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和你這樣分不清是非對錯的人,做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下一次再有人在你面前挑撥我的是非,你是不是又要輕易相信,然後再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你的道歉也一文不值。」
坐在沙發上的姜楠,語氣淡淡的,態度卻無比明確。
這早就在厲蘭的預料之中,畢竟她之前確實是說了許多傷害姜楠的話。
那些話現在回想起來,連厲蘭自己都覺得不堪入耳。
「是,都是我的錯,我是非不分。」厲蘭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姜楠也不阻止,她愛扇自己耳光,就讓她扇吧。
那是厲蘭自己的事情,她不心疼。
更不會心軟。
只是等厲蘭扇完耳光後,她換了個坐姿,冷冷道:
「二姐走出這個門,可別說是我欺負你了。」
「我們家可是有監控的,是你自己打自己耳光,我可沒動手。」
「我怎麼可能還會再出去亂說你壞話呢。」厲蘭哭訴道,「楠楠,我是真心懺悔,真心想彌補你。」
「真沒那個必要。」姜楠比了一個打住的手勢。
然後冷笑道:
「在我最難的時候,你們巴不得我被判死刑,現在想起來彌補了?」
「我想問二姐一句,你用的是什麼牌子的護膚品,能把你的臉皮保養得這麼厚?」
「我……」厲蘭竟是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她被懟得啞口無言。
千錯萬錯,確實都是她的錯。
她承認。
「楠楠,我知道,一句對不起,根本無法撫平你內心的傷痛。」
厲蘭無比內疚。
「以後你讓二姐做什麼,二姐都答應。」
「別!」姜楠又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在意的人才能夠算得上是傷害。」
他們都是她所不在意的人。
她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時,風輕雲淡道,「你又不是我在意的人,我沒必要把你放在心上。」
「楠楠……」
「好了,二姐。我現在看在厲寒的面子上,叫你一句二姐。」
「過年過節要是有個什麼家族聚會,點點頭,打個招呼,彼此表面上笑一笑,也就行了。」
「你要是惹我不高興,我連二姐都不想叫你一句。」
「就好比現在,我都不高興想送客了,你卻還在這裡說個不停。」
「你是不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厲蘭立即站了起來,「好,好,好,楠楠,我今天不惹你不高興了,你先好好休息。我一定會好好反省,一定會悔過自新的。」
姜楠臉色很冷,「你做什麼我管不著。厲寒,送客。」
「二姐。」厲寒站起來,「走吧。」
厲蘭看向他,「厲寒,你可不可以跟二姐出來一下?」
「我馬上回來。」厲寒溫柔地看向姜楠,揉了揉她的腦袋,「等我。」
姜楠輕輕一笑,「嗯。」
沒想到剛剛她對厲蘭發脾氣的時候,這個男人絲毫沒有阻止她,也沒有說她半句不是。
甚至還幫著她說話。
這也是與他合作的好處之一。
她覺得現在和厲寒合作起來,特別順心。
等兩姐弟走出去後,厲蘭朝厲寒遞去了求助的目光,「厲寒,你在楠楠面前,多替我說幾句好話,好不好?」
「二姐,你是什麼牌子的塑膠袋,這麼能裝。」厲寒冷哼一聲。
然後,又道,「之前對姜楠傷害那麼大,這麼容易就想別人原諒你?」
「我還是不是你姐?」厲蘭埋怨道,「你想看到我和楠楠的關係鬧得這麼僵嗎?」
厲寒淡淡道,「姜楠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她不想跟你來往,也是你活該。」
「我……」厲蘭發現,這厲寒和姜楠懟起人來,是一模一樣的又狠又毒。
不過,他們都說得對。
她就是活該的。
不得不說,厲寒和姜楠不愧是一家人,所以才進了一家門。
他們夫妻倆連懟人的語氣都是一模一樣。
厲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其實楠楠選擇和淮書離婚是對的,淮書這孩子也不堅定,他根本保護不了楠楠。還得是你。」
可是,厲蘭覺得好遺憾,「這麼好的兒媳婦!」
就這麼跟他們陸家,錯過了。
「我和淮書終究是沒這個福氣啊。」厲蘭又嘆了一口氣。
「你想懺悔,去寺廟懺悔吧。」站在風中,厲寒的臉色比那瑟瑟秋風,還要更冷。
他又冷冷道,「寺廟的佛主和菩薩就寬宏大量。但我們家姜楠記仇,我也記仇。二姐慢走,不送。」
說完,他雙手插進褲袋裡,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厲蘭站在門口,吹著冷風,悔恨的眼淚掉下來。
她又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這個時候,醫院裡的老太太,打來了視頻。
厲蘭接通時,虛弱的老太太,直接問,「蘭兒,怎麼樣,楠楠原諒你了嗎?」
「媽,我……」老太太剛剛做了手術,還很虛弱。
可是聽說姜楠和姜帆的事情後,急得想馬上出院跟姜楠道歉。
如果不是姜楠,她這條老命都保不住了。
而她信任稱讚的姜帆,卻是個表里不一又人品低下的人。
坐在病床上的老太太,急道,「你是不是態度不行啊,要態度誠懇一點。道歉就應該放低姿態。」
「媽,你別著急,你剛做完手術。我肯定會繼續努力,取得楠楠的原諒的。你先別操心這件事,你要養好身體。」厲蘭也是擔心老太太的身體。
老太太哪裡能不急,「我們全家人都錯怪楠楠,讓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我怎麼能不急?」
原來她的小兒子說的都是對的。
她無比懺悔道,「厲寒說得對,我真的是越老越糊塗了。」
……
別墅里。
厲寒回到了姜楠的身邊。
此時的姜楠正悠閒地吃著水果。
厲寒坐到她的身邊,「你不生氣了吧?」
她咬了一口車厘子,淡淡道,「為了不值得的人生氣,再氣壞自己的身體,可不值得。」
「真的假的,心態這麼好?」厲寒看著她,有些懷疑她是為了氣他二姐,故意裝出來的淡定。
她咬著嘴裡甜甜的車厘子,笑道,「我又不傻,幹嘛要生氣,而且我還懷著孕。」
其實,人很難做到真的凡事看開。
這都是她經歷過許多事情,歷練出來的好心態罷了。
經歷多了,就知道怎樣才能更愛自己。
她重新拿起一顆車厘子,問,「厲寒,我對你二姐的態度如此不好,你不會有什麼想法吧?」
「不會。」厲寒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按照你喜歡的方式,想怎麼跟他們相處,就怎麼相處。我都支持你。」
姜楠的唇角,揚起了笑意,「那就好,那我以後對你二姐,可不想太熱情。」
厲寒想,今天他揉她的腦袋,她沒有再牴觸。
也沒有再瞪他。
更沒有說不許他再有這樣親密的動作了。
他又揉了揉她的腦袋,她吃著車厘子,唇角全是微笑。
他的唇角也勾了起來,露出一抹欣慰的淺笑。
這時,他的手機里來了一個電話,等他看了來電顯示後,臉色忽然沉了下去。
「我接個電話。」
然後,他走到落地窗邊。
接起電話,聽那邊的人說了兩句後,厲寒的臉色更加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