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前往火車站接人
(本章後半部分有較寫實的當年火車站背景,不愛看的可跳過這章,對劇情毫無影響。)
自打有了船後。
李多魚每天就想著到海里去浪,不是在海帶田,就是想方設法在捕魚。
而那個能釣到大鱸滑的西甲礁,被漁民的各種漁網、延繩釣圍困了兩周後。
大鱸滑直接給抄家了。
漁民一共捕到四條上百斤的大鱸滑,而青口碼頭的老張從第二條,就開始壓價。
到第四條時。
每斤大鱸滑的收購價就只剩下四毛,見大鱸滑賣不上價格後,漁民這才從西甲礁散去。
可轉眼,他們又盯上了李多魚的張網捕魚。
結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整個廉江縣的廢舊拖網,幾乎被擔擔島的漁民買光了。
大堂哥李曙光買的最多,足足買了三副舊的拖網,二堂哥也買了兩副。
灘涂那裡、惡水灣那裡,只要是能打樁的地方,全都是這種固定張網。
有些漁民還開發出了新玩法,在張網裡灑一些雜魚餌料,吸引海魚到網中進食。
結果當天,那個漁民捕獲了大幾百斤的海鮮,而打那以後,大家也是有樣學樣,全都網拖網裡放雜魚餌料。
而這一段時間,擔擔島的碼頭非常熱鬧,海鮮多到魚販子都收不過來。
出現了「供過於求」的情況。
接著,就是海鮮價格暴跌。
捕獲量最多的帶魚,價格被壓到了一斤只有五分錢。
雜魚多到都沒人收,只能用拖拉機拉去做成魚露。
而這種過渡捕撈,所帶來的影響也非常明顯,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們村附近的漁業資源明顯變少了。
那些沒有買到拖網,依舊還在同粘網在捕魚的漁民,發現魚獲變少後,就開始抱怨那些下張網的。
最後沒有辦法,只能到隔壁陳家村的海域去捕魚,結果導致兩村的漁民矛盾再次升級。
經常在海上隔著大幾十米,就開始互相問候對方爹娘,忙著給對方上墳。
而「始作俑者」李多魚,最近卻不怎麼捕魚了,而是專心在搞他的海帶。
天氣越冷,海帶就長得越好。
經過三個月的生長,當初那些小小的海帶苗,現在已經有一米多長,端頭長得最好的,已經都有兩米了。
只要等到來年開春時,海帶又會迎來一波生長爆發期,到那時,就會長到四到五米長。
而由於最近冬天陰雨天氣比較多,光線照射的比較少,海帶就必須要調節水層。
要從原本3~4米深的養殖水層,提升到1~2米左右,讓海帶儘量多照射點陽光,否則就很容易出現綠爛病。
而調節水層則是件辛苦活,必須將每一根輔助繩拉起來重新打結,工作量非常的大。
李多魚、陳文超足足在海帶田忙活了七天時間,才把這三十畝海帶田調節完水層。
調節完後,小舅陳冬青這才從縣城趕過來,見李多魚已經調好水層後。
面對這種情況,陳冬青已經有些習慣了,隨後開始催大隊長王大炮趕緊調節水層。
順便檢查了下王大炮的百畝海帶田,一邊檢查一邊搖頭嘆息,浮球和主繩全是藤壺也不清理。
導致很多海帶苗脫落,再加上當初的木樁質量不行,一些拔樁的海帶就漂浮在海面,得了白爛病也不知道清理掉。
管理的一塌糊塗。
而王大炮見到陳冬青後,就喊他到大隊去喝茶,得知是來催他調節海帶水層的後,臉瞬間就變了。
王大炮開始有些後悔養海帶了,因為養海帶太麻煩了,可想到已經投了這麼多錢,要是半途而廢的話,又很不划算。
於是又高價請了那群要加價的村民,去幫他調節海帶的水層。
而在這個時間段。
周曉英的肚子八個多月大了,圓的就跟球一樣,已經沒法走路到學校了,只能請假在家。
如今的她,就跟動物園裡的保護動物一樣,被阿娘軟禁在「庭院」里,而他阿娘最近也很少到海蠣田去幹活,成為了周曉英的專職飼養員。
一日三餐不落。
還時不時就給她殺一隻雞,燉一些魚湯補補身子。
把二嫂朱秀華給饞的恨不得再懷孕一次。
由於前世周曉英難產的緣故,這段時間李多魚也不敢到處亂跑,一有空也在家陪老婆。
直到有天,他爹讓他去幫做一件事情,李多魚這才離開擔擔島,前往榕城的火車站。
寒假到了。
在外省念書的小妹要回來了,以前老李也接過,後來因為火車站人多,經常找不到人,就都變成李多魚去接了。
當天李多魚就乘坐島上的客船,前往了青口碼頭,再坐客車前往榕城汽車北站。
說起來,重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李多魚還真一次城都沒進過。
當客車來到榕城時。
李多魚發現眼前這座城市,跟後世完全不一樣,這時候的馬路很寬,路上跑的多是兩節車廂的無軌電車。
私家車非常少,路上最多的是二八大槓,經常倆倆並行,有說有笑的樣子。
而在這個年代,城市往往非常的割裂,市內看起來有多和諧,那它的火車站就會有多亂。
可以這樣說,改革開放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城市的火車站幾乎可以說是治安最差的地方。
搶錢、搶首飾、搶錢包都是家常便飯,有時人都能在火車站都能丟掉,再加上這個年代拐賣婦女盛行。
老李不放心李小榕獨自回家,堅持每年都必須要有人來接送。
而客車到了汽車北站後,走不到三百米,就是榕城火車站了。
看著眼前的火車站的廣場,李多魚也不禁頭疼起來,與其說是火車站,不如說它是一個大集市。
到處都是擺攤的,還有大量遊動小販在廣場上穿行著,兜售手錶、尼龍傘、墨鏡、衣服、香菸等走私貨。
而那些背著大包小包的旅客們,則蹲在地上啃饅頭,他們都在等買火車票。
而一些黃牛手裡拿著一堆票,則這些人不停勸說著:
「去哪裡的啊,今天的票都在這了,你們要是不買的話,今晚就只能在這過夜了,到時候,東西要被偷了,那就不划算了。」
而李多魚才剛到火車站沒多久,就發現自己被一個小屁孩給尾隨了。
在火車站這裡,扒手多為十多歲出頭的小孩,他們手腳非常輕快,且個頭小,一旦得手後,立馬鑽進人群里,很難抓到他們。
見那小孩盯著自己。
李多魚直接把口袋翻出來給他看,表示自己一毛錢也沒有,勸他趕緊放棄。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當他表明自己沒錢後,那小孩居然抽起了煙,還上來嘲諷了句:「他娘的,居然比我還窮。」
把李多魚氣的肝疼。
但這些小屁孩往往都是有組織的,一旦跟他們發生衝突的話,說不定會被十幾個小屁孩群毆。
這些小屁孩固然可惡,但李多魚最怕在火車站看到那些四肢殘疾的小孩在乞討。
離他不遠的地方就有兩個孩子在乞討,一個耳朵少了半邊,另一個哪怕蹲在那裡,也能明顯看出他的雙腳已經沒法走路。
這兩個孩子低著頭,雙眼已經完全失去了光芒。
而在他不遠處,就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在盯梢的女人。
看到這幕後,李多魚無奈嘆息了聲,哪怕他是個重生者,在面對這種情況時,卻也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這是個最好的年代,但也是個最糟糕的年代,而李多魚生平最恨的就是人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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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