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力量本身並不可怕
順著魔物來源的線索進行調查。
這件事顯然超出了培特他們的能力範圍。
不說別的。
他們壓根不知道蒙格莊園正常情況下是如何從委託傭兵將魔物捕獲，然後運進王都里的。
傭兵的身份等信息更是兩眼一抹黑，完全無從插起。
這些事情屬於輝光神教的職責範圍。
每一隻魔物，哪怕它是被抓獲、被控制住的狀態，想要將其運輸到城市，尤其是王都斯塔羅什這樣的超大城市，輝光神教必定要進行檢查。
有檢查記錄就會留下痕跡。
順著這些痕跡繼續調查，或許就會找到更多的信息。
在得到培特肯定的答覆後，哈里斯·尤金面色凝重地提前離開了房間。
他要返回輝光神教的教會聖地，展開對那幾隻魔物來源的調查。
國王和王子則留了下來。
「蒙格，還有麥迪遜侯那邊的情況要等輝光神教的調查結果出來，我們才能決定該如何去著手……嗯，處理。」
肯瑞丁很是樂觀地朝培特等人笑道：
「別緊張，放鬆些，這裡的事態沒有嚴重到石堡那種程度。」
雖然他的臉上掛著平和的笑意，看起來很放鬆。
但話語中那不經意間短暫的停頓，語氣里透露出了凜冽的寒意。
肯瑞丁的態度表達得很明確。
不管是貴族還是首富。
只要對方跟邪神、虛空扯上了關係，那就寧錯殺，不放過！
至於培特等人頭疼的善後處理問題，肯瑞丁也給他們吃了顆定心丸：
「如果在身體上長出了一顆瘤子，不管它原本是什麼，現在要做的都是在它造成更嚴重的破壞前將其切除。」
「即使這樣做會付出不小的代價，但總比將來付出更多代價要好。」
「王都足夠大，這裡的人也足夠多，任何爛攤子都只會導致一時的混亂，這座城市和這個王國都有足夠的消化能力，任何後續影響都可以被慢慢消弭。」
「不必擔心，這裡可是斯塔羅什，不是錫蘭領，更不是石堡。」
「即使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需要你們沖在前面，我、哈里斯，還有阿爾坎達斯大師，還有許許多多王都的守護者都會一起出手保護這裡的。」
「如果是連我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嗯，呵呵呵呵，最好還是不要有那樣的情況比較好。」
肯瑞丁隨口開了個小玩笑。
他的言外之意是，一堆5階、6階的職業者幾乎代表了凡人里的最高戰力，情況如果糟糕到連他們都搞不定的那種程度，其他人來再多恐怕也是送死。
「斯塔羅什以前很安全，現在也很安全。」
「邪惡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滲透的嘗試，在你們看不到的暗處，類似的爭鬥已經持續了數百年，他們從未成功過。」
培特聽著聽著，有些好奇。
因為他發現肯瑞丁陛下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陛下。」
「有件事您是不是忘了？」
「我們其實已經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盧恩·蒙格與魔鬼存在著長期的聯繫。」
「您……不擔心嗎？」
來自魔鬼拉斐和求知之神諾文的雙重認證。
蒙格背後有魔鬼作祟的事情連查都不用查，已經是百分之百肯定的事實。
按照大多數人對魔鬼和術士的態度，若是將這件事曝光出來，盧恩·蒙格的聲譽肯定會一落千丈。
未必會嚴重到人人喊打，但人們基本都會高度警惕，無法再相信他的話語和行為。
這份刻板印象得感謝那些曾經搞出各種大新聞的術士。
術士們就沒幹過什麼好事，自己把自己的風評搞得一塌糊塗。
以至於人們在得知某人的術士身份後，就會對他敬而遠之，聯合起來排擠、抵制他。
照理來講。
魔鬼的力量應該也得划進半個邪惡的範疇。
雖然他們沒有惡劣到邪教徒那種程度，但玩弄靈魂的手段和他們的行事風格，乃至超高的「邪教徒轉化率」，顯然跟善良搭不上關係。
肯瑞丁聞言，爽朗地笑了笑。
「先生們，不必擔心。」
「其實有關蒙格和魔鬼的聯繫，軍情六處早就調查清楚了，確有此事。」
「但是沒有關係。」
「你們或許被困在了某些刻板印象里。」
「我承認借取魔鬼力量的傢伙可能都有些混亂，行事風格不太能被人接受。」
「可力量本身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力量的主人。」
「舉個例子。」
「一名強大的潛行者，他神出鬼沒，當他想出手刺殺時，幾乎可以幹掉他想幹掉的任何一個人。」
「他為了一座城市的安全，潛入了邪教徒的據點，趁他們熟睡之時，一個接一個地將飛刀送入了他們的心臟。」
「你們認為他是邪惡的嗎？」
培特抿了下嘴：「當然不是。」
他說這話多少帶點個人感情在裡面。
蕾娜使用著暗影之神的神術，她掌握的神術基本就是最傳統的那種、擅長刺殺、爆發傷害的類型。
平時隱匿於暗影中，刺探情報，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候遞出最致命的一擊。
培特不覺得蕾娜是邪惡的，她從未用這份力量去傷害任何無辜者，她的匕首隻會刺向邪教徒或者魔物。
肯瑞丁一拍手：「那就是了。」
「試圖為非作歹的人，他們會得到應有的懲戒，無論對方是魔鬼的契約者，還是暗影的信仰者。」
「但暗影之神既然能被尊為正神，便是因為祂的神力能夠被使用於正義的途徑。」
「同樣的道理。」
「魔鬼的契約者，如果他能夠將從魔鬼那裡借取到的力量用到正當的事業里，我為何要擔心呢？」
「可以告訴各位一個小秘密。」
「軍情六處里其實就有幾位實力不凡的術士。」
「他們擅長的靈魂法術……即使是邪教徒，只要他還沒有徹底陷入瘋狂，就很難抵抗這種直接對靈魂進行折磨的痛楚，不是嗎？」
「盧恩·蒙格，如果只看他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你們覺得魔鬼契約者的身份究竟能在其中發揮幾成作用？」
培特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他有些明白肯瑞丁的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