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唏，可以合作麼
「請原諒，母親，但我還是有些搞不明白：因為你總是對於鋼鐵勇士的事情這麼熱心呢？尤其是在有關于丹提歐克閣下以及他的薩拉瑪斯大營的問題上。」
一聲許久未曾聽過的疑問將蜘蛛女皇從她【工作與冥想的量子態迭加】中拉扯出來，拽回到了現實中冰冷的大理石辦公桌上面：原體呆滯的目光在小山般的公文堆上停頓了片刻，然後才意識到出聲詢問的是她在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你怎麼突然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我的阿尼亞？】
「因為艦船上的風聞：我的表兄弟們也在討論這些事情。」
摩根的女兒側過身來，瞥了眼舷窗外的遠景：烏蘭諾猩紅色的身影正逐漸被她眼中更深邃的虛空屏障所吞噬，直至成為視野邊緣一個毫不起眼的黯淡火星，最多兩三個小時後，它就會消失在一片灰黑色的茫茫霧氣中，被蜘蛛女皇和她的子嗣們甩在身後。
從今以後，她們也許再也不會光臨這座世界了。
但就在幾周前，這座慶典世界還是全帝國的明珠，數十億能征善戰的武士和成千上萬艘戰艦，無不來此追尋自己的榮耀，見證註定將寫入史詩中的時刻：而伴隨著戰帥儀式的落幕，帝皇帶著他親信的泰拉班子們第一批離開了，隨之而來的便是無數鋼鐵洪流的滾動。
無數來自於銀河各處的強大戰士聚集在烏蘭諾的廣場上，無所事事，等待穿梭機和運輸船們將他們再送回到帝國的四面八方：單單是安排登陸艇，將他們依次送回到近地軌道上的運輸艦隊裡，就需要花費至少數周的時間，交接工作直到現在都還未完成。
而在此期間，幾乎所有的大人物都已先行離開了，除了掌印者馬卡多和少數幾個原體外，絕大多數的帝國權貴們都在一到兩周的時間裡緊緊追隨著帝皇的步伐，為自己的艦船安排儘可能靠前的班次，湧向下一個航程目的地。
尼凱亞。
一場不輸於烏蘭諾戰帥儀式的盛會將於一個月後，在那個荒涼的火山世界上舉行，而與純粹用來慶祝大遠征的勝利，炫耀帝國的武功以及紀念人類之主離去的大閱兵和戰帥儀式不同：尼凱亞上的明爭暗鬥無疑更有可能影響到帝國在未來的幾十年，乃至更長時間裡的內部勢力紛爭，會有數百萬世界與組織的命運因它而天翻地覆。
在切實的利益面前，每一艘艦船都滿載了自己的亞空間引擎。
超過半數的基因原體和他們的軍團也同樣如此，每天都有數不盡的艦隊拋棄烏蘭諾而去，或是直接奔赴尼凱亞，或是趁此期間駛向他方，解決一番私事：蜘蛛女皇在其中屬於前者，但她並不著急。
在剛超過四分之三的軍團和他們的原體，都已經消失在了曼德維爾點之外後，摩根和破曉者才不緊不慢的登上了甲板：此時距離荷魯斯登頂戰帥寶座，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了。
而在此期間，包括摩根在內的整個第二軍團，都沉溺於烏蘭諾上各種各樣的聯誼、競技以及敘舊之類的交流宴會，和來自於其他阿斯塔特軍團，其他宙域，甚至是神聖泰拉的貴賓們把酒言歡，或增進情誼，或解決一下昔日的矛盾。
原體本人可以成為她的血親兄弟們、帝國數一數二的權貴以及以馬卡多為首的泰拉高領主們的座上貴賓，他們有太多的事情急著和蜘蛛女皇當面達成妥協，在推杯換盞間決定五百個世界或者兩千艘艦船的命運，時不時還要牽扯到七八個利益攸關的大型組織。
令全程心驚膽戰的泰拉旁觀者們鬆了一口氣的是：放眼她和各位利益夥伴的相交，摩根一直都在把自己的觸鬚限制在遠東星域的土地上面，從不越界，與之相比，甚至願意和太陽星域的總督們交朋友的某位馬庫拉格人，便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掌印者木然地聆聽著他的高領主和心腹們，討論著將注意力的重點集中在五百世界：反正摩根和她的遠東邊疆已經顯露出了自己的無害和克制，他們有理由相信蜘蛛女皇對於泰拉的相對忠誠，不是麼？
馬卡多對此沒有發表任何屬於自己的意見。
而在另一面，摩根麾下資歷最老的戰士們，則是能找到那些同樣活下來的老不死們，他們可以坐下來，緬懷一下他們在大遠征早期甚至更久之前的崢嶸歲月。
哪怕是來自於阿瓦隆的年輕破曉者以及凡人軍官們，同樣有著屬於他們的朋友圈：無論是之前各個軍團的聯合作戰，還是遠東邊疆從未衰落的【留學制度】，都讓摩根的子嗣們在同一輩的戰鬥兄弟中其實頗有人緣，至少他們對於帝國內在情況的了解絕對是透徹的。
與之相同的，還有世代為蜘蛛女皇效力的凡人輔助軍，當阿斯塔特的冠軍劍士們比較著他們過往的功績以及個人武力的時候，效忠於各個原體的【私軍】們，其實也有著彼此之間的鄙視鏈：軍團的戰鬥力就是唯一的標杆。
而早在幾十年前，效力於蜘蛛女皇的凡人輔助軍們，就在那種跟隨著原體篳路藍縷，開闢了整個阿瓦隆偌大基業的一代目軍官團的帶領下的，牢牢的站穩了這個鄙視鏈的最頂點
而在烏蘭諾黃沙漫漫的模擬演習場內，來自於阿瓦隆的二代目乃至三代目們，進一步落實了他們在同僚之中的強悍地位：即使是驕傲如帝皇之子的亞基特王庭軍，亦或是牧狼神麾下強悍的克蘇尼亞獵頭者，甚至是號稱能夠與阿斯塔特軍團在短時間內相對抗的普羅斯佩羅尖塔守衛們，無不在與女王親衛們的大規模模擬攻伐中敗下陣來，那麼更頭鐵一些的，甚至會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阿瓦隆的最強凡人軍隊之名已經閃耀了一百年：也許等待他們的還有下一個百年。
不過，這些延續了超過一個月的大規模對練，在原體和阿斯塔特間卻並沒有掀起多少的波瀾，只有破曉者按照古老的傳統，派遣了幾十名軍事顧問加以觀察，詳細的記載著各個軍團的凡人輔助部隊們在這些年來的發展和變化：但即使是在曙光女神號上，諸如此類的新聞熱度也不得不讓位於最早一批破曉勇士們的回歸。
或者說：回門？
「這些在幾十年前第一批選擇紮根於鋼鐵勇士的薩拉瑪斯人趁著烏蘭諾的機會，到曙光女神號上來故地重遊了，他們中的不少人在軍團內部都頗有人脈，再加上自身也攜帶著話題性，所以成為了軍團內部近期最火熱的話題。」
「許多新招募的戰士也是第一次知道的這些薩拉馬斯人，或者說破曉勇士們的存在：這個綽號還是他們起的，他們並不排斥這些離家許久的老前輩們，但是他們也很好奇我們為什麼要和素無淵源的鋼鐵勇士軍團扯上聯繫。」
「而且還是這麼久：軍團為此投入的物資足以將遠東邊疆的領土再擴展一塊了，上百個世界可以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但現在，我們似乎卻一無所獲。」
【所以，他們有所質疑？】
「破曉者們從不會質疑您，有關於此的話題一直保持著可控，那些服役的上百年的連長和老兵總是能夠處理好像這樣的小事，但即使他們也給不出答案：所以拉納他們托我來詢問一下您。」
「他們想要……心裡有個底。」
室女座一邊如實回答，一邊將最後一摞搖搖晃晃的紙質高塔堆到了摩根的辦公桌上：每當她看到這些雪白色的巨獸時，摩根都不由得開始痛恨幾十年前的自己，為什麼要將整個遠東邊疆的軍政大權牢牢地把握在她本人的手裡？
誠然，她的確培養了無數的凡人心腹乃至半退休的子嗣，替他她擔整個遠東邊疆的工作，但這些幹練的官僚卻只是牧羊人，若是沒有她親筆簽發的准許，他們根本無法動搖最核心的軍事權力：偏偏遠東邊疆作為一個龐然大物，日常的軍事調度繁多到讓人頭皮發麻。
於是就有了基因原體桌案上永遠也批不完的文件了。
沒錯，摩根的這種行為似乎純粹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但是摩根也很清楚，即使她現在的內心裡有多麼的不情願，可但凡她敢讓自己緊握著權力的掌心稍有鬆動，那麼在未來的日子裡，就有她後悔的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原體識趣地抓起了筆，耳旁室女座的講述就權當是解悶的音樂了。
「他們真正關心的是：若只是政策上的偏頗和給予援助也就算了，但為什麼每一屆將會返回到第四軍團中的薩拉馬斯人，你都要親自與他們見上至少一面，並確保他們在曙光女神號上生活一段時間呢？」
【……】
摩根的筆尖一頓。
【比起天量的物資，他們居然在關心這種事情。】
「破曉者中可是還有一小半人沒怎麼得到過你的接見。」
「厚此薄彼之下，自然會產生諸如此類的不公平：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麼？」
【好處。】
原體咀嚼著這個詞，筆尖追隨著目光的塗抹，通過了一份向遠東邊疆的西北處調集軍隊，加固防禦的軍事申請：大漩渦那裡的海盜襲擊事件正以極其不自然的速度擴大著規模，就連福格瑞姆和伏爾甘都必須先行返回，等解決了各自母星的問題後再到尼凱亞去。
既然如此，那麼在遠東邊疆與大漩渦交界的那一小塊國境線上的防禦也理應得到增強，她和掌印者也心照不宣的結束了在此地的陰影戰爭，另選別的地方練兵了：彼此廝殺了幾十年，無論是馬卡多還是摩根其實都從對方那裡練出了一批狠辣的凡人特工。
算是一個小回報吧。
原體的內心中萬事齊發，但她依舊能夠聽到室女座的話，在略加思索後給予回答。
【很簡單的道理，我天真的小阿尼亞，你聽沒聽說過一個古老的詞彙叫做：皈依者狂熱？】
「皈依者……」
【啊，不對，用這個詞還是有些不恰當的：這麼說吧，你知不知道還有另一個古老的詞彙，叫做顏色革命？經常與之搭配的詞彙往往還有第五縱隊、意識形態或者說文化陣地什麼的。】
「我當然知道，母親，但同樣據我所知：在人類的歷史書上，這些詞彙所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它們從詞根到內在含義都裹挾著一種頗為陰暗的利益紛爭色彩，屬於是超限戰爭的一部分。」
本能地講述完了記憶陣列中的詞彙後，室女座愣了一下。
「等等，您是說……」
【沒錯。】
眨眼間，原體的左手邊已經堆起了幾摞批好的文件，她以秒或者是微秒為單位，以超過阿斯塔特戰士數十倍的速度處理著來自於各個星區的疑難雜症，那麼並不重要的則是擺放在不遠處的顯示屏上，如流水線般依次顯現，原體會分出精力來確保它們被正確的實施了。
與此同時，摩根的內心中還思考著因為室女座的提問而偶然想起的有關於第四軍團的問題，又聯繫了其他的幾位兄弟，以及不久之後的尼凱亞上的事情：在如此的一心多用下，原體抽出了一絲精力肯定了自己女兒內心中的猜測。
【我和佩圖拉博之間的關係遠沒有達到開戰的境地，但是奧林匹亞實在是太險要了，如果我能與鋼鐵勇士的關係緊密的話，佩圖拉博的國度就將成為整個遠東邊疆面向西方最大的一面盾牌：他的導向可以輕鬆的扭轉我與泰拉，或者是其他人之間的力量平衡。】
【而考慮到他的性格，我自然不能指望能夠憑藉和佩圖拉伯之間的私交來確保阿瓦隆的安全，與之相比，趁著佩圖拉博對軍團徹底撒手不管的機會，以及丹提歐克想要回報軍團的信念，在第四軍團的領導層中培養出一批乾脆就是出身在遠東邊疆，對於阿瓦隆和破曉者的文化以及價值觀念，發自內心地感到認同，想要將鋼鐵勇士建設成破曉者模樣的破曉勇士，就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主意，不是嗎？】
【至少，即使我的鋼鐵兄弟在未來決定與我為敵，我總不至於對此毫無防範：在這些年裡，我向第四軍團輸出了幾千名破曉勇士，總能有一個願意向我通風報信。】
【當然，更好的情況是，他們會通過努力將鋼鐵勇士軍團打造成更符合遠東邊疆的模樣，甚至反過來影響到我那位正在進行劇烈的心理變化的奧林匹亞兄弟，讓他在接下來的混亂局面中，選擇站在我的這一面。】
【至少也要保持中立，只要鋼鐵勇士選擇中立，那麼外人能夠進攻遠東邊疆的路途，也就只剩下兩條了：要麼通過聖吉列斯的領地，進攻破曉者和午夜領主的交界地帶。要麼南下走五百世界，無論哪一條都能給我們充足的選擇餘地。】
「所以，你是打算將第四軍團置於你的影響力之下？」
【算不上，這充其量來說也只是一步閒棋：佩圖拉博與安格隆是同一類型的人物，若是我絞盡腦汁的想要去影響他們，肯定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屆時怕不是會把他們逼到對面去。】
【但反過來，我和他們兩人維繫著現在的交情，感情深厚卻沒有更多的要求，那麼他們反而很難跨過自己心裡的那一關，無論是出於情誼還是出於驕傲，他們都不會無緣無故的背棄我，至少不會將軍隊開向我的領土：那我就擁有兩塊向西的鋼鐵盾牌。】
【只要我不像基里曼那樣，傻乎乎的把自己的勢力範圍擴展到大漩渦，這兩塊盾牌就足以保護好整個大阿瓦隆了：而與這兩個國度在未來的關係日漸密切，然後結成像與五百世界或者是食屍鬼國度這樣的攻守同盟，也不是不行。】
【但不是現在：五個原體的聯合終究是太扎眼了。】
「所以，凱莉芬妮女士也是這個大計劃的一部分麼？」
【不，我和她是真的朋友，不過恰好能互相幫助罷了。】
【舉個例子。】
原體心不在焉的在一份商業發展條約上摁下了名字。
【凱莉芬妮的奧林匹亞向諾斯特拉莫出口一些專屬的科技產品和獨特的石料，康拉德則允許開通與奧林匹亞的金屬貿易，他們兩者又同時向五百世界輸送原材料，並從五百世界那裡得到成熟的工業品以及充足的糧食補給。】
「那我們負責什麼？」
【三方貿易中最重要交通幹線幾乎全在阿瓦隆境內，而且，這三個互不接觸的國度，也需要遠東邊疆的信用來為彼此背書：而我們的報酬則是可觀的關稅收入，以及經濟聯盟中更核心的位置。】
【如何，有沒有覺得眼熟？】
「這就是幾十年前，阿瓦隆與馬庫拉格的初步聯盟基礎：先是達成經濟與軍事的合作，最後再從文化上結成永久性的同盟，不過這一次加上諾斯特拉莫以及奧林匹亞，而且運轉的也更流暢了。」
【是的，丹提歐克和他的破曉勇士就是這個宏偉藍圖中的一個小零件兒罷了，和我們從奧林匹亞那裡得到的收入相比，些許的長期投資不值一提：伱就按這個思路轉告給拉納他們，挑該說的說。】
「明白。」
室女座低下了頭，從原體這裡得到的第一堆批好的文件：最上面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嗯，您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大漩渦那裡如今的亂象嗎？」
【我已經要求遠東邊疆在西部加強防禦了，還能怎樣？】
「我是指：您在大漩渦那裡還有著不少的利益所在啊。」
【都是間接利益。】
原體吹了吹指甲上的鐵屑：在分心辦公時，不小心捏斷了一支筆的結果。
【我在大漩渦的核心利益只有瑞扎和卡塔昌，瑞扎只是我的盟友而並非是我的臣子，如果他們開口請求的話，我一定會幫忙，但除此之外，我沒有對於他們的內部政策指手劃腳的理由。】
「他們不會拒絕的。」
【但會心生間隙：權力的濫用終會導致權威的喪失，威望可不是單靠行使暴力塑造的。】
「那卡塔昌……」
【卡塔昌？】
摩根笑了一下，她有些寵溺的摸了摸女兒的額頭。
【我承認，阿尼亞，大漩渦在這段日子裡的海賊活躍程度的確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們能夠同時襲擊數百個帝國世界，出動上千艘船隻，這在過去的一百多年裡是從未有過的。】
【但即便如此，他們應該也沒有瘋到會主動冒犯卡塔昌，你知不知道我在卡塔昌那裡的朋友甚至向我發來了信息，說他們這次能提供的新兵會更多一些：因為不少年輕人都得到了好的鍛鍊。】
室女座啞口無言。
她又想了想。
「既然如此的話，我們為什麼不加快腳步去尼凱亞呢？」
【去尼凱亞做什麼？】
「提前安排好一切：就像您在烏蘭諾這裡一樣。」
【情況不一樣，阿尼亞。】
摩根擺了擺手，對於尼凱亞的事情極度缺乏興趣。
【今時不同往日，我在尼凱亞那裡算是半個當事人，靈能會議肯定會牽扯到我的利益，所以我反而不能涉足太多：帝皇和馬卡多都向我暗示過這一點，他們不想讓我和烏蘭諾這裡一樣，暗中牽扯尼凱亞的事情發展，帝皇已經給馬格努斯和莫塔里安制定好了結局。】
「您沒有意見？」
【為什麼要有意見：我親愛的老爹難得決定獨立自主一回。】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要培養孩子獨立思考問題的能力。】
「……」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
【在尼凱亞的土地上，我需要扮演的角色就只是觀眾，反正他們已經許諾了我的利益，我從千子那裡也已經得到了好處，阿里曼的表現讓人安心：對於馬格努斯和他剩餘子嗣的命運，我其實也不是那麼的關心。】
【該說的話，早在幾十年前我就已經跟他說過了，剩下的事情無非是他自己的選擇。】
「您……決定拋棄馬格努斯？」
【……】
＃一陣對於摩根來說漫長到難以想像的沉默，還有嘆息＃
【是他先拋棄了他自己。】
原體甩了甩筆尖，她還是顯得有些心煩意亂。
她想要嘆息：卻強行將自己的嘴唇閉緊了。
那是在摩根這裡，對馬格努斯的提前宣判
但隨後，一抹奇怪的微笑卻突兀地出現在了臉上。
【啊，對了。】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看看這個，阿尼亞：這和你心心念念的尼凱亞有關。】
「嗯……」
室女座接過，掃了幾眼，然後震驚地睜大了瞳孔。
「這……這是……」
【沒錯。】
摩根笑了一下。
【很意外，對吧：那個人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的兄弟。】
【莫塔里安：最鄙夷靈能力量的莫塔里安，對於我的態度最惡劣的莫塔里安，居然會屈尊，親自給我修書一封，希望我能找時間光臨他的堅韌號上，和他聊一聊……】
【在尼凱亞上的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