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什麼？！皇上要納妃了！嚴嵩：風浪越大，魚越貴！
「呵，」玉熙宮內，聽完呂芳匯報的嘉靖突然發出一聲哼笑，道：「看來朕的孫子，很有魄力嘛，小小年紀，就敢想著要名分了。」
看著主子臉上的笑容，呂芳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以他對主子的了解，並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尤其是在對待自己的兒孫們的時候，更多的時候還是一種寬容。
況且之前主子對裕王世子和景王世子非常的疼愛，又豈會怪罪裕王世子的童言？而且，又有哪個人不喜歡自己的子孫，有出息呢？
別說是裕王世子說了一句想讓主子稱他為太孫這種聽起來很有野心的話，就算是哪天裕王殿下說他想當太子，主子都不會在意。
因為一直以來，主子都是這麼培養二王的。
所以，聽到裕王世子這麼說，主子只會覺得開心，和欣慰！
馮保那個蠢材，竟然會擔心主子怪罪？還是太嫩，太監的最高境界，他還差的遠！
做太監的最高境界是，就算沒有子孫後代也要充分理解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這份苦心！
嗯，說白了就是沒有子孫也要當做自己有子孫，年輕人，還有很多要學的東西。
「兒子爭完孫子爭，」嘉靖說著，語重心長道：「這才有意思嘛，這偌大的家業，不爭怎麼行？不爭，朕這江山，豈不無一成器的？」
聽著主子這麼說，呂芳的臉上陪著笑。
而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略一遲疑後，緩聲開口，試探道：「主子，前些日子，禮部和宗人府聯名上了奏本，送到了御前……」
（註：宗人府，明初設立。）
說著，見主子朝自己看來，明白這是示意自己繼續往下說後，呂芳繼續道：
「奏本上說，說……」說著，一想到那奏本上的內容，呂芳又有些遲疑了起來，不過還是繼續道：「禮部跟宗人府，希望主子納妃……」
「雖然修仙之事尚未對百官公開，但也已經是大家默而不宣的事了，如今大位之爭…尚早……」說到大位之爭的時候，呂芳的聲音壓得極低，更是不時的看著嘉靖，生怕犯了忌諱。
不過好在主子並未發怒，呂芳心底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然後乾脆一次把話說完。
「所以，現如今朝中百官都盯著儲君之位，如今主子身邊只有裕王殿下跟景王殿下。」
「而百官之中如今又派系林立複雜，原本的清流一派跟裕王殿下也是貌合神離……」
「這是你的意思？你也這麼想？」這時呂芳話沒有說完，嘉靖的聲音突然響起。
聽不出主的話音當中的情緒波動，呂芳心底突然一顫，而後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回主子，」呂芳說話間，腦袋杵在地上，不過他不撒謊，主子問什麼，自己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就實話實說，「奴婢確實是這麼想的！」
嘉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回主子，為了仙朝不朽的基業，也為了日後順利進攻修仙世界，偌大的疆域，總需要自家人來守著不是嗎？」
「正如太祖當年敕封九王一樣，太祖乃是不世之人傑，他老人家能壓得住諸王。」
「所以明初，洪武一朝，天下安定，四海昇平，別將更是無人敢冒犯！」
「容奴婢說一句大不敬的話，主子如今已踏上仙途，大明更是在您手中迎來了凡人盛世的機制，下一步便是修仙王朝！」
「主子您的功績，早已經超越了太祖、成祖以及我大明曆代先祖！」
「所以，以往諸王掌握重軍，守衛疆土存在的弊端，根本不存在！
以為主子您可以壓得住所有人，以後跨越世界般的偌大疆土需要子孫來守衛，況且……」
呂芳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微微一頓，而後又跟著道：「有些事情在奴婢看來，必須要在仙朝開始之前就確定了，以免日後出現什麼亂子……為了朝野局勢的穩定，大明需要皇子！」
「而且，」說到這裡的時候，呂芳跟著又面色凝重道：「主子告訴奴婢，隨著修士的修為提高，孩兒也會越晚出生，尤其是築基之後，生命本質早已經從凡人蛻變，發生變化。」
「趁著主子尚未突破到金丹期，應當儘快為大明誕下更多的子嗣！」
「所以！」呂芳深吸一口氣，道：「為了大明朝野穩定，天下安寧，懇請主子納妃！」
「說完了？」聽完呂芳的一番話之後，嘉靖只是平淡的問道。
「奴婢說完了。」呂芳深吸一口氣，嚴肅道。
「既如此，那便由你去辦吧……」在嘉靖看來，呂芳的這番話，確實有道理。
遠的不說大明步入仙朝之後如何，單說近的，等到大明攻占了整個地球，向整個宇宙邁入的時候，那一顆顆星辰世界都需要可靠的人來駐守，這些人都應該是他的子嗣才是。
或許一些離得近的星辰世界，交給一些信得過的大臣，可以當做是賞賜。
但若是一些遠的地方，可就不能輕易的交給大臣了，一個世界能有多少資源，又會發展多少力量，雖然說被大明攻占都會是大明疆域。
可人心思變，嘉靖總不能時時刻刻的盯著，雖然說皇子造反也有情況，但只要自己在一日，這大明就不會由皇子翻天。
嘉靖並不排斥女人，只是沒有修仙之前，他痴迷修道，女色雖然不缺，但也並不太上心。
所以幾十年來，除了那些早夭的孩子，就裕王朱載坖和景王朱載圳兩個人。
既然要發展仙朝了，大明也即將正式的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子嗣問題確實該考慮了。
什麼？！聽到主子竟然讓自己去操辦納妃的事情，呂芳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主子竟然這麼容易就同意了下來，甚至他都已經做好冒著被主子厭惡的風險，長期勸說的準備了。
他都已經想好了，要是主子不答應，那麼便去暗中授意禮部和宗人府，甚至是前朝一些御史言官，讓他們冒死進諫！
「是！」既然主子答應了，呂芳頓時喜笑顏開，立刻起身道：「奴婢這就去安排！」
「這老滑頭！」看著呂芳瞬間陰轉晴的眸子，嘉靖笑了笑，轉身入了靈田小院。
午後，殘陽如血。
但就是這個午後，傳出的消息，卻好似巨石激起千層浪一般，令人震撼！
皇上要納妃了！
嚴府。
靈田小院旁重新豎立的書房！「嘭！」原本緊閉著的書房門被人暴力撞開，同時還響起小閣老嚴世蕃急促的喊聲，「爹，出大事了，要變天了！」
「不錯，紹庭的書法又有進步，」書房裡，嚴嵩正對孫子的書法點評著，「筆鋒蒼勁有力，有鋒芒內斂之勢，看來在修煉之餘，書法上你也沒有落下，不錯，是個耐得住性子的！」
「謝爺爺誇獎。」嚴紹庭笑著道。
祖宗二人卻是誰也沒有理會那突然被撞開的房門，當然也沒有理會急匆匆的嚴世蕃。
「哎呀！」看到這一幕的嚴世凡頓時急得一跺腳，二話不說衝上前，一把扒拉開嚴紹庭，「你們還有心思這裡練習書法？給我起開！」
嚴紹庭被老爹嚴世蕃扒拉的倒退了幾步，手裡的筆桿子還沒來得及放下，潔白的長衫上墨跡潑灑。見此嚴紹庭低頭一看，只能無奈搖頭。
「哼！」然而看到這一幕的嚴嵩卻是發出一聲冷哼，「兒子像老子，老子像野孩子！」
「……爹，您！」聽到老爹言辭間對自己的不滿，嚴世蕃頓時一噎，臉皮抽了抽，不過想到自己要說的事後，又忍了下來繼續道：
「爹，皇上要納妃了！」
這句話，嚴世蕃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幾乎是嚴世蕃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嚴嵩抬起的筆也跟著一頓，墨水直接「啪」的一下落在上好的宣紙上，爆開一朵大大的黑墨花。
一旁站著的嚴紹庭聞言，也是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老爹，眨了眨眼，像是要確認真假。
這些年他一直跟在爺爺身邊，在爺爺有心栽培之下，耳濡目染，自然對朝堂局勢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嗅覺，皇上納妃，這稱得上巨變了！
無怪乎父親會如此激動！
如今，內閣勢力分為三股，分別是他們嚴家、清流、和新黨。
但實際上是，卻是四方鼎力！
分別是裕王、景王、他們嚴家和清流一方！
至於朝中，原本是內閣瓜分的，可近些日子來，又出來一個叫李承武的開始四處拉人，百官之中，更是有不少高官開始站隊。
尤其是在得知李成武的背後是五軍都督後，更是有不少人選擇支持他。
眼瞅著朝中將要出現一個媲美內閣的龐然大物，這個時候又傳出皇上要納妃的消息。毫不客氣的說，這個消息，等同於風雲突變！
要知道，皇上納妃的意義，與後宮中有哪些女人，根本沒有關係，更不是說多一些外戚力量，納妃的意義在於子嗣！
一個皇子就意味著一個儲君人選。
現如今朝中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皇上遲遲沒有定下太子儲君人選，更有甚者傳出了不少流言，有說皇上對二王不滿，所以不定太子。
也有人說，皇上是在考驗二王。
甚至還有人說，皇上其實是將希望放在了太孫人選上。
只要兩個皇孫當中有人得到皇上的賞識和青睞，那麼儲君也就會隨之而定下。
總之，朝中說法各不相同。
裕王跟景王拉攏朝中新貴，也就是軍方大臣，但也只是拉攏了部分，比如內閣的王崇古和俞大猷，駐守瀛州府的戚繼光、唐順之等人。
再加上便將的一些原屬於唐順之和王崇古的部下，但像是五軍都督府，則始終沒有動。
甚至，為了在朝中爭權和內閣分庭抗禮，五軍都督府更是推出了一個李承武，想要成為朝中的第二個嚴嵩，或者是清流魁首。
按照正常的理解來說，五軍都督府就算要政權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也應該是在裕王和景王兩位皇子當中選一個支持。
可偏偏他們沒有這麼做！
五軍都督都是皇上的心腹，掌控著大明真正的兵力，他們不支持二王，也變相的說明，皇上不看好二王中的任何一個。
現在皇上要納妃了，這也就變相得向朝中上下證明了皇上並不看好裕王和景王任何一個。
這對於裕王跟景王來說，無異於是一記重擊，本就軍方大臣難以拉攏，這個時候，二王恐怕更是雪上加霜！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此外還有清流派系和他們嚴家，雙方跟二王已經貌合神離，這時候，大家就更有了離開的理由了。
畢竟，內閣清流、嚴黨和二王之間的窗戶紙，早就在第一次敕封仙朝官身的時候，就讓海瑞給捅破了，雙方關係早就破裂了。
這些念頭，在嚴紹庭腦海中一閃而逝。
不過他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時候輪不到他插嘴。
「看來，要變天了……」一會的功夫，嚴嵩說著，突然又哼笑一聲，道：「不著急。」
不著急？聽到老爹這麼說，嚴世蕃一愣，道：「爹，皇上納妃可是意味，馬上又要有皇子誕下了，要知道任何一個皇子出世都將會是二王的死敵，甚至在必要的時候二王還會聯合。」
「接下來二王會怎麼做，你想過沒有？」嚴世蕃說著，上前一步凝視著老爹嚴嵩，道：「若是被逼急了，很有可能會強迫我們站隊！」
「為了儲君之位，他們必須要這麼做。甚至是要在下一個皇子誕生之前儘可能的讓自己的勢力成型，甚至是擠壓掉所有皇子的生存空間！」
「若是我們不，那麼就是二王的敵人，這怎麼能不著急呢？爹！」嚴世蕃苦口婆心道：「趕緊拿個章程出來，應付接下來的風浪！」
「世蕃，你說的這些確實很麻煩，但記住我嚴家離了誰都可以，只要皇上需要我們就足夠了，莫要擔心，且看著就是！」
「真正該擔心的是徐階他們，」說著，嚴嵩看向嚴世蕃，道：
「須知，風浪越大，魚越貴的道理！」
「爹，您的意思是？」看著老爹，嚴世蕃一愣，他感覺老爹似乎又要出手了！
「……」
沒能補上，明天接著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