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俗話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所以,這個世界的凡世傳說,黑羅博就當誇大的超凡事物聽。
但也只適合聽個大概。
比如說,有類似的事或物存在。
其他的細節信息,什麼作惡虐待,殺人吸血,不聽也罷。
不是說可信度不高,而是凡人視角的見聞,即便撇去吹噓的浮沫,儘量還原真相,也大概率會對超凡者構成一定程度的誤導。
不懂而根據自身的認知強行解釋,自圓其說,這就不是簡單的不專業的問題了,而是將聆聽者代入錯誤的觀察和分析角度。
偏偏超凡者和凡世之人,有著很多的共性,所以很容易被帶偏而不自覺。
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只聽大概,不聽細節。
而聽完車夫敘述的大概後,黑羅博有了自己的猜測。
許多年前,一群在鬥爭中失敗的超凡者落至此,本就視凡人低賤的他們因滿肚子邪火,而脾性乖戾、行事暴虐,這是締造一系列恐怖傳說的主因。
另外,這幫負犬看不起凡人,卻承認凡人的價值,在其滯留期間,也給當地帶來了一些恩澤。
這就好比人類養殖牲畜,不僅視其為苦力替代,還當作產肉和奶的工具。時間一久,牲畜在馴化的基礎上,獲得穩定的疊代,跟野生的有了很多大的不同。
拉馬斯的前一站黑松鎮,就是這麼個地方。
相較於普通人,黑松鎮人已然產生了顯著的變異,甚至被稱作畸形怪胎,詛咒一脈。
但人們跟錢沒仇,黑松鎮能以每月兩三趟的頻率,向外輸出皮草、藥物等翻手就能賣數倍差價的產物,他們沒理由拒絕。
甚至有人凱其中的利潤,親自跑去黑松鎮做生意。
這也是為什麼黑松鎮的馬車兼職客運的原因。
總有人覺得自己又聰明、又勇敢、又幸運,想要通過跟『廠家』直接貿易,
賺更多的錢。
但這麼多年來的事實證明,黑松鎮的詛咒之名不是白叫的,任何一個去過黑松鎮的外鄉人,都沒能與之做超過一年以上生意的。不是離奇死亡、就是不幸破產。
當然,總有人不信邪,所以前仆後繼的遊戲至今還在繼續。
而從黑羅博的角度理解,黑松鎮有沒有詛咒?大約是有的,多半就是當初的那些流落於此的超凡者負犬遺留的。
但要問能不能破解?自然也是能的。
只不過,代價與好處,成本核算,為了仨瓜倆棗,費大氣力冒大風險,不值當。這就是民諺: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賠錢的買賣沒人干。
而他,也不準備碰這詛咒,嘗試玩什麼負負得正。
像他這種深切的感受過工業大生產效能的人,怎麼會看得上靠天吃飯的自然漁獵採擷的那點產出?
別的不說,就拿人在山野中的「腳程」上限分析,就不難算出黑松鎮的產出上限。
對他而言,產出不多還臊氣。
他都遠遁邊睡,準備自力更生了,又何必占這種雞肋的小便宜?
所以,在距離黑松鎮還有三十多公里時,他就跟車夫分道揚了。
黑松鎮建在一處山坳中,充分利用了地形地勢,以及窯洞之利。
壞處是愈發的顯偏僻,前往拉馬斯,本就要先越過一片山腳下耕種區,然後再穿過一條河流和一片樹林,才能拐上所謂的正路。
黑羅博既然不準備去黑松鎮,就免了走這段路。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去拉馬斯的路能好走一些。
其實根本沒有沒有像樣的路,而僅是符合『能走」這個概念。
很多地方都類似於河灘,礫石遍布,好好連個下腳地方都沒有,哪怕是白晝行進,也極易崴腳和擦傷腳踝。
這種路,騾馬之流都走不順暢,算是典型的跋涉之旅了。
當然,這對黑羅博根本不算什麼。
在比一般術法更牛的類神通的加持下,哪怕他的行囊看起來相當誇張,宛如獨自橫背了六個70升的登山包,也仍舊身輕如燕,可以在礫石上腳尖輕點玩草上飛。
黑羅博承認,他此刻展示的人設,有些Low,但卻又Low的合情合理。
首先,最好用的虛空儲物系統,這降臨體根本沒有。
其次,這裡不是彩霧島,天地間有足夠的超凡力因子供他浪,施展各類高耗能的空間術法,臂如胃囊儲物,摺疊空間,
最後,擅長生命鍊金的超凡者,像他現在這般仗著對軀殼的改造,拿自己當大牲口用,這個設定是立得住腳的。
至於為什麼不死法則的他,擅長生命鍊金,這個確實值得一說。
先得提一嘴魔煉這個概念。
從黑羅博初來乍到這宇宙所降臨的迷霧世界開始,就與魔煉體系結下了不解之緣。
當時暗中與蘭德王國君主克雷芒六世達成PY交易,霍亂國度,搞出種種大事件、包括但不限於屠戮丁口、煉製邪屍傀儡的血月邪教,就是黑暗元神厄索斯一系。
具體可以理解為分公司的某個被留在偏遠之地守工廠車間參與、及庫房的一幫遺老遺少。
而現在,元神厄索斯和他的神國,被黑羅博以舊支軀殼團團包圍,隔絕,並在內中形成無盡虛空環境,分解蠶食。
在這樣的背景下,魔煉技術,可以說是最適合借用的本宇宙舶來技術之一。
而魔煉技術的本質,就是生命鍊金。
只不過,一個『魔』字,為其具體的路線定了性。
黑羅博對於魔煉技術,相對熟稔,並且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的照抄過,而是借鑑取用。
這一點在這次的降臨體身上也有體現,圍繞的核心不是『魔』,也不是邪異、黑暗,而是不死。
因此,這是降臨體新構建的一種模式。
要素還是那些要素,但組合和搭建的模式,似是而非。
具體像降臨體在這彩霧島得到的融合、繁殖、純凝三法則,就加入了法則閉環的序列。
這還不夠,得用通過血蛇獲得的法則前置類神通來替代。
雖然由於構成桶的最短的板較短,拉低了整體檔次,但足以稱得上是高明的生命鍊金術。
也正是靠著這個,支撐起了寄生體系,乃至血肉傀儡體系。
而黑羅博現在的這具軀殼,雖然是通過取材灰熊生成的,但隨著新陳代謝,
細胞不斷淘汰替換,其內中蘊含的信息,已經堪稱寄生血肉之源,這樣的存在,
本身就因信息富集而十分強大。
就像「第五元素}中對被譽為神族的蒙度沙瓦人的生命結構闡述:正常人有40組記憶DND,足夠物種生生不息,這東西有20萬組·"
大量的信息要素,遠超常規的組合變化,再加上高可控性,和高利用度,強大就成為理所當然。
荒野中的阻力,除了環境,還有形形色色的野生活物,植物、動物,以及超凡概念。
但這些對黑羅博而言不值一提。
儘管現在的他是殘缺的,但仍舊有著極高的超凡段位和身手,尋常的窮山惡水間的艱難險阻,對他而言連插曲都算不上。
但拉馬斯有不尋常之處,畢竟有群數不尋常的人來到這裡,雖然是負犬,但也有些家當,又經營了數百年,倒也積累了些險惡。
群山如屏障,隔絕北極之寒,偏偏有處所在,層層群山交錯情況並不嚴重,
故而形成一條風道,這就是群山風道,而這風道之南,因常年被凜冽之風肆虐,
故而形成冰原般的長錐形區域,就叫冰風寒帶。
然而這只是流傳較廣的一種解釋,甚至是早就過時的解釋。
冰風寒帶確實存在,但實際上它早已被改造,有了別樣的布置。
黑羅博抵達冰風寒帶後住了一宿,就察覺了異常,明白如果以老為實的頂風北上,多半會迷失在經超凡強化過的冰風暴中,直至死亡。
法則級?
沒錯,若非如此,也就不會誕生讓他都生出危險直覺。
但換個角度理解,這未必就一定是壞事。
被看破的陷阱,威脅至少降一半,更何況這樣的布局,意味著頂流法器不易輕動,這就方便了「勝利者贏得一切』的達成可能,
他正好缺乏合格的能量源,連自然界的風力都打起了主意,現在還有超凡冰雪做額外籌碼,這次本就劍出無悔的行動,變得愈發有價值,這當然是好事。
冰風寒帶不能以常規方式硬闖,黑羅博一番摸索終於找到了正確的打開方式。
一個並不算難找的冰洞。主要是在冰原上,它所在的冰丘,多少顯得有些突元。
只要注意雪盲、雪霧的問題,有耐心、注意觀察,就能找到。
至於尋找過程中所需承擔的失溫風險,只是最基礎的一環,連這都難以解決,怕是連探索這裡的資格都不足。
但核心並不是冰洞所代表的幽暗冰穴之旅。
至少黑羅博沒有被其迷惑,而是及時的發現了里世界。
用『世界』這個概念,不太準確,也就是一片由超凡力支撐起的區域。半位面級別的,只要具備些專業知識,就不難發現其異常。
但作為另類的通道,卻是夠用了。
起碼它的結構是穩定的,經得起能級不太高的法則之力摧殘。
另外,也比較方便設置各種各樣的陷阱。
或許有人不理解為什麼要大費周折的搞這麼個東東,就靠表世界的迷霧冰風暴不好麼?
黑羅博倒是能理解,簡單的說,大道必有缺。
宇宙不存在絕對和完美,這個真理,就是大道必有缺的誕生背景。
在這樣的背景下,法則也必有漏。
所以,越是高端的、極端的設置,往往越講究留缺。
設計者不留,那等於就是將主動權拱手送給天道。
甚至,設計者不充分考慮這一點,在構建法陣又或這等規模宏大的超凡造物時,就會遭遇重重阻力,包括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
讓黑羅博不解的是,能構建此等奇觀級超凡造物的一幫超凡者,竟然被逐出了利益爭奪的熱門地區,只能跑到這等荒僻之地隱居!
這到究是因為類似黑夜教會、骷髏會之流比他之前想像的強大的多,還是跑來這裡隱居,是另有隱情呢?
現在他有些騎虎難下。
一方面是這次北上的各種成本,另一方面是對可估測超凡資源的,兩者加起來,讓他不願就這麼輕易退出爭奪。
但繼續向前,多半就得面對人工設置的陷阱和考驗,投入成本勢必激增,尤其是超凡投入,相當於本就手頭緊,卻不得不大把花錢。
這般咬牙硬上,卻又終覺啃不太動,便意味著接下來這一路上的消耗付出,
基本都轉化為沉沒成本,那他就愈發的進退維谷了。
必須說,他現在是真切的感受到什麼叫霉運高照了。
跑到這般窮鄉僻壤了都,居然仍舊遭遇了實質遠超在外聲名的強勢力。真就但凡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地,均是名花有主唄?
吡了吡呀!黑羅博終究還是沒有賭運硬闖。
留下印記,黑羅博扭頭離開。
今日卡我脖子的,不管是主動被動,來日都有厚報!
這樣的一份心氣,黑羅博還是有的。
轉眼又是半個月,時間進入隆冬季節,黑羅博距離冰風寒帶的直線距離已接近一千五百公里,在其西面,自然也遠離了伊露蘭王國。
不僅如此,這次他還多了臨時同伴。
這也算是他想出來的稀釋厄運的一個辦法。
他為此甚至不當一行人的主導者,而是成為隊員,以別人的行動方案為主導「這回,起碼主線不會有問題吧?」黑羅博這麼想著。
畢竟他的加入,更像是臨時起意,對方臨時缺人,他應聘加入,加入之前,
對方就有了目標和行動方案。
他甚至都故意沒問目的地的詳細情況,只是知曉這支探險小隊,是探索一處自然寶庫,他打算等這些人心滿意足的拿到想要的,他留在那裡,開啟隱居生活。
以他掌握的知識,他相信,自然寶庫中,能拿走的價值物並不占大頭,那裡的環境之特殊,才是最具價值的。
只不過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類價值很難轉化成他們想要的名利和享受。
他不同,他現在就是想找一塊兒風水好的地方安心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