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宋微塵腳步一頓,真是在烏鴉的世界裡,天鵝也黑。可因為這事被歪曲抹黑,委實沒有必要,想了想她還是解釋了一句,「綿綿姑娘你千萬別誤會,我無意你家司塵大人,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
阮綿綿偷看墨汀風反應,見他聽了這話神色一冷,便也低了頭不說話。
「主子什麼也沒說,你上趕著解釋是故意想顯得我家貴人小心眼?」喜鵲繼續扎針,「還是想暗示,是司塵大人對你有意?」
這腦迴路,不去做環球影城過山車的軌道簡直可惜了。宋微塵深吸一口氣,是你非要招惹老娘。她盈盈笑著看向那丫鬟,「你叫什麼來著?烏鴉?斑鳩?貓頭鷹?」
「我叫喜鵲!」
宋微塵款款走向她,「改了吧,這麼下頭怎麼配叫這麼吉利的名字?」說著她猛然掄起胳膊扇了她一巴掌,不待喜鵲反應過來,又是狠狠一巴掌,接著又是一巴掌,接連三巴掌,喜鵲被打懵了,捂著臉看向阮綿綿一時反應不過來。
「第一次見面我就告訴你了,我這個人非常小心眼,睚眥必報,你在司空府踢了我一腳,還把我推進水裡,以為我忘了?現在還你三巴掌,最多算個前菜,正餐等我給你慢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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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濮姑娘不必為小事動氣,都是小誤會,我們走吧?」束樰瀧打著圓場想去拉宋微塵卻被她避開,仍舊笑看著喜鵲,「斑鳩啊,你下頭是你的事,但下頭到我這裡就是你不對了,今天本姑娘勉為其難教你做事。」
礙於墨汀風和束樰瀧在,喜鵲不好造次,她捂著臉跑到阮綿綿身旁,「主子,她這哪是打我呀,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阮綿綿伸手護著喜鵲,「桑濮姑娘,你這是……」低頭再抬起,眼裡竟有了淚花,她先哀怨地盯著墨汀風,然後才轉過眼看向宋微塵,「那日宴席是綿綿不對,姑娘有氣向綿綿來,不要欺負一個下人。」
一聽就是老茶言茶語了,宋微塵差點笑出聲,老龍井肯定以為這麼說她就會收手,可她偏不。
「欺負?綿綿姑娘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再推辭也不合適,今天就小露一手讓姑娘看看什麼叫欺負。」
說著話,她一邊擼袖子,一邊朝阮綿綿走去,後者見狀連忙躲到墨汀風身後,「汀風哥哥救我。」
「夠了,人也打了,到此為止。」墨汀風攔住她,畢竟是莊玉衡的表妹,他不想因為一個丫鬟的幾句話鬧得無法收場。
而對宋微塵而言,他會阻攔本就在預料之中,狐妹子和她之間,他哪裡需要選擇,但她還是隱隱有一絲失望,就好像望月樓那次,他不分青紅皂白讓她向老龍井道歉一樣,毫無意外的失望。
「心疼了?我若今天非要欺負她呢?」
墨汀風背後的阮綿綿見此心中竊喜,她故意輕輕拉著他的袖子做可憐狀,「汀風哥哥,綿綿真的只是好意來看望桑濮姑娘,不曾想竟鬧成這樣,都是綿綿的錯。」說著啜泣起來,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墨汀風和束樰瀧見狀只能好言安慰,喜鵲更是恨不得把心肝掏出來給阮綿綿擦眼淚,幾人忙作一團。
宋微塵全程抱著手看好戲,暗想假如這是一部劇,而阮綿綿是女主的話,她倒也不介意做一做傳說中的惡毒女配。
「別哭了,你妝化得那麼重,臉上本來就卡粉,再哭都要和泥了。」
阮綿綿一愣,繼而哭得更大聲,墨汀風額頭青筋暴起,束樰瀧明明想笑又繃著,看著滿臉花的阮綿綿,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一時尷尬。
「好了!」
墨汀風這一嗓子下去屋裡立時安靜,恍若方才的喧鬧從未發生。宋微塵在心裡嘖嘖稱奇,這兩個字果然有魔力欸,一句「好了」,文可以打斷施法,武可以打斷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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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老闆,麻煩你陪綿綿去收拾一下,照顧她吃點東西。」墨汀風主動開口,束樰瀧自然不好拒絕。
「汀風哥哥,我想要你一起陪我……」阮綿綿深諳「成年人不做選擇」之道。
「我還有事要處理,聽話。」墨汀風難得跟她說句軟話,阮綿綿自然見好就收,乖乖跟著束樰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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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又只剩下他們二人,他看著她輕輕嘆了口氣,「你這脾氣也真是,非要鬧成這樣,就不能忍一忍?」「忍?我是戒過毒嗎這都能忍?」
宋微塵一臉啼笑皆非,「老闆,我跟你那些假惺惺的狐妹子不一樣,你千萬別跟我說既往不咎,我就是小肚雞腸的一個人,就喜歡風水輪流轉,給我往死里轉!」
說完轉身往外走,他攔住她,「你去哪兒?」
「按正常的劇情發展來說,你現在不是應該勃然大怒讓我回屋反省麼?」
「宋微塵!按正常的劇情發展來說,你現在不是應該跟我去布莊麼?」
她一臉故事終於回到主線劇情的表情,「原來你沒忘啊?」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支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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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狐妹子一哭,你魂都飄走了,哪裡還記得。該說不說今天扮了這麼久的夫妻,戲演了一籮筐,真要不去了沉沒成本太高心裡虧得慌,咱趕緊出發!」她一臉躍躍欲試。
本來都準備出發了,她的話卻讓他動作一頓,心裡不是滋味,「宋微塵,跟我扮夫妻,你覺得很虧嗎?」
蛤?她一愣,這是重點嗎?這大哥的腦迴路不會是和喜鵲同頻了吧?
「呃,老闆,這不是重點吧?重點是我們該出發了……」
「我問你,如果真與我做夫妻,你覺得虧嗎?」
救命!這冰坨子為何總要在她的尬區蹦迪,果然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她這個對手戲演員,何況她還是趕鴨子上架陪他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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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這是個偽命題。」
「回答我。」
「走吧,咱們真的該出發了。」
「回答我。」他分明不依不饒。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宋微塵砸砸嘴,「我這個人非常花心,紙片人老公成群,什麼五條悟、富岡義勇、王也、坂田銀時、索隆、王權富貴……真的臨幸不過來。」宋微塵像在報菜名,她實在不想回答他這個要命的問題。
「回答我。」
得,這大哥是屬烏龜的吧,怎麼咬上就不松嘴?看來今天不給他個正經答案是躲不過去了……雖然礙於他的老闆淫威她不想得罪,但也實在不想妄自菲薄或者說個違心的答案,憋了半天,宋微塵選擇說實話。
「老闆,我覺得跟誰做夫妻這件事,取決於愛不愛,而不是虧不虧。」她歪著頭想了想,「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愛是讓人常常覺得虧欠,而不是常常覺得虧本。」
明知不會聽到自己希望的那個答案,他到底在期冀什麼。勉強苦笑了一下,「好了,我們去布莊。」
宋微塵點頭如搗蒜。
他將屋內蠟燭撣滅,起陣施術,兩人從房中消失。
片刻之後,宋微塵感覺自己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裡,四周黑黢黢,一點聲音也沒有。她眼睛暫時適應不了黑暗,只覺得這環境莫名讓人背後發緊。
「到了」,他低聲問,「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