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水藍
「那你現在需要一個父親嗎？」
紫菀眼中露出淡淡的疑惑，「爸爸活？」
「不，正經的。」
「正經的爸爸會給女兒買情趣黑絲？」
看到唐楓無言以對的模樣，紫菀輕輕笑了一下。
「我有父母，不需要第二個爸爸了。」
唐楓終於開口，「其實你內心知道，他們已經死了。」
紫菀沒有太過強烈的情緒波動，她盯著遠方，輕輕開口，「他們沒有死，他們一直在我身邊。」
「可你自己都看不見他們。」
「感覺往往更靠譜，眼睛看見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紫菀轉過頭，言語中蘊含著某些深意。
「你說是不是？唐楓。」
唐楓沒有說話。
他不確定紫菀的話里包含著哪些意思。
畢竟她被人動過手腳。
只是唐楓目前沒有追蹤到那個始作俑者的所在方位。
而且，紫菀從被他觀察起以來，一直都是遵循自身主觀意志行動的，沒有任何被影響的跡象。
想要遠距離操控一個人，就一定會有魔力波動，哪怕再微弱。
唐楓依靠血塊操控錦橘都會產生一絲波動，只是以她身邊這幾個魔法少女的水平發現不了他做的手腳。
但唐楓不相信這世界上能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做出這樣的事而不被他發覺。
那枚種子是個定時炸彈，但目前的確處於死態，否則他不可能追查不到。
但如果等它自己激活，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妙的事情。
唐楓一邊思考著，帶著紫菀繼續去逛了其它地方。
意外的是，紫菀對這些一概不感興趣。
不論是女生喜歡的小飾品，還是大玩具熊，她都表現得興趣缺缺。
當經過一處刀具店時，紫菀露出了興奮的目光。
「我想進去看看。」她主動提出。
唐楓自然不會拒絕，他跟在紫菀身後，一起走了進去。
這家店不大，櫥窗里整齊地擺放著一柄柄形態各異的刀具。
或長或短，有武士刀，也有菜刀和水果刀。
見有客人進來，正在躺椅上躺著的中年店主趕緊迎了上來。
「這位先生需要點什麼？」
唐楓環顧了一圈，「有沒有砍人利索的？」
店主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客人說笑了，大型管制刀具是要向有關部門申請的，這裡擺放的都是未開刃的工藝品。」
唐楓側過頭，看向一邊的紫菀，「看來這裡沒有你想要的。」
店主暗自心裡泛著嘀咕，這兩個人怎麼看起來有點不正常啊。
那個女孩看著漂亮，卻給他一股陰嗖嗖的感覺，尤其是她拿起刀在那比劃的樣子，仿佛隨時都可能回頭給他來一刀。
還是趕緊送走吧……
店主帶著笑臉湊了上去，「要開刃的話，這裡只有那種小型刀具。」
他取下幾把小刀遞了過去，紫菀看著這些鋒利的刀片，沒有說什麼。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支外型精美鋼筆吸引了。
「我想要這個。」
她像唐楓投去徵求的目光，「可以嗎？」
唐楓微微點頭，他自然能看出，這支鋼筆其實是一把隱藏的折迭刀。
在店主的示範下，紫菀很快掌握了使用技巧。
在鋼筆的筆蓋處有一個機關，按下後，十公分長的鋒利刀刃就從側邊彈出。
平時可以將刀刃折迭起來，收納在側邊的凹槽里。
和普通的折迭刀沒什麼區別，只是外型更加精美和隱蔽。
唐楓付完錢離開了這家店，他看著正試著折迭刀，愛不釋手的紫菀，淡淡地開口道。
「這種玩具在魔法使階段可能還有點用，當你成為魔法少女後，就徹底沒用了。」
紫菀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我真能成為魔法少女嗎？」
唐楓覺得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
「當然可以，只要你的內心足夠強大。」
「可我殺過人。」
「這不重要。」
「殺人犯也能成為魔法少女嗎？」
唐楓聞言，鄭重地開口，「你弄錯了一點，魔法少女並不是純真良善的職業，她們手上全部沾染了無數鮮血。」
「災獸的，怪人的，罪犯的，你能說魔法少女們是殺人犯嗎？」
「你殺的那個人一樣該死，沒人會因此怪罪你。」
紫菀遲疑了一下，「可我還沒有得到審判。」
唐楓笑了，「你錯了，你以為你做的這些沒人知道嗎？其實無論是警方，還是魔法少女協會，他們全都知道。」
紫菀終於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唐楓繼續道：「你以為把屍體處理得乾乾淨淨就沒人發現了？你只是個沒多少閱歷的女生，怎麼可能和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員相比？你太低估他們了。」
「他們早就掌握了你所做的一切，之所以不追究，是因為你的情況特殊。」
「而且那個人是個罪行累累的罪犯。」
「所以，既然所有人都不追究這件事，你為什麼要給自己壓力呢？」
「紫菀，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審判你。」
紫菀被唐楓的一番話說得默不作聲，她低下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唐楓沒有再多說什麼，此時需要少女自己思考清楚，他干預不了太多。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著，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了購物中心，來到了外面寬闊的廣場。
在廣場的一側，聚集了數不清的人，里里外外圍了好幾層。
而人群的中心，是臨時搭建的一個大舞台，上面鋪著朱紅色的地毯。
舞台周邊擺放著幾個巨大的音響，洪亮而歡快的音樂正在從裡面源源不斷地傳出。
看起來像是在搞什麼活動。
唐楓往那邊掃了一眼。
此時此刻，舞台上正有幾個年輕的女孩，在隨著歡快的音樂不斷跳動著，洋溢著青春和可愛。
唐楓很快失去了興趣，他正準備和紫菀一起離開，一個新上台的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
「下面是我們的特邀嘉賓，被大家稱作千年一遇的絕世美少女，霧雨沙！大家歡迎！」
主持人的聲音通過音響放大了無數倍以後，傳了出來。
人群中很快爆發了更大的歡呼聲和尖叫聲，將主持人通過音響加持的聲音都蓋了下去。
一個身形姣好的女孩走上了舞台，輕柔的齊耳短髮如雨傘般散開在頭上，精緻的五官，柔美的氣質，她素白的縴手輕輕拿起話筒，一舉一動都散發著無窮的魅力。
看來被評為千年一遇的美少女不是浪得虛名。
不過唐楓驚訝地發現，這名女孩居然是魔法少女！
他身體本能地對魔法少女而產生出的悸動，這種感覺錯不了。
根據濱海市現有的幾位魔法少女，他在內心將她們的特徵一一比對後，很快鎖定了目標。
是水藍。
霧雨沙唐楓沒有關注過，他在網上大致搜索一番後，得知她原來是濱海市一個小有名氣的偶像。
十二歲出道，憑藉甜美的外貌和優美動聽的嗓音，一舉征服了無數宅男。
只不過出於未知的原因，她的活動範圍一直在濱海市，沒有向外地和大城市發展，這也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她的熱度。
僅在濱海市和網上收穫了一批數量不多不少的粉絲。
舞台上的少女在和大家打完招呼後，很快蹦跳了起來，與此同時，優美動聽的歌聲也從她喉嚨里迸發，通過音響的放大，傳入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唐楓原本打算走的，但既然是魔法少女，他肯定不會錯過。
「我們過去看看吧？」他轉頭對紫菀說道。
紫菀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向密集的人群靠去。
這活動一看就是哪個主辦方臨時舉辦的，既不是在大型場館，也沒有選在燈光效果更好的晚上。
條件也很簡陋，只有舞台周邊的幾圈才有凳子，更遠處的人群只能遠遠地站著觀看。
唐楓和紫菀擠進了人流，為了防止走散，他順便牽住了女孩纖細柔嫩的小手。
紫菀沒有任何反應，仿佛被牽住的手不是長在她身上一樣，就這樣跟在唐楓身後，沿著他開闢出的道路前進。
唐楓暗中使著小手段，輕易地破開了層層人群，兩人出現在了離舞台最近的前方。
唐楓近距離觀察著舞台上這名小偶像，除了絕佳的容貌外，聲音也仿若天籟。
他回憶起水藍清澈動聽的嗓音，發現的確極為相像。
沒想到她居然是人氣偶像。
而魔法少女本身也是一種人氣偶像，兩種身份的加持下，本應該火到爆炸。
不過唐楓也理解對方為什麼沒有公布身份。
在他印象里，京都也曾有一位作為偶像歌手的魔法少女，只不過後來，她的家人被怪人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報復，隨後這名魔法少女也銷聲匿跡，不知道去了哪裡。
霧雨沙的歌聲很富有感染力，即便遠處看不清舞台的觀眾，在優美動聽的歌聲下，也沉醉了進去。
唐楓看向身邊的紫菀，發現她正盯著舞台上的少女，眼神有些迷離。
不會吧……
唐楓思忖著。
雖然魔法少女們和同伴輕度貼貼是常態，大多數是出於友情和生死間可以互相託付的羈絆。
但真正百合的他也不是沒有見過。
這種不良趨勢……必須禁止！
他培育的魔法少女，只能由他來染指，哪怕是同樣的美少女也不行！
擁有變態掌控欲的唐楓秉承著始終如一的觀念。
如果紫菀有這方面的傾向……必須要狠狠調教一番，把她掰正回來。
「你很喜歡那個小偶像？」唐楓不懷好意地開口。
紫菀目光沒有離開舞台上的少女，回應道，「我喜歡她的歌聲。」
「這樣啊。」
唐楓覺得他可能誤會了，於是沒再繼續追究，改口道，「你有沒有覺得她有點眼熟？」
「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偶像，認識也很正常吧？」
看來紫菀不知道霧雨沙就是水藍。
唐楓準備說什麼，忽然神色一動，他牽過紫菀的手，「到這邊來。」
紫菀不明所以地被他帶著往舞台後方走去。
很快有保安攔住了他。
「這裡非工作人員禁止過去。」
唐楓不為所動，繼續向前走著。
正當保安準備強行將這個擅入的觀眾驅趕出去時，突然間，地面猛地震顫了一下。
下一刻，一聲兇悍的咆哮聲響徹天際，當某個龐大的身軀顯現時，密集的人群也隨之沸騰了起來。
「是災獸！」
「災獸出現了！」
「快跑！」
「救命啊！！」
本就擁擠不堪的人群更加混亂了，所有人都慌不擇路地向四處逃竄，可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很快，場面發生了推搡，摔倒，和踩踏事故。
唐楓由於提前遠離了人群，正和紫菀好整以暇地待在舞台後方。
之前攔住他們的保安早已跑得不見蹤影。
紫菀看著不遠處災獸的巨大身影，在遲疑了一會兒後，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小步。
「回來。」
唐楓對這些傢伙有些無語。
明明一個個都是魔法使，卻總想著去面對她們難以企及的災獸。
雖然唐楓很欣賞這種精神，但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紫菀去送死。
因為這隻災獸是a級。
眼下，場面有一個魔法少女，足以應對這隻災獸。
很快，一個窈窕的身影從台上跳了下來，飛快跑到舞台的後方。
這裡有舞台高高的幕布擋著，工作人員應該都跑光了，沒人能看見她，是最近最安全的變身地點了。
沒有過多顧慮，霧雨沙拿出了心之寶石，準備變身。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舞台後方有兩個人，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等她看清楚時，發現兩人都是熟人，唐楓和紫菀……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一起出現在這裡，但這無關緊要。
在他們面前暴露身份，屬於能接受的範圍。
此時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關鍵，霧雨沙看著兩人，來不及多說什麼，她握著心之寶石，清澈好聽的嗓音緩緩吐出兩個字。
「變，身。」
此時廣場上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本就是人員密集的區域，也未能提前預警，災獸一旦出現，就是巨大的傷亡事故。
好在有魔法少女在現場，否則從得到消息到趕來的這段時間，不知道要多死多少無辜的人。
水藍出現在舞台上空，看著下方混亂的人群，她知道，首先要做的是恢復秩序。
否則沒等災獸過來，光是踩踏事故就會產生大量的傷亡。
水藍在空中凜然而立，她用蘊含著魔法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廣場上空。
「大家不用驚慌！我是水藍，是這座城市的魔法少女！」
「請大家聽我安排！所有人往西邊出口撤離！」
「請現場的工作人員幫忙維持秩序，讓大家安全有序地離開這裡！」
「至於災獸，不用驚慌，我會負責把它消滅！」
「再說一遍！所有人！停下推搡！有序行動！你們已經不用再害怕了！」
「因為，魔法少女已經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