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撞車
比弗利山莊，西達賽奈醫療中心。
霍克穿過走廊，來到一間理療室，對守在門口的阿曼達點了下頭，推門走了進去。
理療室內，強森提醒醫生：「臉上的傷不用處理，留著就好。"
醫生為難的看向丹妮·加西亞。
後者說道：「聽他的吧。」
醫生收拾好，離開了理療室。
等到房門關上，強森指著臉上的傷：「怎麼樣，我自己弄出來的，這次我吸取了上一次的經驗，沒有讓人治療，很明顯吧？」
霍克看了眼，實話實說：「我們要抓緊離開醫院，再不走就消腫了，鏡頭捕捉到的傷痕就不明顯了。」
強森趕緊收拾東西，催促丹妮：「抓緊走！」
霍克給愛德華打了個電話，讓他把車開過來。
強森也有跟班和玩伴，但霍克數次通過跟班玩伴打開缺口，堅決不同意任何一名跟班玩伴參與進來。
就連昨晚駕車碰撞強森的人，也是丹妮旗下的一位特技演員。
撞的看起來有點嚴重，實際上風險幾乎為零。
愛德華開著威廉莫里斯的一輛商務車，來到醫療樓門前的大台階下面。
媒體記者來了二十多個。
醫院是霍克精心挑選的，從醫療樓出來，就是醫院大門，便於記者拍照。
愛德華賣出去的新聞中，強森面對失控的汽車，能夠在危險來臨時緊急逃生，避開汽車要害，
非但沒有損及自身形象，反而再次突出了硬漢的人設。
霍克率先從醫院出來，上了自己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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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強森在丹妮的陪同下，走出醫療樓，站在大台階上，亮出臉上不太明顯的傷痕，任憑記者們拍攝。
「我做了全面檢查，並沒有受傷。」強森還短暫接受了採訪，擺出標誌性的和善笑容：「謝謝大家關心。」
在醫院安保的護持下，他鑽進了商務車裡。
一行人就近去了威廉莫里斯，剛來到那間小會議室，卡洛琳踩著高跟鞋，咯瞪咯瞪小跑著進來小姐關好門，說道：「好消息，劇組剛剛通知了喬什·哈奈特的經紀人，喬什不適合繼續參加男主角試鏡。"
強森伸出大拳頭，跟霍克撞拳：「夥計，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丹妮問道：「開香檳慶祝一下？
「不，香檳等到道恩拿下角色再開不遲。」霍克制止了丹妮，來到會議室前面，用力拍了下手掌，說道：「夥計們，現在還不到慶祝的時候，我們開始新一階段的工作，目標是柯林·法瑞爾。」
所有人全都坐在長條會議桌兩邊，不帶一絲一毫遲疑的聽從霍克的吩咐。
霍克在白板上寫下柯林·法瑞爾和凱文·史派西的名字，又在他們另一側，寫上了製片人倫納德·戈登堡。
丹妮說道：「凱文·史派西在圈內很有影響力，這個月他與倫納德·戈登堡見過三次了。"
霍克微微點頭，說道：「我再確認一遍，倫納德對於演員在試鏡時遲到深惡痛絕？」
「是的。」卡洛琳率先接話：「他認為這是對他最大的不尊重。」
丹妮又說道：「如果對方是一名他看得上眼的女演員，那麼演員遲到後，放下身段陪他瘋一到兩天，還有可能成功，但男演員不行，他取向很正常。」
「那好，我們用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來應對柯林·法瑞爾。」霍克拿起碳素筆，在白板上寫下了一行字。
撞車。
比弗利希爾頓大酒店，三樓的休息室。
喬什·哈奈特站在窗戶邊，看著下方抗議的人群，想到剛接到的電話通知，氣得水都喝不下。
這群老黑，實在太叫人厭惡了。
經紀人威爾寬慰道：「就算丟掉這個角色也沒什麼大不了，只要我們成功渡過這次危機，後面還有機會。」
喬什微微點頭。
公關經理朱麗斯從外面進來，說道：「我剛跟多家媒體談過，該送的禮物都送了，只有一部分同意不再將你與種族主義聯繫在一起，其他的那些會繼續報導，畢竟抗議人群就在外面，新聞正在發生。」
威爾再次說道：「常規辦法解決不了問題，儘快找一個黑人女朋友。」
被劇組踢掉的現實擺在眼前，喬什儘管心痛，還是做出了決定：「你們找一個合適的人選。」
明星的愛情本就是一齣戲，威爾昨晚就找到了人選：「我會讓人儘快把資料送過來，她們咖位不如你，很樂意與你開展一段戀情。」
喬什閉上眼晴，想著怎麼跟交往八年的女友說分手。
想了一會兒，他記起一件事，問道：「道恩·強森的車禍什麼情況了？」
朱麗斯將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登上雅虎娛樂，打開圖片讓喬什觀看。
圖片是車禍現場，一輛越野車撞在福特烈馬尾部，兩輛車都有變形，看起來相當慘烈。
關掉這些圖片，喬什發現網上又有了強森的新消息。
他看到了強森結束診療，從醫院離開的照片。
其中多張，強森臉上的傷痕清晰可見。
喬什說道：「我被人搞了，強森被人搞了，不可能是巧合。"
他問經紀人和公關經理：「柯林·法瑞爾呢？他有沒有事？」
威爾了解過情況：「他很好，今天還與凱文·史派西在比弗利一起吃午飯。」
「我全力配合你們找一個黑人女朋友。」喬什咬牙切齒：「但我被人搞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威爾贊同：「沒錯，不能輕飄飄過去，在好萊塢軟弱的人只會被欺壓，我們需要拿出強硬的舉措。」
朱麗斯沒有說話，卻默認了。
商場上的競爭無所不用，好萊塢私底下的競爭同樣激烈。
這種還算好的，有些明星為了討好大人物，不但奉獻自己，還敢為他們舉辦童年回憶派對。
喬什拿起滑鼠，點開車禍圖片，緊盯著撞變形的兩輛車。
以旁觀者的角度，車禍很有意思，
卡爾弗城，藝術區。
奧斯卡影帝凱文·史派西結束與倫納德·戈登堡的下午茶，從博覽線餐廳出來，上了路邊的保姆車。
車上，冷氣開的很足，柯林·法瑞爾仿佛男保姆一樣，取出濕毛巾，幫助史派西擦掉頭上的汗珠，又給他清理每一根手指頭。
等他忙完，史派西拍了下司機座位：「開車，回去。」
柯林又取來一瓶蘇打水，擰開遞給他。
幾乎沒有背景的愛爾蘭小演員，來到洛杉磯闖蕩好萊塢，運氣好結識了凱文·史派西。
他聽說過布拉德·皮特如何從底層爬出來，然後做了同樣的選擇，成為了奧斯卡影帝的男保姆。
史派西這人還不錯，付出就讓他有了收穫，比那些騙財騙色的強百倍。
忙完這些，柯林坐回位置上，問道：「製片人那邊怎麼說。」
史派西皺眉：「讓你在最後一次試鏡時盡情發揮，只要試鏡效果好，其他不是問題。」
柯林有些失望，這種話說了等於沒說。
史派西已經盡力在幫他了，向競爭方打電話施壓，爭取製片人支持。
至於其他的，這位奧斯卡影帝也要考慮性價比。
史派西取來今早購買的報紙，抽出其中的娛樂版，遞給柯林：「看看你競爭對手的新聞。」
柯林看到了上面的報導，喬什·哈奈特涉嫌種族歧視，巨石強森遭遇越野車撞擊。
他看向史派西：「這不是你找人做的吧？」
史派西說道：「不是我們做的，兩人又出現了意外————."
柯林瞬間明悟：「傑瑞米·雷納！一定是傑瑞米·雷納乾的！沒想到，這小演員竟然這麼狠。」
史派西也是這麼想的：「入選最後一次試鏡的四個人中，他是實力最差的一個，想上位只能多動腦子多動手。」
他提醒道：「周一上午你試鏡前，安穩待在房子裡。」
柯林應了下來，卻拿出手機，給相熟的一位報社編輯發了條簡訊，準備出錢買版面，讓對方多發幾篇黑傑瑞米·雷納的報導。
接著又給花錢認識的劇組助理主管打電話，等報紙明天出版，讓對方塞進位片人倫納德每天要看的報架上。
這輛保姆車沿著聖迭戈高速公路進了西洛杉磯，然後拐進並不寬的皮克大道，前往比弗利山莊。
跟在後面的愛德華，在對方進入封閉社區前，就拐入了世紀城，
愛德華來到聖莫妮卡美術館，直接開進停車場，給霍克打了個電話，快步走入美術館展區，在幽靜的畫廊里找到了自家老大。
霍克坐在休息椅上，正在看牆上的抽象畫，問愛德華：「情況怎麼樣？"
愛德華坐在對面，說道：「我跟了三次，柯林·法瑞爾與凱文·史派西每次去卡爾弗城都走同一條路，他們出來社區，會走西洛杉磯的皮克大道，再從皮克大道轉聖迭戈高速路，然後前往卡爾弗城。"
霍克腦海里出現相應的道路情況：「皮克大道較窄，部分路段只有雙向兩車道。」
愛德華明白他的意思：「其中一段幾乎沒有路口，繞都沒法繞。」
「這一段在西洛杉磯。」霍克印象比較深刻，因為當初幫強森搞英雄救美的地方，距離這一段路很近。
愛德華低聲說道：「老大，這一段路好像是艾麗卡的巡邏區域。」
霍克說道：「我知道。"
他看了眼時間，掏出手機打電話：「到了嗎？」
那邊回答：「剛停好車。"
霍克說道：「我在畫廊區，你進門左轉，一直往裡走。」
很快，沒有化妝的傑奎琳快步走了過來。
「這麼久沒打電話，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傑奎琳坐在椅子上，抱怨一句。
霍克說道：「錢不好賺，業務太少。」
傑奎琳看了看他的臉：「你有個好身材，可惜臉太普通了，要不然我幫你介紹幾個客戶。」
霍克趕緊轉移話題：「找你有筆生意。」
傑奎琳說道：「正好，我也有事想向你諮詢。」
霍克先聽她的：「你先說。」
「前幾次我們合作，我演的很不錯吧？」傑奎琳試探問道：「你覺得我能往好萊塢發展嗎？」
霍克相當意外：「你想當演員？」
傑奎琳表現的特別自信：「女演員的工作，吃那些玩意，我也是，而且我更專業，技術更好。"
愛德華插話道：「單靠這一項很難紅，如果這樣就能紅，好萊塢女星遍地都是。」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們這行有人成功過。」傑奎琳聽這行的前輩們說過：「查理·辛的未婚妻丹妮絲·理查茲，就《星河艦隊》中演艦隊女飛行員卡門的那個，認識查理·辛之前就是我的同行。」
愛德華傻傻愣住了，怒斥：「又是一個不講公德的混蛋，將公用物品變成私人物品。"
霍克要用到傑奎琳，想了想，說道：「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劇組，先演一個很小的角色試試。」
埃里克那邊打個招呼就是了。
傑奎琳在洛杉磯待了很久，知道這不容易，連忙說道：「謝謝，謝謝！我怎麼報答你？免費陪你幾晚怎麼樣？」
聽到這話，霍克想到了查理·辛，很大氣的擺擺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我也有事需要你幫我。」
傑奎琳積極性全都調動起來：「你說。"
霍克問道：「找一個靠譜的女人，下周一上午，在皮克大道西洛杉磯段，你們兩個開車發生剮蹭車禍，堵死那條路，你們彼此再鬧起來，堅持時間久一點。」
「就這麼簡單？」傑奎琳還以為多難的事。
霍克又說道：「我給你2000美元，具體怎麼分，你做決定，但一定要管好嘴。」
傑奎琳不是第一次跟霍克合作，明白這些，琢磨著說道：「這些天，我認識了一個女人，她年齡比我大幾歲，但有一個女兒，為了養育女兒，她比我們更拼。」
因為被調動起積極性，她還從保密角度出發：「她是個好母親，女兒只有三歲，為了保護孩子，她也不會亂說。」
霍克起身，說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先去看看那段路。」
三人離開美術館，去了皮克大道西洛杉最窄的那一段，中間還下來車，實地查看一番。
傑奎琳一一記好霍克叮囑的事項，等事情告一段落，立即打了同行蕾妮的電話。
這女人與她們這些愛慕虛榮的女孩不同，從事這行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黑人丈夫在她生下女兒後拎桶跑路，生下來的孩子又有先天疾病，申請的慈善救助經過層層剋扣，到手寥寥無幾，連治療費用都不夠，只能做最原始的無本生意。
傑奎琳一說能拿到筆額外收入，蕾妮立刻同意下來。
另一邊，霍克沒有去找艾麗卡幫忙，只是給她打了個電話。
艾麗卡還在紐約參加NYPD與LAPD聯合舉辦的活動，下周才能返回洛杉磯。
霍克讓愛德華開車去威廉莫里斯，下午五點的時候，他們幾人又舉行了一個碰頭會。
後面一天，兩份在加州發行的報紙上，突然曝出很多傑瑞米·雷納的負面新聞。
「不是我做的。」卡洛琳先聲明。
丹妮表態：「我和強森沒有搞他，他威脅不大。"
愛德華看了眼霍克：「我們也沒做。」
霍克說道：「應該是我們把水攪渾，有人誤傷了。"
他看向強森：「你的試鏡時間安排在周一下午，試鏡之前，非必要不外出。」
強森也知道情況有點亂：「我出去會事先通知你。」
周一，臨近上午九點。
皮克大道臨街一棟三層樓房上面，霍克穿著水管工維修服，站在樓邊眺望東側，撥通愛德華電話，問道：「到哪裡了？」
「馬上進入目標路段。」愛德華說道：「柯林·法瑞爾開車，他的經紀人坐在副駕駛，藍色的雷克薩斯。"
霍克從包里取出望遠鏡，在不算太密集的車流中，捕捉到了藍色車影。
還不到發動的時候，雷克薩斯尚未駛入最狹窄的路段。
柯林·法瑞爾為了避免遲到，提前走了一段時間，皮克大道上車不少，但他去卡爾弗城一向走這條路，並沒有拐入其他道路的打算。
等紅燈變綠，雷克薩斯過了十字路口，這段路收窄，柯林·法瑞爾放慢了車速。
前方便利店一側，有條單出口巷道，用於周圍店鋪卸貨。
裡面停著一輛廂貨。
就在雷克薩斯路過時，車突然加速，從巷道里沖了出來。
距離短，車速倒也不算快。
但夾在車流中的雷克薩斯想躲都躲不開。
廂貨車膨的一聲撞在雷克薩斯車尾，雷克薩斯立刻偏移，車撞到了對向開來的一輛吉普上面。
安全氣囊的一聲炸開。
柯林·法瑞爾和經紀人一時間迷糊了。
好在廂貨車速度不快，撞擊角度選擇巧妙，力量不是太大，碰撞也不算嚴重。
貨車司機仿佛驚魂未定，一通忙活後，從車上下來，主動打了911。
皮克大道這一段，立刻堵成了一鍋粥。
跟過來的愛德華看傻了眼，不是讓傑奎琳跟人剮蹭，製造一場小車禍讓這段路堵死嗎？怎麼直接撞車都用上了？
他的手機響起，趕緊接通。
霍克在樓上看得一清二楚，說道：「碰撞與我們無關，正常行駛，正常離開。"
他又在備用手機上翻出傑奎琳的號碼，打過去說道：「行動取消，你們正常回去，別在這裡多停留。"
傑奎琳論異：「怎麼取消了。「
霍克直接說道：「薪酬照付。"
傑奎琳不再廢話：「我這就通知蕾妮離開。」
霍克結束維修，背上工具包下樓，進車裡等著道路暢通。
雖然不知道是誰搞出來的這場車禍，但想來跑不出喬什·哈奈特或者傑瑞米·雷納的手筆。
這水真的是越來越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