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又開始搞起了神秘，似乎並不太願意跟自己聊這種事情，而作為擁有獨立人格旳李欣桐，才不會舔著臉去追根究底。
不說就不說，誰會在乎這種……
「你到底要用誰的發？」
從計程車上下來後，李欣桐實在是忍不住的問道。
倒不是說很關心陳望的『事業』，純粹是被吊胃口了，著實忍不了。
「你不認識的。」陳望說。
「你難道有那種能夠一個空間說說，就能給麵館老闆帶上百個顧客的好友嗎？」李欣桐不解道。
「還真有。」
陳望說著，就把手機拿了出來，打開一個人的空間，遞給了李欣桐。
李欣桐不解的接過，而看到的那一刻，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六百多個點讚？」
「是的，一條普通的說說，就有六百多個點讚。」陳望附和道。
「這是普通說說嗎？」
李欣桐把屏幕展示給陳望，抿嘴反問道：「這不是人家小姑娘的自拍嗎？」
照片裡，是一個穿著軍訓迷彩服，戴著圓框眼鏡，靠著籃球架坐在地上，留著齊劉海的甜妹。
「你發個自拍能這麼多贊嗎？」陳望問。
「我又沒發過，我怎麼知道。」
李欣桐連二百個好友都沒有，怎麼可能六百個贊。
但她並不覺得自己如果發的話，點讚的人會不多。
不過這種事情沒什麼好爭的，沒意義……
「不過長得也就還可以吧，至於這麼多人點讚嘛？」李欣桐不太理解。
「這不是很漂亮嗎？」陳望說道。
「是算漂亮，我的意思是，沒有到那種非常漂亮……」發現爭執的點逐漸偏離後，李欣桐回歸到正題，問道，「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好友，是江川的人嗎？」
這，就要說到空間網紅了。
21世紀初，一些非常個性張揚的群體開始出現，他們被統稱為「非主流」。
其中比較有名，或者說作為開山鼻祖的第一代qq空間頂流的女人，叫程琳。
在這個時期，qq空間作為一個最為普羅大眾的自莪表達平台，基本上就算是這代年輕的網際網路人格。
而那些是比較遙遠的事情。
說的近一點，也就是此時的2013年。
也是QQ空間最火的一個時期。
其中就有一些人，會把微博，或者更加高級一點，需要翻牆的外網段子、資訊搬到自己的空間，自己編輯一些感想或者前綴，每天高強度發布。
然後，也會被一些段子二道販子，轉到自己的空間，被更多的人看見。
幾乎每個班上，都有幾個這種喜歡轉人說說的宅女，或者是宅男。
二次元居多。
可以說，這就是早期的營銷號和你那喜歡轉發營銷號的人機網友。
像這種號，基本上都是可以直接添加不用通過的，號主有時候還會發一些自拍，如果本人是個女的，恰好有那麼一點姿色，那絕對能成為QQ空間網紅。
在這個時期，QQ空間就是國內流量最大的社交平台，沒有之一。
陳望添加的這個，就是江川本地愛發說說的小網紅。
她先前好像才只是初中生，後來進了中專，軍訓照應該就是前幾個月軍訓的時候發的存貨。
她跟那些人一樣，平時就在微博搬搬段子，偷一些原創漫畫，或者發點國外見聞，比如什麼『在日本人女孩子原來都是這樣表白』之類的，再加上她好友非常好加，只要備註是江川哪個學校的，就能輕鬆通過，所以城區中學裡好多人都加了她。
「還有光腿的照片啊……」
看著手機，李欣桐流露出鄙夷來。
「不就發個腿嘛？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鄙視誰呢。」陳望忍不住替她義憤填膺道。
「我鄙視的好像不是她。」
李欣桐看向了陳望，面無表情。
「我加她就是為了看看段子。」
「可你點讚了。」
「來來來，你把手機還我。」
「哼。」將手機交還給陳望後，李欣桐好奇的問道，「她這種，有多少好友？」
「按照點讚和瀏覽的比例百分之三十，她這應該有兩千多的閱讀量。」陳望分析道，「那好友應該就是幾千人吧。」
「好誇張，我才一百多。」李欣桐有點欽佩，同時不解，「那她發這個有什麼目的呢？」
「沒什麼目的吧，就覺得點讚評論多，挺有成就感吧。」陳望想了想後，補充道，「我聽說她挺有名，在江川城區去哪裡玩都有人請客，網吧酒吧KTV啥的，挺社會一小妹。」
「嗯……」李欣桐不好評價，在思索過後，她說道，「那這個號發GG的效果，應該很好啊，她先前咋沒發過？」
「小孩子哪懂用這個賺錢，而且她的好友都是學生，店家也找不到她啊。」陳望說。
在網際網路的抽象啟蒙時代，那個時候整活，純純就是為了整活而整，博眼球罷了。
真正轉化成流量的，非常少。
因此，這就是一片待發掘的藍海。
「我到時候把照片，還有推廣詞編輯好後直接給她，她就動動發財的小手發個說說，就能夠拿到GG費，她肯定會幹的。」
陳望甚至覺得，一百塊就夠了。
反正她沒有任何損失，還不用動腦。
「這樣的確能夠起到GG的效果，但你又不找老闆收錢，你的目的又是什麼？」李欣桐很好奇。
如果是陳望的話，總不可能全是因為跟老闆關係好，大發慈悲做善事吧。
問的好。
這就是『種樹』的一個過程。
藉助中專妹的號推廣只是方式，終究要引流到陳望自己的號上。
如果要往這方面去做，李欣桐這張臉，還真是挺有用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參與進來吧。
陳望決定告訴李欣桐，但剛開口，突然看到了在自己家樓下打電話的舅舅，遂開口喊道：「舅你在這裡幹嘛呢？」
舅？
李欣桐聽到這個，身體一緊，老實站好了。
但是，她突然瞥到，在陳望的耳朵上，還夾著一根煙！
這時，他的舅舅正緩緩轉向這邊。
來不及喊他，李欣桐連忙湊近陳望，抬起手就把他耳朵上那根煙給摸走！
「……」
聽到陳望的聲音，舅舅轉過頭，正準備笑著接茬時，突然看到陳望旁邊一個微微踮起腳尖的女孩，急忙與他拉開距離。
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就像是對著側臉突然的『啵兒』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