上趕著貼。」
「還有，如果我店裡的生意好，外面排隊的人特別多，我還有精力去給別人推廣二維碼嗎？」
「那不行，我還要給人下面呢。」
李欣桐直接搖頭，已經把自己代入了店裡的老闆娘。
「最後，也是最人性的一個問題。」
陳望豎起一根手指，提問道：「在我不在，沒人監督伱的情況下，你會貼錢去給每一個人顧客推廣公眾號嗎？」
「……」在充分設想後，李欣桐依舊是搖了搖頭，並慢慢的說道，「雖然你幫了我很大忙，但我也要做生意。肯定會給你推廣，但不會那麼盡心盡力，畢竟我還要貼錢，所以……」
「差不多就得了。」
「對，差不多就得了。」
在重複完陳望那一番話後，李欣桐恍然大悟，同時，有些『細思極恐』。
假設讓老闆自己貼錢，那他不好好推廣的概率，已經從『可能』百分之五十，變成了『必然』的百分百。
自己已經算是有點良心的，尚且會將陳望欺騙。
而作為商人的老闆……
絕對會糊弄他啊！
「現在，老闆既不用出錢，也能夠免費領到『補助』，沒有任何的損失，同時還因為內心的『虧欠』，他認真對待這件事情的概率是……」
「是百分百！」
太妙了。
這是李欣桐完全沒有想過的角度。
但這麼簡單的思考之後，就會發現，人性是完全可以掌控的。
「你是怎麼想到的？」李欣桐不可思議的問道。
「將心比心。」
很正常，做過那麼多年生意還賺了那麼多錢，成功的經驗太多了。
你就想想，為什麼你去別人店裡消費，對方會主動的讓你掃碼領取優惠。
因為她善？
不，是因為百益而無一害的事情，作為生意人，絕對要做。
「那你想得到多少關注呢？」李欣桐問道，「還有，你的錢，能夠拿到多少關注？」
之前陳望的啟動資金攢到了八千。
給了李欣桐三百，買錄音機和單反兩千一，打車做圖啥的加起來一百，還有其它雜七雜八花掉的，現在手上的錢，不到五千四。
一個號兩塊，總共也就是2700個關注。
當然，這對於統一江川市場而言，絕對是不夠的。
所以，並不可能所有的推廣都這樣搞慈善。
只要把這個麵館老闆做好了，其他人是會心甘情願為陳望買單的。
「先把號做起來再說吧。」
陳望說著，就叫了個小麻木。
兩個人就這樣上了車。
挨挨，蹭蹭，擠擠，大概七八分鐘後，就回到了家裡。
這時，周玉蓉還沒有到家。於是，兩個人就這樣直接的在客廳，打開筆記本，登陸QQ，準備找中專妹進行最後一步。
中專妹的網名叫『糖糖』。
陳望：糖糖你好，接不接商務活動啊～
「你好就行了，說話不能正式一點嗎。」
在旁邊看著的李欣桐吐槽道。
「這你也要批評一下？」
陳望感覺李欣桐管的真的有點寬了。
「我就說說。」李欣桐撇了撇嘴，接著指著屏幕，提醒道，「回復了。」
糖糖：你是誰？
陳望：我家是做麵館的，想讓你用qq給我發個說說，加幾張圖，字我都打好了，複製就行了，發完我可以給你轉一百
對於這種十五歲的中專小孩來說，別人會請她上網喝酒，但不會有人莫名其妙給她一百。
在13年，這個錢還是比較耐花的。
所以她，應該會答應。
糖糖：你說真的？
糖糖：除非你先給我轉，我再發
看吧，輕輕又松松
陳望：好啊，你把支付寶給我，我來轉
這個時候還沒有QQ紅包和微信轉帳。
陳望發出這條消息後，過了一會兒，對方才回復。
糖糖：你這是想要我電話號吧？
「……」
天才。
陳望服了。
這逼小孩！
強忍著無語，陳望只好嬉皮笑臉的回覆了過去。
陳望：哇，你也太聰明了吧
發完後，他就徐徐轉過頭。
果然，李欣桐這個時候抱著手臂，對自己流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你來。」陳望直接攤手，「你來好不好？」
「沒事，你繼續。」
李欣桐搖了搖頭。
而陳望，則是繼續硬著頭皮，跟中專妹斡旋。
糖糖：你QQ空間都沒照片的，沒勁[鄙視]
看到這一句，陳望抬起頭，痛苦的扶著額頭，閉上眼睛，徹底繃不住。
我踏馬真的沒想到，我的創業竟然是卡在了這一步！
「要不要我給你拍……拍一張……」李欣桐看著陳望這樣，捂著嘴巴，憋笑到肚子疼，「然後，你給她發過去……」
咔嚓。
突然的，陳望抬起手機，對著李欣桐拍了一張。
然後在對方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給糖糖發了過去。
「……」李欣桐笑不出來了，並有意見的抱怨道，「你發我幹嘛？」
她說完之後，對方消息就彈了過來。
糖糖：切，有女朋友啊，那你給我轉帳吧[鄙視]
「看吧，有效果。」
陳望伸出手，有些得意的展示道。
「……」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消息，李欣桐愣了愣，接著輕咬嘴唇，有些不屑道，「哦。」
緊接著，陳望添加了對方的支付寶帳戶。
毫不猶豫的，給她轉了一百過去。
糖糖：真轉了啊，哈哈
糖糖：行，那你發過來，我現在給你發
看到這一句後，陳望才終於鬆懈一口氣，將文案和照片全彈了過去。
而後，靠在了沙發上。
好累，不知道幹了什麼，就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