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來安排。紅藥,你先別激動。」
秦守見她這般模樣,哪裡還敢再勸,連連點頭道。
趙紅藥聽到了肯定的回答,情緒也總算是穩定了一些。
「多謝殿下關心,紅藥好多了。」
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過於歇斯底里,趕忙切換聲線,試圖挽回一點在秦守心中的印象。
「那就好。」
殊不知對於秦守來說,不管她什麼樣子,都並不影響在他心中的地位。
看向她的眼神,更是一如既往的含情脈脈。
兩人之間的氛圍也再次變得曖昧,對視的瞬間,也重新燃起了火花。
可礙於自己身體的狀況,秦守也只能強忍著內心的激動,熄滅了欲望的火苗。
「天兒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說著慌亂地從床上爬起,裝作整理衣服的模樣。
趙紅藥看了看大亮的天,一陣無語。
可既然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也沒有了繼續留下去的理由。
「那殿下還不去找件衣服來,是想讓我就這麼出門嗎?」
她也不生氣,反而是幽怨地看向了地上的秦守,幽怨道。
「是是是,我這就去。」
秦守抬眼一看,哪裡還能招架得住,瞬間落荒而逃。
看著他倉皇出門的背影,趙紅藥忍不住嗤笑一聲,剛剛的哀怨也消散了許多。
另一邊,返回皇宮的秦笑倒是沒再出門。
對於趙紅藥入宮,以及和秦守之間的密談,自然也是一無所知。
就算是知道了,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壓根他就沒把趙紅藥當回事,若不是因為夏皇賜婚,他一眼都不會看這種女人。
如此噁心的賤人,他躲都還來不及呢!
他本想著再去找姜凝雪,一起計劃一下以後的事情。
可突然想起了夏皇的話,都已經邁出門的腳,又重新收了回去。
就這樣,強忍著思念,兩日沒有主動去找姜凝雪。
因為他很清楚,這已經是最後的忍耐了。
兩日之後,皇宮天壇。
足足九十九階的祭壇上,四面八方全都站滿了人。
四四方方的階梯圍繞著的,是一個半徑二十米的大圓台,其上還有一個半徑五米的小圓台。
此刻小圓台之上站著的,正是身著祭祀蟒服的秦笑,以及為他加冕冊封的夏皇。
大圓台上站著的,則是禮部尚書閻青元為首的禮部諸大臣。
閻青元手持封冊,朗聲閱讀,昭告天下。
「八皇子秦笑,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氣宇軒昂,聰慧過人......」
聽得秦笑是昏昏欲睡,一個字都沒記住。
倒是下方台階上的眾人,眼珠子一陣亂轉,各有各的心事。
當先第一層台階上的,是以二皇子秦守和四皇子秦寧為首的夏皇其他子嗣。
「老二,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秦寧雙手環胸,目光不屑地看向台上的秦笑,嘴上卻是對秦守問道。
「怎麼,老八封王,四弟不高興?」
秦守裝作不在意的問道。
他當然知道秦寧是沒忘記之前被秦笑打了的仇恨,可這麼長時間也不見其動作,他都以為秦寧是不打算追究了呢。
「高興,當然高興。哪天二哥也幫我求個封吧,我也想當個王爺。」
秦寧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當然,好說!」
秦守聽完,連連點頭答應。
雖說不知秦寧這話是真是假,可既然他這麼說了,秦守可就當真了。
眼下沒了秦笑掣肘,其他兄弟更是不足為慮,秦寧已經是最後一個威脅了。
「那就多謝皇兄了!」
秦寧低頭回應。
這段時間以來,他確實沒有任何動作。
不管是在誰看來,都有些安靜的不正常。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究竟是何原因。
不是他不想報仇,不想動秦笑。
而是他發現了秦守辦的一些事情,已經徹底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也讓他意識到,當下的京師,可能真的不是久留之地。
就連秦守都沒發現,自己很多事情,秦寧都已經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就比如剛剛,秦寧在和他說話的時候,眼神其實並不是一直看向他的。
更多的時候,反而是瞥向了他身旁站著的一個人。
儘管,那人只是穿著普通的朝服,看起來也非常的不起眼。
更是整個冊封大殿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過的一張普通面孔。
除了秦寧也沒有人注意到,那人的眼神看圓台高處的秦笑時,滿眼陰鷙。
而秦守和秦寧也都沒有注意到,下方的幾層台階之上,也同樣暗流涌動。
鎮國公趙泰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秦笑。
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秦笑恐怕已經被凌遲處死了。
因為物資沒有準備好而留下的漠北使團,受邀前來觀禮,站在最下方的幾層台階上。
除了紅箏留下的幾名親信之外,個個都對圓台之上的秦笑虎視眈眈,仿佛是看見了食物的野獸一般。
以及誰都不會注意到的,最不起眼的底層守衛里。
竟然也有人的目光一直盯著秦笑,恨不得將他立即生吞活剝。
只不過此人除了記恨秦笑之外,也同樣對秦守恨之入骨。
可惜,圓台之上高高在上的眾人,哪裡會注意到這些。
「敕封其為大夏瘋王,特此昭告天下!」
待到閻青元終於把足足有幾千字的冊封詔書讀完以後,台上的秦笑方才清醒了許多。
本來以為終於結束了,可以解放了。
結果只是剛開始。
接下來的祭祀天地,祖先,神明。
一樣也不能落,一步也不能差,一條也不能少。
整整一整天的時間,從朝陽初升一直到夕陽西下。
這冊封大典,才總算是告一段落。
秦笑也攙扶著夏皇,率先離開了天壇。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最下方的守衛中,那張幾度拿起又放下的弓弩。
那黑洞洞的箭口,瞄準了秦笑不止三次。
直到他和夏皇的背影徹底消失,方才被收回。
是夜。
京郊破廟。
「若不是那幾個廢物膽子太小,只能讓我冒充守衛的話,今天就是那對昏聵父子的死期!!!」
說話的青年,馬臉長眼,憤恨地捶著空氣。
「不怪你,這已經是這些膽小鬼的極限了。」
昏暗的佛像前,一名白髮蒼蒼的山羊鬍老者幽聲道。
若是秦守在這裡的話,一定能認得出。
這正是他專門派人送出京師的,太子餘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