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河沉著嗓子,冷淡一句,「請公主移步宗正府,我有話說!」
李長平楞在當場,發覺陳長河看她的眼神分明有怨恨!
李長卿剛對他說了什麼!
「侯爺,現在正是報仇的絕佳時機,切莫被蠱惑了,李長卿心思很深,不可輕信!」
陳長河冷看一眼,卻不加理會,拉著李長卿俯衝而下,回到宗正府審判大堂。
「公主,這……」
郁蒼一臉茫然,突然的變故讓他不知所措。
剛才看李長卿和陳長河的舉止,二人似乎站在同一戰線了。
「哈哈,臭小子,原來早有安排,害我擔心了半天,我且看看,他如何扭轉乾坤!」
辛雪宜長笑一聲,從雲端俯身而下。
迷濛的薄霧中,白姬臉色蒼白,已經抵達神魂能承受的極限。
「再晚一刻,我的神魂便快消散了,若沒有個補償,我跟他沒完!」
雲端的薄霧消散,白姬回到碎空鈴,盤膝坐地恢復神魂。
「陳侯爺出馬,豈會失手,六弟,你先是硬鋼,接著畏罪潛逃,玩得哪出啊!」
李末見陳長河將李長卿帶回了宗正府,忍不住出言嘲諷。
李長卿感知到他的惡意,卻看猴子般看了他一眼,恭敬道,「侯爺請坐!」
陳長河面色凝重,客氣回應,「好!」
李末目瞪口呆,剛才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眨眼功夫便相敬如賓,為何?
原先挑唆看笑話,李末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侯爺,李長卿是殺害小侯爺的兇手,切不可被他蠱惑了!」
「老夫活這麼大歲數,是傻子麼?」
陳長河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滿腔怒火,李末是皇子不假,若不懂進退,照樣沒好臉給他。
李末滿臉遲疑,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感到二人的輕視,對他造成極大的侮辱。
李長平裹挾一股低氣壓,回到堂中,李末上前詢問,「姑姑……」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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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平冷哼一聲,直接掠過,回到副宗正的座位,冰冷的神色,令堂中噤若寒蟬。
李末再遭忽視,臉上早掛不住了,袖中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他好歹是五皇子!
「五叔,彆氣壞了身子,此事本來與我們無關,不如侄兒隨您喝一杯去?」
李彪察言觀色,勸李末離去,免得再遭他們羞辱,心態估計得崩。
「我生氣了麼?我開心得很!」
李末強笑,「我就在這呆著,看看我六弟怎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連堂堂勇武侯都讓他拿下了,他還有什麼做不到!」
說話的同時,後槽牙咔咔作響。
郁蒼隨後回到堂中,崔浩隱隱覺得不安,李長卿必死之局,為何又發生了變故!
現在天罡神盾被李長卿奪走,自己的九轉金身差點被破,也已經受傷。
這次若不能讓李長卿正法,宗門會怎麼看待他這個擁有大帝傳承之人!
「郁統領……」
他剛要開口,郁蒼無奈搖頭,「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話的時候,眼中儘是無奈。
即便坐到他現在這個位置,鎮魔司八部統領之一,聖人修為,在皇族和頂級權貴之爭中,還是棋子一枚。
「侯爺,您不是有話說麼,不妨說來!」
李長平竭力控制自己情緒,別人攔著她盡可忽略,直接擊殺李長卿。
勇武侯出面,她有幾分忌憚。
「我孫兒,不是被李長卿的魔功所殺,因此他不是殺人兇手!」
陳長河開口。
李長平臉色微變,「侯爺,李長卿剛才施展的魔功,你看到了,還能有假?」
「當夜小巷之戰,崔浩在場,而且在座之人不少能證明,李長卿用這種魔功殺過人!」
崔浩急於逆風翻盤,跳了出來,「那夜的事我親身經歷,確實如此!」
「梁小姐亦可證明!」
他看向梁靜,「靜兒,你說句話!」
梁靜到現在,還是渾渾噩噩,她覺得崔浩變了,不似以前認識的崔郎。
見她一陣陣出神,崔浩臉上浮現慍色,「公主已經說明了,會奏請皇上,解除婚約,你不期盼我們雙宿雙飛麼?」
梁靜看著崔浩,一臉茫然,「我期待,那夜六皇子確實殺光了小侯爺的屬下,用的就是一種可以吞噬肉身的功法!」
崔浩滿意的點點頭。
以前梁靜是應天書院副院首的女兒,現在被定義為淫亂皇室的毒婦,聲名不比從前。
能與他在一起,是梁靜高攀了,態度跟之前自然是不同。
「公主,郁統領也能證明,那晚他接到了線報,說出現大魔,於是感到,否則,下官說不定也會遭到毒手!」
李長平雙臂一展,「侯爺,現在你還有什麼疑慮麼,我看可以結案了,文書何在!」
李敢目睹了整個過程,一時遲疑,當李長平怒目而視,他才道,「下官在!」
「按照我說的記錄!」
李長平不想再拖沓,當即要給李長卿頂罪。
「公主,且慢,我說了,我孫兒不是李長卿所殺,您是想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陳長河說得很重,早顧不得她公主的身份。
「侯爺……」
李長平說話,又被陳長河打斷,面露不悅。
「我孫兒陳乾是被火灼之術熬干骨血,又被寒冰綿掌侵蝕,造成了魔功吞噬的假象。」
「這兩門功法同時施展,與魔功造成的傷害幾乎一樣,極難分辨!」
陳長河如實說道。
崔浩卻臉色大變,這必定是李長卿說給陳長河的,可他怎麼會知道。
火灼之術和寒冰綿掌,極少在江湖出現,見過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李長卿是如何看出造成傷害的真因。
「侯爺,這是李長卿逃避罪責的詭計,他如何斷定是火灼之術和寒冰綿掌所致!」
崔浩辯駁,「公主殿下,候爺想必是被李長卿矇騙了!」
李長平藉機發難,「好個李長卿,都到現在了還敢混淆視聽,不殺你,將來豈不是霍亂我大周超綱,來人!」
陳長河騰的站了起來,「我說過,我孫兒陳乾不是李長卿所殺,另有其人,公主,如此妄下定論,是想讓我孫死不瞑目麼!」
李長平面部抽搐,就算再想殺李長卿,勇武侯盛怒之下,她不敢造次。
「侯也,崔浩的話,您沒聽清麼?」
「我不聾,我只是不明白宗正府辦案,就如此草率麼,李長卿還是公主的親侄子!」
陳長河怒意滿臉,「審判李長卿殺人,需拿出他殺人的證據,你們非要讓他拿出人不是他殺的證據,豈不是荒唐!」
「那你們如何證明我孫兒陳乾,不是被火灼之術和寒冰綿掌所殺!」
「侯爺,這……」
李長平對懟的啞口無言,無從辯駁。
陳長河壓制著悲憤之情,「我想替我孫兒報仇,但要找到真正的兇手。」
他環視一圈,」而不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借我孫兒的死,清除政敵!」
「此案,我會親自稟明陛下,重新審理,公主若是還有異議,可隨我共同面聖!」
宗正府的氣氛,瞬間陷入沉寂。
李長平渾身顫抖,殺宣妃的兒子,真就這麼難麼!
他在神都背景全無,諸多勢力更對他望而卻步,憑什麼活的這麼硬氣!
……
皇宮。
李湛與皇后,宜妃閒聊。
此時走進來一位太監,見李湛在場,悄悄的戰在一旁,欲言又止。
「何事啊,連朕都不能聽?」
李湛隨口說了一句,那太監趕緊下跪,「稟皇上,就些尋常事,怕擾了皇上雅興!」
皇后蕭玉、宜妃趙宜春面上尷尬,卻又不能明示,李湛笑道,「說來聽聽!」
「你看你也是宮裡的老奴才了,該不會欺瞞於朕吧!」
那太監嚇得趕緊跪地,「奴才不敢,只是宗正府傳來些消息,便說與皇后娘娘!」
李湛放下茶杯,「好,那我便同皇后,宜妃一塊聽聽,說不準是個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