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鄭微的問話，阮莞先是看了一眼張開。
畢竟他這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在旁邊聽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但張開卻笑著說道：「我剛剛看阮阮好像也在那邊吐了，可能怕被我們看到吧——..」
阮莞有些說異，鄭微卻笑道：「吐就吐了，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誰能想到李勇這麼能喝啊？不過他也真是的，把我們都要喝翻了，他自己反倒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不會是想要逃單吧？都說了是我們買單，也沒讓他出錢啊—..」
聽鄭微提到李勇，張開目光閃爍了一下。
阮莞雖然不知道張開為什麼要撒謊騙鄭微，但這也省了她的解釋。
而等要回去的時候，張開卻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裡面太悶了，我再在這裡吹吹風。你們先進去吧——..」
阮莞看了他一眼，隱約猜到了他留下來大概是因為李勇的關係。
但當著鄭微的面，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心事重重地跟著鄭微一起回去。
而這邊張開看著她們的背影消失，靠在牆壁上，突然抽出一根煙來點上，吐了一口煙圈後，才對著旁邊那個暗巷說道：「學長，她們都走了，你可以出來了。我知道你在裡面——.」
隨著腳步聲，一道人影走出來，在月光映照下，李勇一半身軀被籠罩在陰影里，一半身軀在光照下，讓張開看得心裡都忍不住感嘆，感覺自己好像能夠理解為什麼鄭微、阮莞，還有那個施潔一個個的都會往李勇身上撲了。
就是他要是變成女人的話，估計也會跟她們一樣。
雖然剛剛聽到的那些話沒頭沒尾，但要特意避開大家，來這個地方討論，這本身就顯得有問題了，也不能怪張開想到李勇和阮莞兩個是不是有私情，何況說的那些話本身也很容易讓人誤會。
其實李勇和阮莞當然沒有發生什麼，至少暫時是很清白的。
她不過是和之前一樣，在趙世永那邊碰壁了，所以來找李勇傾訴一下而已。
其實如果沒有李勇的「開導」的話，她不會這麼鑽牛角尖，一定要見趙世永的媽媽，得到她的承認。
而她越是這樣，趙世永越是擔心，反倒越是不願意讓她和自己母親見面。
因為他知道自己母親是什麼性子，生怕兩人見面之後衝突更加劇。
其實趙世永的想法說起來也很簡單，他不是對阮莞沒有感情，真要這樣也不可能和她談這麼久。
只是他沒有能力擺平自己的母親，處理不了自己和母親在自己和阮莞這件事情上的分歧，所以乾脆選擇逃避，能避一天是一天。
從之前讓別人意外懷孕，還要來找阮莞幫忙那個事情其實就能看出來，
他不是個能扛事兒的。
而那個事情阮莞到現在也沒有跟室友們說起過，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不完全是怕丟臉，更多是不想要讓自己成為一個被同情的人。
何況如她一直所想的，就算和她們說了，又能怎麼樣呢？
鄭微和朱小北肯定會說要幫她去揍趙世永一頓出出氣，但別說到時候就算有這樣的機會她也肯定會阻止，她們也碰不上趙世永。
難道還能直接坐火車過去嘛？
所以現在再有什麼煩心，也只能來找李勇這個唯一的知情者。
而李勇從先前只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提一些她不太可能接受的建議，
到現在反倒顯得比較上心，直接給他們的關係下論斷，甚至開始勸她當斷則斷。
阮莞應該能感受到這其中的差別，也沒有直接否決。
當然，也沒有答應。
不過要直接影響甚至是改造一個人的觀念本來就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
李勇也沒指望過一而就，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久而久之自然就會顯出效果來的。
至少阮莞現在對趙世永的態度就動搖了很多，當分歧越來越大，她的投入越來越少的時候，也許就能清醒過來了。
事實上大學的這幾年，兩人分隔兩地，其實就是他們分開的最好時候。
要是等到畢業以後又湊到一塊兒去，旁人就沒那麼容易再插手了。
說白了，總說阮莞戀愛腦、對趙世永一往情深，可這中間她付出的青春和感情這些沉沒成本，可能才是關鍵。
而此時張開看著李勇，嘴上叼著煙，煙霧繚繞間，讓兩人眼中的對方都顯得有些朦朧。
他的眼神複雜，心裡也很亂，一時不知道以什麼起頭。
兩人都沉默著許久不說話，李勇當然是在等他開口。
雖然他早一步就察覺到了張開的到來，只是覺得就算被他發現了什麼也無所謂。
別說他跟阮莞沒什麼，就算真有什麼，張開也管不著。
舔狗還想要人權？
當然，他也不想主動傷害對方，畢竟張開也就是舔了，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反倒還幫了他一些忙。
勉強還算是個朋友，他自己不鬧的話，李勇也不想跟他就這麼了。
人的交際就是這樣的，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總會有需要用到他們的時候。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李勇也不覺得和張開有什麼根本性的矛盾。
「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
張開苦澀道：「我都聽到了，你跟阮——·阮莞的事情——
李勇面色有些古怪，但想了想，也沒有否認。
畢竟他確實對阮莞有心思，這個沒必要否認。
至於張開為什麼要這樣問，李勇也能猜到他的心思，多半就是想到了先前他總是拿感情問題來諮詢李勇。
而現在在他看來，李勇就是在明知道他對阮莞有想法的情況下，一邊表面上幫他分析、給他建議，另一邊卻是瞞著他直接去「偷家」了。
這誰忍得了？
他只能嘆口氣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之前確實想幫你的，只是.·
話沒說完，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張開原本心裡有不少怨氣，對李勇，對阮莞，甚至是對鄭微。
可聽到這話，他發現兜兜轉轉一圈，這事情竟然還只能怪他自己不爭氣。
他要是能夠早把阮莞拿下了，哪還有這麼多事？
假設這樣一種情況，李勇本來一直在幫他出謀劃策，結果因為他一直鼓不起勇氣，然後又自以為不能打擾、插手阮莞和男朋友趙世永的感情，所以只想著默默奉獻，卻沒有進一步的實際行動。
結果自然是沒有什麼進展，更別談結果了。
這讓李勇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問題，於是乾脆親自出馬來試了一下，沒想到居然就成功挖了那個趙世永的牆角。
這麼一想，張開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心裡也是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