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娘感覺腳底生寒,剛想張嘴再罵。
就被一腳踹飛出去,摔了個狗吃屎。
滿臉怒氣的掙扎著抬起頭時,卻直接被驚呆了。
因為這次動手的人不是秦笑,而是趙泰。
「你這惡奴!竟然敢擋殿下的路,來人啊!給我拉起來,掌嘴!」
而且這還不算完,趙泰居然還命人扇起了胡八娘的耳光。
然後才轉過頭,一臉諂媚的看向秦笑。
「好女婿,裡邊請。小女就在後院偏房,我親自帶你過去。」
秦笑眯縫著眼睛,大概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卻也不拆穿。
徑直跟在他身後,朝著趙如煙的居所走去。
看到四處漏風的破落房屋時,又是一陣心疼。
「如煙!八殿下來接你了。快快出來,與八殿下同去吧。」
趙泰還是頭一次如此稱呼自己的女兒,聲調也是罕見的柔和。
話音未落,房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趙如煙黑著眼眶,可臉上的興奮卻還是藏不住。
「都準備好了?」
秦笑問道。
「嗯。」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還有什麼可準備的,別給殿下添麻煩了。你人過去就行了,其他東西我會派人送過去的。」
一旁的趙泰接話道。
可兩人全都把他當成了空氣,壓根就沒搭理他。
「你們幾個,進去幫忙,聽趙小姐指揮。」
趙泰指著身後的幾個禁衛道。
「是。」
幾人領命,跟著趙如煙進了屋。
「殿下,當真不必如此費力。我回頭派人送過去就行,何必耽誤時間呢。」
此刻的趙泰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繼續勸說道。
秦笑也不答話,就這麼安靜的站在門口等待。
不多時。
房門重新被打開,一行人魚貫而出。
兩名禁衛一前一後抬著一張床,趙泰定睛看去,床上躺著的人,正是與他有過一夜情緣的阿四,也是趙如煙的生母。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臉色大變,想明白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趙如煙昨天答應自己謀害秦笑,答應的那麼痛快。
為什麼自己總是感覺不安心,不對勁。
為什麼秦笑今天來,說的不是接一個人,而是搶一個人。
想到這,他腸子都悔青了。
尤其是回想起自己剛剛的主動和殷勤,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
「你們幹什麼?快把她放下!她是趙府的人,是我的妾室!誰給你們的膽子抬她出去的?!」
趙泰指著幾個禁衛,憤怒的吼叫道。
抬著阿四的兩人明顯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來。
他們還以為是趙如煙對這個下人有什麼特殊的感情,想著就算是走,也要帶著病重的下人一同醫治一番。
關鍵是這打扮,這狀態,這居所。
說是鎮國公趙泰的妾室,真有人信嗎?
見到禁衛停下了腳步,趙如煙焦急的看向秦笑,生怕他改變了主意。
秦笑投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讓的。怎麼,岳丈大人有意見?」
只這一句,就讓趙泰拉過了好幾個侍衛擋在了自己面前。
想了好久,愣是沒敢再出聲。
「愣著幹什麼?抬到門口馬車上去!」
秦笑對著兩個呆愣愣的禁衛道。
「是是是。」
兩人趕忙重新邁步,飛快的出了門。
趙如煙緊跟在一旁,照顧著自己的母親。
路過還在被掌嘴的胡八娘時,內心也稍微有些波動。
秦笑徐徐踱步在最後,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胡八娘身前。
隨手抽出了一旁侍衛的佩刀,在她恐懼和絕望的眼神當中,一刀刺中了她的要害。
撲通。
胡八娘倒地的聲音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讓整個後院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侮辱本皇子,該死。」
唰的一聲,秦笑又將刀插回了侍衛的刀鞘,輕飄飄的留下了一句話,就飄然離去。
留下趙府眾人,冷汗直流。
現在的秦笑,對他們來說,已經和魔鬼畫上了等號。
至於趙泰,青筋暴起,雙拳緊握,整個人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
趙府大門口,趙如煙已經把母親抬上了馬車,對著門口翹首以盼。
看到秦笑出來,也不知為何,便感覺一陣心安。
再看向這個囚禁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趙府大門,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或許這種感覺,就叫自由吧。
「宮外有父皇賜我的一處宅邸,你們母女就暫時去那生活吧。這是一百兩銀子,你們可以隨意支配。另外我會留下二十個禁衛照料你們,有任何事都可以讓他們轉達給我。」
秦笑走近以後,把事先想好的安排一一告知了趙如煙。
「多謝殿下。」
趙如煙也不拒絕,點頭應道。
「嗯,我會派人請太醫過去。相信以他們的醫術,你母親的病能好的更快些。」
秦笑繼續道。
趙如煙頗為意外的看向秦笑,被秦笑這句看似隨意的話,感動的眼淚開始在眼眶打轉。
母親是她這輩子最在意的人,秦笑的做法,不經意間走進了她的內心,得到了她的認可。
「走吧。」
可秦笑自己卻沒有發覺。
「嗯。」
趙如煙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寬闊的背影,竟然生出一種想要抱上去的衝動。
一路無話。
到了他的府邸,本來秦笑還想著幫母女兩人安置一番。
卻不想宮內來人,說皇上要見他。
沒辦法,他只能交代了兩句,就返回了皇宮。
都到了上書房門口,他都沒想明白,這回又因為什麼事。
就搶個人,趙泰不至於告狀了吧?挨打都沒解決,不可能來這觸霉頭啊!
等到看見一臉愁容的夏皇,秦笑感覺事情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
「父皇?」
尤其是發現太監的通報都沒聽見,自己問安都他都還在走神的時候。
「嗯,老八你來了。」
夏皇回過神應道。
不知為何,秦笑感覺他面色凝重,且有一種蒼老數歲的感覺。
「唉,老八,父皇無能。刺殺你的三個兇手居然死在了刑部大牢,調查的線索,斷了。」
夏皇無力的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只一句,就讓秦笑聽出了端倪。
夏皇如此重視,三令五申要徹查的刺殺案。
重要人證卻死在了刑部大牢,這足以說明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