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鬱悶了。
真的很鬱悶。
求父皇的時候太急了。
因為和姜凝雪之間發生了那種事,所以下意識的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
這才在求夏皇的時候口無遮攔,一時心急,就說出了賜婚的要求。
這下好了,夏皇這條路暫時走不通了。
可如果夏皇不下令的話,二皇子主審的案子,自己能探望都還是因為秦守還躺在太醫院。
如果是他過兩日恢復了,只怕是探望的機會都可能沒有。
到時候只怕秦守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會給姜凝雪用刑。
越往後想,就越是讓人擔心,同時也能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感。
秦守在家京師的根基太深了,而自己一個人,勢單力孤,就連想要救出姜凝雪都要靠夏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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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的傷勢並不重,恐怕兩日後便可以恢復的七七八八。
到時候,姜凝雪豈不危矣?
不行!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秦笑絞盡腦汁,冥思苦想,誓要抓緊時間救出姜凝雪,決不能讓自己的女人置於危險之中。
等等!
真是病急亂投醫!
秦笑突然想到,姜凝雪能成為太子妃,可不是什麼普通人!
她的背後,可是當朝一品大員,太傅姜家啊!
看來,必須去姜家求助了!
......
太醫院。
二皇子秦守面色陰晴不定,盯著自己的下半身目不轉睛。
半晌兒。
面色逐漸歸於平靜,似乎是有了主意一般。
他艱難的撐著床榻起身,衝著身旁的太醫道。
「抬我去見父皇!」
「二殿下,你現在需要靜養,萬萬不能胡亂動作啊!」
太醫見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
「我說,抬我去見父皇!」
二皇子說話還有些口齒不清,可依舊不難聽出其中的怒火。
「二殿下,倘若貿然行動。恐怕會傷到根基,以後難有子......」
太醫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如芒在背,似有針刺。
抬起頭,對上的秦守吃人般的目光,嚇的他大氣都不敢喘,硬生生把最後一個字吞回了肚子裡。
「是,臣下這就帶二殿下去見皇上。」
二皇子努力壓制住怒火,可不斷起伏的胸腔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激動。
上書房。
「皇上,二殿下求見!」
禁衛的通稟讓夏皇微微側目。
「讓他進來。」
「是。」
秦守扶著門框,緩緩移入上書房,推開了前來攙扶的禁衛,艱難的跪伏在地。
「兒臣向父皇請罪!」
如此大費周章不顧身體,竟然只是為了認個錯。
夏皇都不免有些意外,驚訝於他的真誠。
「噢?你何錯之有啊?」
不過依舊沒有輕易就原諒他。
「兒臣查案一時心急,與八弟說話重了些,還請父皇恕罪!」
秦守避重就輕,把殺意弱化為了怒意。
「哼!我看你不只是說話重了這麼簡單。」
夏皇剛剛經歷了太子謀反,失去了自己的一個兒子。如今對於還想要手足相殘的秦守,自然是沒有好臉色。
「父皇,兒臣真的知錯了。八弟痴傻,兒臣不應該和他一般見識。而且他斷然不會有謀反之心,之前是兒臣太心急了,日後定當加倍補償八弟,絕不再懷疑他。」
秦守言辭急切,眼神當中更滿是真誠。
「當真?」
見其誠懇,夏皇終究還是鬆了話頭。
「兒臣願意以性命起誓,從今往後絕不再對八弟有任何懷疑。日後定然不計前嫌,手足相互!」
秦守直接抓住了夏皇現在最需要的,短短兩句話,就讓夏皇鬆懈了許多。
「罷了罷了,兄弟之間說話重了倒也平常。你八弟痴傻,日後還指望你多多關照才是。」
夏皇人精一個,什麼都明白。可秦笑終究痴傻,斷不可能繼承皇位,日後若想平安,今日之事便不能追究。
縱使剛剛表現的再嚴厲,也不過是個過場罷了。
「兒臣謝父皇隆恩!」
秦守就坡下驢,叩頭謝恩。
可如果這就結束了,那他如此勞心費力,不顧身體前來,怎麼符合他的性格!
「兒臣如今身體不適,還需靜養數日,太子謀反一案恐怕再難勝任。」秦守頓了頓,看夏皇神色未變繼續道。
「八弟近來神智清明,思維敏捷,兒臣以為剛好擔此重任。」
看似是對秦笑的推崇和信任,可真實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太子謀反一案牽連甚廣,餘黨尚未清除乾淨,他樹大根深無懼無畏。
可若是讓秦笑來接手,就等於接手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太子餘黨倘若是把秦笑當成他的同黨,那便是不死不休。
到時候,便可借刀殺人,叫秦笑死無葬身之地!
自己今日之辱方能還清,斷子絕孫之仇便可得報!
這才是他拖著傷病之軀,費力前來覲見的真正目的。
「不可!萬萬不可!」
結果美夢還沒做上,泡沫便被夏皇一指戳破。
秦守愣住了。
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被拒絕了?
「為何?父皇,八弟亦可藉此向眾臣證明自己,向天下證明我天家無弱子啊!」
為了促使夏皇同意,秦守只能再添一把新柴。
這句話確實讓夏皇動心了。
這麼多年,秦笑一直都是皇家恥辱。世人口中的談資笑料,世家大族暗地裡的嘲諷對象。
他也想自己的兒子向天下證明,天家無弱子!
可,秦笑剛剛來過啊!
想想他剛剛求自己的事情,夏皇是斷然不敢答應的。
倘若是答應下來了,那豈不是讓這小子近水樓台先得月。
到時候,八皇子娶了已故太子的未婚妻傳出去。
恐怕遠比八皇子是個傻子,來的要恥辱的多。
「不行!絕對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想到這,夏皇的腦袋搖的就跟撥浪鼓一樣。
「父皇!」
秦守見狀,頓時急了,還想要再勸。
「別說了,回去養傷吧。」
結果被夏皇一個眼神就給制止了。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回太醫院的一路上,腦海里就只有這一個問題。
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就這麼被否定了?
而且他明明都看出,父皇已經心動了。
可最後為何還是沒有答應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秦守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
不行!
這是眼下最好的借刀殺人方式!
秦笑剛剛被父皇重視,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親自動手。
秦守陷入了沉思,臉上愁雲密布。
良久良久。
突然眉頭舒展,嘴角微揚,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自言自語道。
「父皇,那就別怪兒臣了。放心,你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