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若安聽見這話,臉上卻沒有和賀雲策一樣的志在必得,她只是停頓了片刻,隨即又是朝著賀雲策急急開口:
「夫君,你忘記了嗎?草木人間原方中那位最珍貴的藥材已經絕跡,所以根本無法復刻!」
賀雲策聽見宋若安的話,才猛地想起來這件事情。
他心中有些懊惱,不悅的望向了宋熹之:「所以,宋熹之你是故意的!」
秀王聽見這話,見宋若安和賀雲策當日的說辭一樣,看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他略微思索了片刻,才邁著步子往宋若安的身邊走來:「若是無法復刻,那品香樓又是如何製作出那樣多的木蹤?」
宋若安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香樓裝修的這段日子,她也曾苦苦尋找薰香方子中已經絕跡的天華凝枝,可根本找不到。
於是她放棄了,打算搜尋其他普通的草藥來代替此藥的功效,就像是宋熹之製作出來的一樣。
可最後她還是沒有找到。
想到這裡,宋若安小心翼翼的掏出了草木人間的原方,又是送到了秀王的面前。
她的嗓音里多了幾分怨恨:「宋熹之以次充好,一定是她用了藥性相同的東西,代替了已經絕跡的天華凝枝,所以才能在天華凝枝絕跡的情況下,仍舊是產出木蹤!」
「不過,夫君從前提供給秀王的草木人間,已經是十餘年前的孤品了,孤品隨著時間的流逝揮發貶值,所以香味才能與姐姐以次充好研製出來的木蹤不相上下。」
「我若是能有那絕跡的藥材,製作出草木人間,定是比姐姐製作出來的東西好聞多了!」
宋若安有這個自信,從前她把十幾年前的草木人間交給了秀王,都能與宋熹之剛剛製作出來的木蹤打了一個平手。
更別說現在,她若是能當場作出草木人間,定是能狠狠碾壓宋熹之!
她想著於是又繼續道:「否則,一分價錢一分貨,她居然免費送?你們真的不覺得奇怪嗎?」
秀王一邊聽著,一邊接過了那張原方。
方子看著十分古老,湊近了還能聞見獨屬於古書的潮濕氣息,上面還有重重的摺痕,必須小心保存,紙張才不會碎。
秀王小心的瞧著那一張方子,回憶著從前聞過的草木人間的味道,感覺原方里的用料都與那草木人間八九不離十。
十有八九,那草木人間就是用這張藥方做成的。
秀王又是將那原方,小心翼翼的在身邊人的眼前展示了一下。
在品香樓的「木蹤」出世後,也有許多制香人想要破解其中的秘方,可沒有人能將秘方搜尋的如此完整。
因為這張藥方,秀王已經有一半相信了宋若安的話:「你們看看,除了這絕跡的天華凝枝,本王不清楚其功效之外,其餘的配方,確實是巧妙無比,若是融合起來,幾乎是能與那木蹤八九不離十!」
所有人聽見這話,也紛紛感嘆:「是啊!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思路!所有的原料都是環環相扣!」
「還有這張方子,瞧著便是十餘年前的東西了!」
宋若安聽見眾人紛紛的議論,內心十分得意:「姐姐,如今我已經把方子公布,我問心無愧!」
「若你也問心無愧,不妨也把方子公布了?」
宋熹之感受著她的挑釁,只是朝著宋若安微微一笑:「一個制香的人,卻連最基本的原材料都沒有,那你要怎麼開香樓?」
宋若安一聽這話,憤憤的便要開口:「絕跡的東西是想要有就能有的嗎?」
可下一刻,她就看見宋熹之當著眾人的面,不慌不忙的掏出來的一個木匣子。
「我的方子與你不同,根本用不上天華凝枝,而你說已經絕跡的天華凝枝,我剛好有,我可以送你。」
宋若安在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宋熹之對著她揚了揚眉,隨即又是輕輕的打開了那個木匣子,一陣清香便傳入了眾人的鼻尖。
「若是單單憑你一個方子,根本無法證明我所售賣的木蹤與你的薰香相同,更別說是剽竊。」
「正好現在我有你說的絕跡草藥,也願意送給你,那麼你便按照方子做了,再讓眾人來品鑑對比,是否同根同源,是否我以次充好,盜竊了你的方子,如何?」
宋熹之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宋若安更是在瞬間啞口無言。
他們沒有想到宋若安說的神乎其神的絕跡草藥,居然能被宋熹之這麼輕輕鬆鬆的拿了出來。
宋若安在此刻抿了抿唇,目光死死的盯著宋熹之含笑的臉,大腦正在飛速運轉著,總是覺得沒由來的有些奇怪。
宋熹之有絕跡的草藥,還願意送給她?
那她之前所做的所有木蹤,就都是用絕跡的藥草做的了?
雖然這可以解釋,宋熹之為什麼能陸陸續續製作出這麼多的木蹤。
可這樣珍貴的東西,能得一株就已經是世間罕見,她怎麼又能製作出那麼多的木蹤,還隨意將木蹤送人?
可宋熹之又說自己根本沒有用到過這位絕跡的草藥……
宋若安思來想去,只覺得腦子是一團亂麻,根本猜測不出宋熹之的心思。
她心中頓時生出幾分惶恐,又是後退了幾步,就想要開口拒絕:「誰知道你此刻拿出來的,是否是那位絕跡的天華凝枝?」
她說完這話,眾人便聽見寧王饒有興致的聲音:「本王可以證明,宋老闆手上的就是絕跡的天華凝枝沒錯。」
他走到木匣面前,微笑著舉起了那味天華凝枝,又是放在眾人面前展示:「因為這味絕跡的天華凝枝,是本王的。」
「本王珍藏已久,方才剛剛送到了宋老闆的手上。」
宋熹之抬了抬眉骨,望著宋若安的眼眸里有的是玩味:「哦?你說這原方是你自己的?可你連天華凝枝都不認識?」
宋若安猛地一噎,隨即又是急急開口:「我認識!我自然認識!不過是因為剛剛是你掏出來的,我你怕你在裡面動了手腳。」
賀雲策對宋熹之的質疑很是生氣,那副步步緊逼,咄咄逼人的樣子,就像是要等著看若安的笑話!
她這樣狗眼看人低,以為若安根本不會研製薰香,所以才在眾人面前,三番四次的逼她做香?
賀雲策簡直想要冷笑。
只怕若安製作出薰香後,宋熹之才知道什麼叫做自取其辱。
「既然這草藥是寧王殿下帶來的,那就沒有問題,那若安,你現在就製作給她看!」
宋若安聽見這話,抬頭看了宋熹之一眼,便接過了宋熹之手中的木匣:「好,我製作給你看。」
「等我製作出草木人間後,還請寧王殿下好好品鑑,看看姐姐的木蹤,是否與我這十幾年的古法原方相同。」
「若是相同,那麼就能證明,是姐姐偷了我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