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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阿公,你不交人,我會很難辦的

2024-11-19 00:52:43 作者: 熱度為王
  第141章 阿公,你不交人,我會很難辦的

  就在馬樓文一邊接聽電話,一邊指揮船隻靠岸的時候,外港外圍的水域,忽然響起一陣暴躁的馬達聲。

  與此同時,幾道刺眼的探照燈從海面沖天而起,往碼頭這邊照射而來。

  岸邊也熙熙攘攘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有擴音喇叭操著粵語,向這邊大聲喊道。

  「碼頭的人聽著!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不要有任何動作,否則我哋濠江警察,就要開槍了!

  我再重複一遍,碼頭的人全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馬樓文頓感大腦空白了一秒,旋即他立馬回過神來,將手中的手提電話掛斷,用力往海面拋了出去。

  「喂!還愣著幹什麼?!」

  粉仔自有自己應對差佬的一套辦法,馬樓文只喊這麼一聲,當即有船上的馬仔回過神來。

  他們拼命跑向船艙,試圖把藏在船艙的白粉,在最快的時間內全部倒入海中。

  只不過濠江這群緝毒的差人,仿佛早已埋伏多時。

  就在一個馬仔抱著一袋白粉跑到船頭的時候,一聲狙擊步槍的槍聲響起。

  這個馬仔還未來得及跑到船頭,當即頭部中彈,應聲倒地。

  旋即槍聲開始噼里啪啦響起,在差佬的衝鋒艇將運毒船圍起來之前,朝船身傾瀉的子彈就沒有間斷過。

  根本沒有哪個馬仔再敢露頭,就連馬樓文,也心如死灰的抱頭趴在地上,等待差佬跳下碼頭,給他帶上手銬。

  ……

  凌晨三點半,葡國警察司在警署門口面對一群趕早報的記者,由白德安親自露面,向公眾進行了一次調查報告。

  並根據對現場逮捕人員的口供,將這起案件,定性為一起外來社團進入濠江地面的毒品走私案件。

  當天早上八點,葡國警方開始了對外來社團的清理整肅活動。

  大三巴那兩家賭場受到了葡國警方的重點關照。

  洪興,和聯勝,以及三聯幫部分前往濠江的馬仔,全部受到了濠江警察司的逮捕。

  一時間,濠江警署的班房人滿為患,不得已之下,警察司司長只得同意這些外地社團,對部分人員進行保釋。

  否則再這麼關下去,他們警方就得租賃酒店,對這些矮騾子進行羈押了。

  荃灣西,天剛剛蒙蒙亮。

  蘇漢澤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面無表情的接完了一通電話。

  通過師爺蘇聘請的法務團隊,了解了前因後果的蘇漢澤,一時間眼含殺意。

  他手中握著一支簽字筆,在心中潛藏的憤怒之下,這支筆居然被他不經意間捏的粉碎。

  從辦公室內走出來後,蘇漢澤知道,現在該到了清理門戶的時候了。

  油麻地,串爆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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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吃過早茶的串爆,局促不安的坐在自己屋子裡,等候著蘇漢澤的到來。

  就在半小時前,蘇漢澤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

  在得知魚頭標在濠江走粉的事情暴露,從而引發和聯勝被濠江警察司驅逐之後,串爆當即便慌了神。

  魚頭標走粉落到了差佬的手中,這件事情帶來的後果,遠比他串爆之前想像的還要可怕。

  起初他讓魚頭標打入濠江,去擴張新的銷售渠道,還只是想到這件事情被蘇漢澤知道了,大不了就讓魚頭標把人撤回來就行。

  畢竟他怎麼說,也還是和聯勝資歷最老的叔父輩。

  蘇漢澤不可能不賣他這個面子。

  但現在魚頭標把簍子捅到了濠江差佬那邊,造成了蘇漢澤辛辛苦苦談下的賭牌無法落地,這件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夠找補的了。

  一張賭牌的經營權,當時在濠江的報價就是八百萬美金。

  再加上落地的賭場,如果這次危機蘇漢澤度不過去的話,前前後後損失就是上億港紙!

  更要命的是,魚頭標把和聯勝的名聲在濠江搞爛搞臭,這相當於是讓和聯勝徹底斷絕了在濠江搵正行生意的可能。

  串爆雖然平時只買買馬經,研究下六合彩,但他也知道能在濠江盤下一間賭場,是怎樣一種滔天的富貴!


  就在串爆瘋狂在腦海中組織如何應付蘇漢澤的說辭的時候,外頭的門鈴如同催命喪鐘一般響起。

  串爆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最後還是飛速起身,硬著頭皮打開了大門。

  「喪澤,你來啦!」

  串爆一面向蘇漢澤陪著笑臉,一面領著蘇漢澤往客廳內走去。

  等蘇漢澤在沙發上坐定,串爆更是親自起身,替蘇漢澤斟好一杯熱茶。

  蘇漢澤接過茶杯,冷冷地丟在茶几上。

  開口道:「阿公,今天早上我派出去的人,把觀塘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魚頭標。

  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

  是跑路了,還是躲起來了?」

  眼見蘇漢澤開門見山,串爆只得顧左右而言他道。

  「喪澤,魚頭標他這麼多年一直是賣粉的!

  而且他這次去濠江做生意,也沒有和你賭場的事情掛鉤。

  這次出了這個意外,其實……」

  「阿公,我問伱,魚頭標現在在哪?」

  「你現在安排人到處刮他,他哪裡還敢露面?

  喪澤,魚頭標怎麼說也是我的頭馬,你要是執意殺咗他,叫我面子往哪裡擱?」

  蘇漢澤不由得皺眉,一字一頓道:「魚頭標!到底在哪?!」

  串爆沉默了半晌。

  最後長嘆口氣,開口道:「喪澤,真的不能俾條活路給他走嗎?」

  蘇漢澤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望向串爆,並沒有選擇繼續追問魚頭標的下落。

  而是開口道:「我問你,從我坐鎮和聯勝開始,你們這些叔父輩,每個月的錢是不是夠花了?」

  「夠花了!以前老鬼奀這個撲街去東廣打個炮,都要問我借錢。

  現在都敢去芭提雅睇脫衣舞了!」

  「以前和聯勝號稱有五萬會員,但是八區堂口加起來,地盤仲養活不了三萬馬仔。

  搞得有些上了年紀的四九,仲要去屋邨的門口擺攤賣把小菜維持生計。

  從我坐鎮和聯勝的這兩個月開始,不說和聯勝個個有工開,個個吃飽飯。

  但下邊的細佬,可以搵食的手段是不是比以前多了?八區堂口交上來的公帳,是不是比以前多了?!」

  「是!」

  「那麼阿公,我現在問你!

  我帶著和聯勝的弟兄去濠江出生入死,這兩天光是湯藥費安家費就掏了幾百萬出去!

  現在就因為一個魚頭標,搞搞震!

  去濠江賣粉一不給我打聲招呼,二要頂著和聯勝的招牌招搖撞騙!

  這種人我不收咗他的皮,以後和聯勝邊個還把我當一回事?!」

  串爆不語,他明白自己再替魚頭標開脫下去,只怕自己連叔父輩的頭把交椅,都沒資格坐下去了。

  蘇漢澤從兜里摸出支煙,吧嗒一聲點燃。

  再深吸一口之後,他望向串爆如是說道:「阿公,你要是執意再不交人,只怕事情到時候會很難辦!

  我現在就坐在這裡等你,什麼時候你肯把魚頭標交出來了,什麼時候我再離開!」

  串爆不由得撇了撇嘴,他耷拉著腦袋,猶豫了良久。

  最後終於開口道:「喪澤,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給魚頭標一個痛快吧。」

  鑽石山的一處寮戶區里,魚頭標躲在一間鐵皮房裡,不時通過鐵皮房簡陋的窗戶,向山腳下張望。

  篤篤篤——

  鐵皮房的木門被人敲響了,魚頭標一個箭步起身,警惕的靠在門後面。

  出聲問道:「誰?」

  「標哥,是我!」

  說話的是跟著自己從觀塘跑出來的一個心腹馬仔。

  魚頭標當即長吁口氣,把鐵皮門打開了。

  只見這個馬仔手拿一個手提電話,塞到了魚頭標手中。

  「標哥,我已經聯繫到阿公了。

  阿公話喪澤瘋了一樣,安排人到處在刮你。

  他問你怎麼不坐船離開,還留在港島做什麼!」


  魚頭標苦笑一聲:「現在貨倉,帳房那邊全部被喪澤的人看了起來,沒有錢,你說我能跑到哪裡去?!

  別廢話那麼多了,阿公怎麼和你安排的?他有沒有說拿一筆錢來,幫我跑路?」

  「有啊,阿公叫你用這個電話聯繫他。

  到時候拿多少錢給你,從哪裡跑路,他會在電話裡邊通知你!」

  聽到串爆還願意幫自己一把,魚頭標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他按照馬仔的交代,拿起電話撥通了串爆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串爆帶有一絲慍怒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魚頭標!你好大的狗膽!

  去濠江散貨能散到差人的手裡去,你腦子裡進水了嗎?!」

  面對串爆的訓斥,本來就心亂如麻的魚頭標也懶得去理會了。

  他只得深吸口氣,朝著話筒講道:「阿大,現在不是討論這個事情的時候。

  現在最要緊的問題是,喪澤在到處刮我!

  阿大,你念在我這麼多年,還算有孝心的份上,幫我一把吧!

  我真的得趕快離開港島,不然喪澤的脾氣你也是清楚的,他遲早搵到我,到時候我死定了!」

  「我給你兌了三萬現金的美鈔,你現在馬上從鑽石山下來。

  山下有我給你安排的車,上了車,司機會送你去碼頭搭船。

  你暫時去泰國那邊避避風頭先!」

  「才三萬?阿大,這是不是有點少了?」

  「阿大我就這麼多,你要還是不要?!」

  「要!」

  魚頭標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對於他現在的處境而言,哪怕串爆不給他錢,他都要選擇跑路離開港島再說。

  隨著馬仔來到山腳下,崎嶇的盤山公路上,停著一台黑色的麵包車。

  魚頭標拉開車門,發現車上的駕駛位上,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司機。

  車后座,還坐著一個不苟言笑,手提一個帆布包的細佬。

  魚頭標理所當然的以為帆布包內裝著的是串爆留給自己跑路的現金,正要伸手去拿,卻看到這個馬仔把帆布包往身上一收,招手示意魚頭標趕緊上車。

  魚頭標沒有多想,一把鑽進車內,嘩啦一聲把車門關上。

  氣喘吁吁之際,他還不忘向司機問道。

  「去哪個碼頭?」

  司機冷笑一聲:「標哥,車是去和合石的!」

  魚頭標臉色瞬間大駭,不等他回過神來,坐在他身旁的那個細佬,忽然把手伸進帆布包內,從裡面掏出一個黝黑的榔頭。

  嘣的一聲,榔頭重重砸在魚頭標的腦袋上。

  魚頭標頓感天旋地轉,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在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剎那,他還不忘用微弱的聲音,不甘心地問道:「是……阿大讓你們來的嗎?」

  嘣——

  又是一榔頭砸在魚頭標的腦門上。

  「是……阿大嗎……」

  魚頭標的聲音愈發微弱,但砸向他腦門的榔頭,卻並沒有停止。

  直到第三榔頭落在魚頭標的太陽穴上,這個在鯉魚門走了大半輩子粉的粉仔,徹底失去了動靜。

  此時麵包車已經發動,正如這個司機所言,車徑直朝和合石的火葬場開去……

  從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到被人掃進一個小木盒子裡裝起來,魚頭標只用了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現在他正如自己賣了一輩子的白粉一樣,化成了一趟粉末狀的物體。

  他的喪事是從簡從快辦理的,但下葬儀式,卻舉行的非常隆重。

  墓地山。

  和聯勝八區堂口,凡是還活著的叔父輩,所有的揸fit人,全部到場。

  就連多年未出席和聯勝各種重大儀式的大佬權,今天也穿得規規整整,一臉肅穆的注視著那個剛刨好的墓坑。

  串爆一臉沉重,他捧著魚頭標那個骨灰盒,輕輕的放進墓坑裡。

  沒有人敢上前敬香。

  所有到場的和聯勝大佬,都清楚這是他們新晉話事人蘇漢澤的一次嚴厲的警告。

  欺上瞞下,背後搞搞震,哪怕是串爆的頭馬,也逃脫不了被一把火煉化的下場!

  茅躉和老鬼奀兩個叔父輩,此時正躲在一顆柏樹的陰涼下,見此場景,二人不由得唏噓。

  趁著串爆帶人填土的空檔,茅躉率先打開了話匣。

  「老鬼奀,喪澤做事是不是太絕了點?他這是赤裸裸的打串爆的臉啊!

  魚頭標賣粉又不是一年兩年了,這次就算是壞了喪澤的好事,我覺得也完全怪不了魚頭標吧!

  你想想,何家在濠江是什麼身份,人家要買通差佬搞我們和聯勝,只需要隨便找個藉口就好了。

  我丟,魚頭標這次完全是撞在槍口上,成了喪澤的立威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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