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熱嗎?」絹布忍不住問。
扈輕心中道:「不用外火,我用物理運動讓其內部產生熱能,讓藥效自然反應。」
絹布忍了忍,說:「那個物理運動,有空跟我講一講。」
扈輕:「.」
只沒聽見,當年的她,又不是天才,大腦能裝幾個所以然?
一滴一滴水落下,藥液團肉眼可見的變小,越來越粘稠,似乎要成丹。
絹布忍不住說:「你這不就是低溫淬鍊嘛,這個慢喲,還不如用火。」
扈輕說:「我猜測,會不會是我火靈根太兇猛我控火的力度不適合煉丹,我慢慢來,不著急,只要找到問題出在哪,剩下的事便好解決。」
絹布:「其實煉丹用木火最好,木火中的冷焰可能更適合你。有機會咱們去找一找。」
說來,扈輕的火,全是火中火,不像陽天曉,他有五行火。
扈輕沒抱多大希望:「我身上火不算少了,怕是老天爺不會給我更多。」
「嗤,這還算多?六朵普普通通的靈火,兩個小不點兒,就一個魔心焰還不適合煉丹。」
扈輕:「小布,你飄了,靈火你都看不上了。」
「那是。我可是看過炎母的記載。要不然,你學一下炎母,吞噬異火成神吧。」
扈輕:「.」
她這小廟裝不下絹布的野心。
藥液壓縮到粘稠流不動的時候,爆了。
一地濕垃圾,扈輕束手,無可奈何。
「這次,我不抽走生氣,看看結果怎樣。」
重來一次,這一次,生氣始終護在外頭,雖然沒爆,最後也成了骰子的模樣,但…
扈輕吃下呸呸吐出來:「太苦了,而且藥力去哪裡了?我分明看著藥力充盈,怎麼到我肚子裡就沒了?」
絹布嘆氣:「可見是天意。要不算了。」
扈輕沉著臉,這是她迄今為止遇到的最玄幻的事情,比她能穿越還要玄幻!
她說:「我再來一次,這次,我不吃。」
絹布張張嘴,又合上。
綠油油的骰子,送到胡染面前。
胡染沉默,他就非得吃這玩意兒?
袖子一翻,一隻渾身雪白毛尖發紫的貂獸跳到旁邊的樹上,和扈輕大眼瞪小眼。
「讓它試藥。」
扈輕看了眼,確定血統,是化不了人形的那種。但眼神看著很機靈,有幾分人性化,此時此刻對自己三分防備三分鄙夷和四分蠢蠢欲動。
喲,小傢伙莫非想和她打一架?
扈輕微微一笑,張手一道火網罩過去,雪貂跳起,卻沒逃過,被火網裹緊,身上毛髮立時被燒,濃濃的燒焦的蛋白質氣味。
扈輕一收,雪貂被迫落到她手裡,被捏著脖子,靈活的扭動身體去咬她的手。
被咬個正著,一陣痛楚,扈輕感受了下是幾顆牙。
白霓哎喲:「小尾試藥的,它咬一口可是劇毒,你小心。」
扈輕笑笑,另一手強行捏開雪貂的牙口,被咬的地方深深的牙印,但沒破皮。她可是很硬的。順手就把才煉出來的骰子給塞了進去。
雪貂亂扭:你給我吃了什麼?!
扈輕呲牙:「毒不死你。」
當然毒不死,因為本來就無毒,但——
雪貂迅速竄了出去,竄出很遠,沒多大一會兒,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飄了過來。
胡染立即掀起一陣風,趕緊抱著他老婆飛了。扈輕也很難言。所以,那骰子是排毒的效果?
雪貂爬回來的時候,悽慘的模樣沒眼看。本來一身唯美又尊貴的華麗皮毛被燒了幾道,一陣排毒之後,剩餘完整的毛髮上連整潔和光滑都失了去,像被歲月蹂躪後的死宅,亂七八糟,毫無神采。
而且,扈輕覺得它好像瘦了一圈,是因為毛髮不整齊吧。肯定是。
雪貂眼裡迸射出仇恨的光芒,黑色爪尖鋒利露出,不等它彈射過來呢,肚腹一陣急鳴,它悲憤欲絕,掉頭飛竄。
絹布:「.算了吧,太招人恨了。」
扈輕也沉默,她是認認真真的煉丹的呀。
「我覺得,我煉毒丹應該可以。」
不能救人,就殺人嘛,她的敵人還能少?
扈輕在藥園裡與自己過不去,胡染開始幾天還陪著,但——雪貂一直試藥,一直竄稀,白霓愛潔,她都想扔下胡染自己跑了。胡染當然不能讓老婆跑,於是他帶著老婆跑了。
雪貂:讓我離開,讓我離開,讓我離開啊啊啊——
弱小無助的小可憐,每每扒拉在禁制上妄想逃走的時候,總是會被一個黑暗邪惡的大魔王拖回去,重複著試藥、竄稀、試藥、竄稀…
以至於宿善來到此地的時候,遠遠望見一個皮毛邋遢長相潦草的生物朝自己飛來,噗,糊在透明結界上。小東西向下陷的兩隻眼睛裡,全是絕望和求助。
嘖,他都不忍心了。
走過去,蹲下,問:「扈輕在裡面嗎?」
扈輕?
雪貂猛的抬起頭,四爪齊撓,悲憤流淚。
宿善忍不住扯了下嘴,好濃重的怨氣。
雪貂有幾分智慧卻不能人言,不能人言但擋不住它勃發的傾訴欲,吱吱吱,嗷嗷嗷,控訴著某人的罄竹難書。
聲嘶力竭。
宿善都擔心它會吐血。
他聽得懂動物語言,當然聽懂了雪貂的一腔髒話。罵扈輕,罵胡染,罵得可髒可髒…宿善沉默,覺得有時候聽不懂動物的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扈輕就不用聽懂,挺好。
等扈輕攥著新出爐的骰子來找雪貂時——
「宿善?」她驚喜的撲過來。
宿善站起來:「輕輕。」
兩人雙手貼著雙手,卻無法觸摸。氣得扈輕踢了一腳。
「胡先生關的我,非讓我煉出丹來。」
宿善:「那——」
扈輕低頭斜看一眼,雪貂立即要逃。晚了,被拿住,熟練的掰嘴餵藥,然後它熟練的逃。
罵罵咧咧的跑了。
聽得懂貂語的宿善:「.」
他不會告訴扈輕,她一代代的祖宗全被問候了個遍。
扈輕:「我沒法和外頭聯繫,胡先生收了我的手機,你找他讓他來解除禁制,要不然讓我師傅來。」
她說:「畢竟用得著人家,不好翻臉。」
宿善笑起來:「我可以破禁制。」
扈輕一喜,旋即猶豫:「算了,還是先請示他吧,要不然我怕他一個不高興就走,我還想長久的留他呢。」
宿善:「你不出來,我可以進去。」他眼神溫柔,「我們好好說說話。」
扈輕老臉一紅,扭捏:「那個,還是別了。小尾天天竄稀,這裡頭的味兒可不好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