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是姜國棟和周佳茹。
兩人本是去東方華府找姜楠的,但是聽說她被送到了醫院。
一來,周佳茹想看看她怎麼樣了。
總歸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見到她好好的,周佳茹鬆了一口氣。
這二人的到來,立即讓厲寒的臉色陰沉下來,「你們來幹什麼?」
沒有人回答他。
周佳如拉了拉姜國棟的手,在面前小聲說,「老薑,要不改天再說,等姜楠好些了再來。」
「她不是好好的?」姜國棟看了周佳茹一眼。
見姜楠確實好好的,周佳茹也猶豫了。
一想到另一個寶貝女兒在厲家受了欺負,周佳茹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姜楠,爸媽今天找你有點事情。」
回應她的,是厲寒的斬釘截鐵:
「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姜楠今天身體不舒服。」
說著,就要牽著姜楠離開。
周佳茹和姜國棟卻攔在門口,並沒有打算讓開。
厲寒冷聲道,「麻煩讓一讓。」
姜國棟開門見山道,「既然你們趕時間,那就在這裡說吧。」
然後,看向姜楠,「你今天為什麼要打帆帆?」
「嫁進厲家第一天,你就欺負帆帆。」周佳茹也是被氣到了,「姜楠,你心太狠了。」
來自親人的刀,每一次都是刀刀致命。
他們明明知道,她現在懷著孕,還暈倒在別墅里。
來到醫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姜帆打抱不平?
頭痛剛剛好,這會兒感覺一股窒悶之氣憋在胸口。
又不舒服了。
厲寒怕她被氣到,滿眼冷硬地告誡著,「姜教授,姜帆的事情你跟我談。現在我要送姜楠回去休息了。」
姜國棟看向他,「既然你承認我是你的岳父,那你應該知道,這是我們姜家的家事。」
「如果你再找姜楠的麻煩。」厲寒警告道,「我可以沒你這樣的岳父。到時候翻臉,姜家不會好過。」
姜國棟是有所忌憚的。
但小女兒受了委屈,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長話短說,不會耽誤你們太長時間。」
厲寒還想再說什麼,被姜楠打斷了,「讓他說。」
「不過話說在前面。」姜楠又說,「如果姜帆下次還敢找我不痛快,我還會打人。誰來說也沒有用。」
她冷冷道,「你們要是不想讓姜帆挨打,就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她,讓她好好做個人。」
周佳茹被氣得不輕,「你今天就是這麼欺負帆帆的,打了她,還罵她不是人,是條狗,你簡直太欺負人了。你明知道我們會心疼帆帆,還如此欺負她。」
姜楠笑了。
不過是一聲冷笑。
就只心疼帆帆,不心疼她。
所以她都暈倒了,還要把她堵在病房門口,如此警告教訓她,是嗎?
這時,周佳茹又說,「本來我看你生著病,打算等你好了再說,看來今天必須說清楚。」
姜國棟附和,「你處處欺負帆帆,現在又借著厲寒對你的寵愛,更加在厲家打壓帆帆。帆帆日子不好過,我們只能為帆帆多考慮一些了。」
接著,姜國棟拿出一份文件來:
「姜楠,把這份主動放繼承財產的聲明簽了。」
「帆帆的日子不好過,我們要把所有的財產留給她。」
「如果日後她被你欺負得在陸家和厲家呆不下去了,至少還有娘家依靠,也不會走投無路。」
姜國棟和周佳茹的財產,姜楠是絲毫不稀罕。
她爽快道:
「好啊,要我主動放棄財產繼承權也可以,但你們也必須寫申明。」
「以後你們的贍養問題,由繼承人全權負責。」
「就算是你們死了,也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聞言,周佳茹和姜國棟二人,同是被氣得臉色鐵青。
「我和你媽還好好活著呢,你這就咒我們,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厲寒怕姜楠被氣出個好歹來。
把姜楠護到身後,厲寒質聲質問:
「怎麼,財產全給姜帆,卻要求姜楠以後贍養二位?」
「人要臉樹要皮,二位是怎麼做到不要臉又不要皮的?」
姜國棟還想說什麼,厲寒斬釘截鐵,「按姜楠說的辦,如果要她放棄繼承權,可以。」
「但是。」他話鋒一轉,冷冷告誡,「以後二位的養老問題,跟姜楠沒有半毛錢關係。」
說完,他將姜楠護在懷裡,輕輕攬著她離開。
姜國棟和周佳茹還想追上去,一直在門外守著的吳叔和小陳上前兩步,拉著他們。
連矮胖的吳叔,都看不慣他們二人的行為。
「姜家父母,說句公道話,你們這樣做太要不的了。」
「姜楠暈倒了,剛剛醒過來沒一會兒,你們一來就要她放棄繼承權。」
「這麼維護養女,苛刻親生女兒的人,我看是腦子被馬桶擠過了。」
「有你們後悔的。」
說著,矮胖的吳叔趕緊追著厲寒和姜楠而去。
姜楠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刀槍不入。
姜國棟和周佳茹,不是她上兩任的養父養母。
他們跟她有著血緣關係。
是周佳茹把她帶到了這個世界上來,給了她生命。
那個時候,她和周佳茹是臍帶相連,是心靈相通的。
他們眼裡,為什麼只有姜帆?
這層血緣關係,讓她傷得更深。
上車以後,她坐在後排坐靠窗的位置,望著車窗外,一直不說話。
窗外是秋日的蕭瑟。
倒是和她的心情交相呼應。
厲寒看她情緒不太好,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姜楠,你還有我。」
她發現,這個時候,有個人在旁邊安慰著。
挺好的。
「謝謝!」姜楠自己調整著情緒,「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的。他們要斷絕關係,我完全OK。」
厲寒心說:哪裡是完全OK,其實心裡難受著。
她嘴上越是如此說,越是難受。
因為,她從來沒有體會過親情的溫暖和關愛。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夠擁有親情。
否則她就不會那麼執意地,要去外面懷個孩子,再把孩子生下來。
她肚子裡不知道父親是誰的這個孩子,不正是她對親情的渴望和寄託嗎?
這一路回去,姜楠不知何時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別墅外的車庫裡了。
車上只有她和厲寒二人。
而她,靠在厲寒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