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截殺李長卿,展開了巷戰。
另外一處,大周皇宮。
梁子義侯在殿外等候皇帝召見。
具體的來意,已經托人稟明了皇上,現在心裡極為忐忑。
他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遲遲沒有召見,懷疑是不是觸怒了皇上。
梁子義此時有了懊悔。
在官場,當了半輩子的老好人,因為不肖女梁靜的事,到處托人找關係,可謂名聲掉了一大半了。
人情都是得還的。
以後再想明哲保身,和稀泥,恐怕就難了。
當他等的後背都濕了,才有個太監慢悠悠地走出來,「梁大人,皇上叫您進去!」
梁子義擦了擦汗,整理官服,邁著小碎步走了進去。
屋內,一張紗簾遮蔽。
皇上半臥著躺在榻上,手裡拿著一卷書,看得入迷,對梁子義不加理睬!
「臣梁子義,參見皇上!」
梁子義跪地,見皇上不回應,不敢出聲,跪著靜靜等候。
膝蓋都跪酸了,皇帝不咸不淡開口,「給梁大人,起來吧!」
梁子義謝恩,戰戰兢兢站起來,等著皇上問他話。
「為女兒婚事來的?」
皇帝開口問,眼睛又盯著手中的書頁,臉上一片淡然。
「是,皇上!」
梁子義吞口唾沫,如實回答。
皇帝給梁靜賜婚,只是下了一道聖旨,並未廣泛傳播。
但在權貴之間傳開了。
加上樑子義四方遊走,更是引發一些議論。
私下,皆認為,身於草野的皇子,迎娶應天書院副院首的女兒,確實不般配。
大周以武立國,就算是皇子,地位固然是無比尊崇,還得以實力為上。
不僅在朝堂,在草野同樣。
如果是個弱雞,就算他是皇子,照樣會被看不起,民心所向的事,皇帝也無法左右。
尤其宗正府傳出,李長卿是凡體,終其一生都無法突破聖人境,幾乎被斷定是廢柴了!
這無疑給了梁子義信心,娶梁靜為妻,或許是皇帝對李長卿的庇護,但李長卿接了這道旨意就顯得不知天高地厚。
那些權貴之後更是不忿,論實力,論境界都高出李長卿一大截,憑什麼他能娶梁靜這樣出類拔萃的名媛。
嫉妒的心理作祟,都擁護梁子義請求退婚的事,明里暗裡都在幫他。
「你覺得,六皇子配不上你女兒?」
皇帝輕聲問他。
「不不,皇上,是小女高攀不上六皇子!」
梁子義當即就傻了,皇帝的威嚴在那,別看說話的語氣很平淡,聽進耳朵了,差點就將他給嚇尿了。
「坊間的議論,我有所耳聞,梁大人,不妨仔細說說!」
皇上坐了起來。
梁子義索性壯著膽子,一五一十道來,語氣卻極其委婉。
……
皇宮之內,梁子義標榜對朝廷的忠心,時不時大吐苦水,而神都某處,狹窄的巷子。
古樸的嗡鳴聲,將整個巷子填滿。
隔著門,崔浩的法器被這股聲音震得不停地波動,他趕忙催動靈力,將其壓了下來。
「他還有這麼強的法器?」
崔浩心緒產生波動,眼中一片茫然,這個六皇子有多少底牌呢!
他的法器是八品,已經算是上等法器,卻被聲音的餘波引發這麼大反應。
那李長卿的法器得有多強!
他只打聽到,李長卿是犯了宗規,被迫退宗的,若不是神威將軍及時趕到,恐怕世上便再無六皇子了!
難道退宗弟子,還能帶出來這種法器?
其實這不過神王宗故意放出的消息,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若鬧得修行界人盡皆知,將為聖地的名聲蒙羞。
「崔郎,不會有意外吧?」
梁靜擔心起來,神龍王鼎的力量之強,她是神藏修士,自然能感知出來。
「絕不會!」
崔浩的表情不似剛才雲淡風輕,反而越發猙獰起來。
他忽然發現,自認為的廢柴皇子,竟是在扮豬吃虎,實力深不可測。
今夜便更不能留他!
即便是被迫成為情敵,也必要擊殺他!
「陳乾帶來的都是大修士,更有兩個神遊境大佬,即便他又法器,絕不是對手!」
崔浩亮出兵器,時刻準備補刀。
李長卿催動神龍王鼎,砸碎數道氣勢,神藏境的修士直接腦漿迸裂!
兩側的牆壁被血液淋得一片猩紅!
陳乾見他們死得慘烈,忽然湧出一股不安的預感,「以他的神通境的修為,為何能施展聖階功法!」
而且,看劍勢,好像圓滿了!
莫非宗正府對他的驗證,出現了偏差,他不是凡體?
場中,只剩下了兩個神遊境修士,未料到李長卿的戰力如此狂暴,渾身修為盡出,奮力壓了過來。
李長卿以一敵二,漸漸感到吃力,脖子上青筋暴起,「該你了!」
他對著腰間的碎空鈴說話!
霎時,在橫飛的氣勢中,飄出一片薄霧,自薄霧中走出一個體態玲瓏的女子。
輕紗遮蔽,緩慢地走著,渾身透露著極度的誘惑和初醒般的慵懶。
可身上的殺氣和狼遇到獵物般的目光,卻讓人不寒而慄。
前後夾擊的兩個神遊修士大驚,渾身顫抖起來,結結巴巴道,「大,大聖?」
看到白姬升起的氣勢,恐懼瞬間從毛孔融入身體,神遊境挑戰大聖境,與找死無異。
他們根本沒有挑戰的勇氣,只想逃,剛轉身的時候,兩隻蔥白的手掌已經伸了過來。
然後四面八方都是影子!
還有魅惑入骨的笑聲,令他們渾身的雞皮圪塔暴起,靈魂深處飄來一個聲音,「完了!」
緊接著,碎裂聲在瞬間響起,他們的肉身不斷裂開,幾息的時間便成為碎片。
快得連呼喊都來不及!
「崔郎,外面發生了什麼?」
梁靜側著耳朵,只能聽到細微的破碎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正是這種未知,讓她覺得心慌。
崔浩眉頭緊鎖,連連搖頭,法器被巷子裡的薄霧遮蓋住了,他什麼都看不到。
心中也開始急躁!
「陳乾這個蠢貨,事前約定好的信號,他是不是都給忘了!」
在截殺李長卿之前,二人早就約定好了,陳乾會給他信號,他便衝出去,將李長卿擊殺。
然後聯合做證,李長卿修煉魔功,墜入了魔道,因對陳乾懷恨在心,半路截殺陳乾,最後二人正當防衛,反殺了李長卿。
現在他睜著眼,卻如瞎子一般!
門外,李長卿不慌不忙,運起噬天魔功,將被殺死修士的體質、血脈盡數吞噬,再將他們的魂魄扔入了神龍王鼎!
陳乾為確保萬無一失,特意挑府上的大修士前來,不曾想,成了李長卿的滋補之物。
體質與血脈攝入體中,丹田氣海開始狂躁不安,奔涌之勢,沖開寬大的氣機,將他的修為抵達神通七層巔峰。
「破!」
李長卿壓制不住體內氣息的暴漲,一口氣宣洩出來,臟腑轟鳴聲不斷,在瞬間突破了神通八層,兩道精光逼射。
破境是引發颶風般的氣流,將薄霧驅散,白姬得了幾具神藏以上修士的肉體,心滿意足的回到碎空鈴。
再看陳乾,被沖的後背貼在了牆上,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再無剛才那般狂妄!
李長卿橫劍,一步一步往前走,每一步都拉著一陣風,昏暗的陰影投下,仿佛索命之神!
「別,你別過來!」
陳乾終於感到了害怕,渾身的毛髮都直立了起來,「我是勇武侯府的小侯爺!」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還真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呢!」
李長卿嗤笑,「站在我前面的,這還是我認識的小侯爺麼?」
「我爺爺乃是……」
陳乾見李長卿身上的殺意逐漸變濃,深邃的眼睛如同地獄一般。
本想將爺爺抬出來,卻停住了!
他此時深刻地意識到,眼前的六皇子,不是人,是魔鬼,怎會在意他爺爺是誰!
「六,六殿下,饒,饒命!」
陳乾順著牆壁癱坐在地上,任何人面對死亡都是一樣的,都會是這般慫包模樣。
即便他是什麼權貴、小侯爺!
「你剛說,我進入神都的第一日,我連做狗的資格都沒有了,是這樣麼?」
李長卿眼瞼低垂,俯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