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被她如此大膽的一句話，整的都迷茫了。
這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在推銷自己一樣。
「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你想想。我殺了你的義兄趙傑，打了你的姐姐趙紅藥，父親趙泰。然後你現在非要嫁給我，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想？」
秦笑思來想去，還是選擇了直接質問。
主要是趙如煙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演的。
而且她要是考慮到了自己說的這些，起碼不至於直接跪下給自己磕頭才是。
「殿下，若是你擔心的只是這些，那你絕對可以放心！」
原本還有些緊張和擔憂的趙如煙，聽完秦笑的話，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使得秦笑更加不理解，自己怎麼能放心得下？
與自己有血海深仇的女人，每天與自己同床共枕，能放心的人，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可他這次，還真想錯了。
換作其他任何一個皇子，哪怕是普通男人，都不會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整個大夏，還真就只有秦笑一個人想不通。
只因為他不清楚庶女和嫡女的區別，也不明白，下人生的女兒，代表了什麼。
因為就連躲在房間裡，同為女人的姜凝雪，都想明白了。
好在，趙如煙很聰明，她對著秦笑問道。
「殿下之前可曾認識臣女？」
秦笑搖頭，道：「從未聽過。」
「那殿下可知我雖為趙家庶女，卻是下人所生？」
秦笑再次搖頭，道：「不知。」
趙如煙瞭然，再次跪倒在地，帶著哭腔解釋道。
「我母親阿四尚在趙府為奴，前些日子偶感風寒，趙泰卻不肯派人醫治。導致病情愈發嚴重，再這樣下去，恐怕命不久矣！殿下以為，我們母女在趙家，算什麼？」
她眼含淚花，哽咽著問道。
不知是在問秦笑，還是在問老天。
秦笑聽完，都驚呆了。
在他的記憶當中，男女性別都平等了，哪裡有什麼嫡女庶女之分。
「沒騙我？」
他其實已經信了，不過還是小心的多問了一遍。
「殿下只需隨便在京師找人打聽一下，趙家的這點醜事，在京師根本算不上什麼秘密。」
趙如煙自嘲一笑。
秦笑點了點頭，如此說來，她應該說的都是真的了。
秦笑扶起趙如煙，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少女，才發現端倪。
不施粉黛的鵝蛋臉確實有一種天然美，可握上她的手，秦笑感受到的不是細膩，嬌嫩。
而是粗糙，浮腫，看到的是傷痕和淤青。
再看她的穿著，更是與自己所穿布料明顯不同，顏色也異常淺淡。
不需調查，秦笑便知道，趙如煙的話，八九不離十了。
「最後一個問題。」
待她站定以後，秦笑突然湊上前去，幾乎是貼著她的鼻尖，直視她的眸子。
趙如煙強忍著畏懼，不閃不躲，同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不傻的？」
隨著秦笑的問題一起出現的，是他掩蓋不住的殺氣。
除了姜凝雪以外，還沒有人看出來這件事，今日起他也決不允許有人看出這件事！
否則的話，後果已經不是現在的他能承受的了。
姜凝雪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肯定不會害自己。
但是他不明白，趙如煙是如何知道的，自己明明掩蓋的非常好，所有人對此都堅信不疑。
趙如煙感受到了自己被秦笑的殺氣鎖定，一陣刺骨的冰寒瞬間侵襲了她的全身，仿佛墜入九幽地獄一般。
她顫抖著開腔，整個人都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
「是今日殿下去趙府時，我自己看出來的！這麼多人都被殿下蒙在鼓裡，難道還能是別人告訴我的不成？」
秦笑：......
原本的殺氣瞬間散掉了一大半，氣勢也弱了好幾分。
因為句句話說到了自己心坎里，好像確實是這樣。
「額......，怎麼看出來的？」
可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眼前的女子，有這麼聰明？
可事實證明，確實很聰明。
「殿下，你還記得我剛剛說，娶了我，你絕對不會吃虧嗎？」
趙如煙沒有直接回答秦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記得。」
秦笑點了點頭。
「因為我看到了殿下眼底的狡黠，所以判斷出殿下可能不傻。至於如何確定的，想必殿下已經猜出來了。」
趙如煙聰明的只說了半句話。
秦笑確實猜出來了，她根本就不確定自己不傻了，所以來這就是為了試探。
很顯然。
她成功了。
同時也向自己證明了她自己的話，娶了她，不會吃虧。
秦笑瞬間對趙如煙刮目相看，他發現自己不是一般的小瞧了她。
「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秦笑也不傻，甚至比趙如煙更聰明。
「只希望殿下能把我母親阿四帶出趙府，讓我母女二人一同脫離苦海。」
趙如煙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秦笑聽完，也不免為之動容，更加沒有拒絕的理由。
「好，我答應了。」
趙如煙等到了秦笑肯定的回答以後，如釋重負。
她一直都在賭，賭第一眼看見秦笑，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賭秦笑不是傻子，而且願意相信自己。
幸運的是，她賭贏了。
想到這，她的臉上罕見的綻放了釋然的笑。
輕鬆，愜意，還有美。
秦笑與她近在咫尺，看的挪不開目光。
不得不感慨，老天給了她一張天使的面孔，讓人挑不出任何缺點。
「殿下，今日我是借著趙府大亂，偷跑出來的，必須趕緊回去。而且等到趙泰和趙紅藥回府，一定會以我母親要挾我，對你不利。」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趙如煙突然不放心的問道。
「但我相信殿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肯定會相信我的。一定還是會去趙府接我們母女的，對吧？」
還在偷看的秦笑，心虛的挪開目光，點頭道：「對。」
「就算是趙泰阻撓，華妃施壓，殿下肯定也不怕，對吧？」
秦笑眉頭一挑，看出了她的意圖，可還是笑著點頭道。
「對。」
「好，一言為定！那以後，臣女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