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猛地一抬頭,瞧見的就是青銅擔憂的眼神:「夫人,您去哪裡了?怎麼今日回來的這樣晚?」
宋熹之有些疲憊的朝著他笑了笑:「路上出現了些許意外,我雖沒事,可有人受傷了,我幫他們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回來的便晚了。」
她說完這話,原本想要繞過他,入了屋子,可青銅卻站在門口沒動。
「如今主子未醒,您一個人出入時形單影隻,不免危險,屬下方才正想著給您安排一個女侍衛侍奉左右,保障您的安全,如今看來便是正好。」
「您放心,安排的都是主子手下的人,用著安全可靠。」
宋熹之的動作微微一頓,聽見青銅的話,眼眸也亮了起來:「若是你家主子身邊,能派出合適的人,那自然是好。」
如今她開了香樓,經常早出晚歸,況且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剛剛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原本想著自己找一個會武的丫鬟跟在身邊,卻沒想到青銅跟她想到一塊去了。
「還真是巧了!你家主子昏迷,多謝你了青銅。」
青銅笑著撓了撓頭:「您還是多謝主子吧!」
宋熹之微微一愣,抬頭望著他,便聽見青銅繼續說:「畢竟是主子身邊的人。人明日便能送來,到時候讓您取名了。」
他說完這話,又是讓開了身子,宋熹之才點了點頭,跟他一起進了屋子。
吳嬤嬤燒了熱水,伺候她沐浴梳洗後,宋熹之才又回到了床榻上。
屋內的薰香有些濃重,不是她研製的那些,不過味道倒還是好聞。
宋熹之撩開了賀景硯的衣裳,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身上,發現並沒有新出現的青紫,而從前小腿處的青紫也好了,她才終於放下了心。
盯著賀景硯那張俊朗的臉,這頎長的身形,相比從前馳騁疆場時,也如今日安義士英姿颯爽。
一想起辛夫人方才說的話,宋熹之心中的便有些不快活。
「分明日日都在喝藥,日日陪你說話,外頭的刺激也夠,怎麼人就不見好呢?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越想越覺得不開心,雖然身體有些疲憊,卻又是強撐著下了床榻,披上衣裳,便要去軟榻上拿針灸包。
可奇怪的是,從前分明是放在軟榻上的針灸包,宋熹之如何找都沒有找到,外頭的青銅聽見裡頭的動靜,進了屋子。
「青銅,你看見我的針灸包了嗎?」
青銅一聽這話,抿了抿唇:「沒瞧見,不過您要針灸包做什麼?」
宋熹之無語的看了他一眼:「給你家主子針灸啊!」
青銅瞪大了眼睛,嘗試著勸說:「今日您回來的這麼晚,還受驚了,臉色是這樣煞白,若是再為主子針灸,怕是勞心又勞力。」
宋熹之搖了搖頭,繼續趴在軟榻上翻找:「日後我早些回來,日日都為你主子針灸,還要加大力道,好好刺激他的神經,總不能讓他就這樣躺著。」
「奇怪了……我記得針灸包明明是放在軟榻上的。」
青銅直愣愣的站著,看著也不像是想幫忙的樣子:「那屬下來為您找?等屬下問了外頭的下人,把針灸包放在桌上,明日給您。」
宋熹之聽著,態度有些鬆動,可她沉默了片刻之後,又是眼眸一亮:「我的藥箱裡還有一副針灸,今夜便用那個好了。」
青銅嘴角抽動了兩下,還想要說些什麼,可宋熹之便已經在藥箱裡翻找到了針灸包,又是直接上了床榻。
他最後只能咬緊牙關,默默的離開了廂房,又是貼心的關上了屋子。
燭火搖晃,宋熹之將賀景硯身上的衣裳全部褪下,又是一寸一寸摩挲著男人筋肉上的穴道,隨即落針。
她咬著牙加大了力道,力道是從前的數倍。
片刻之後,男人身上便出現了薄薄的細汗,甚至連針扎的地方,都能感受到肌肉的痙攣。
看著不用於以往的效果,宋熹之的眼眸猛地一亮,她氣喘吁吁的開口:「果然?是要加大力道,用疼痛刺激穴位。」
看著顯著的效果,宋熹之更是咬緊牙關,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次次的落針,都往他最疼痛的地方扎去。
男子的身上逐漸浮現出了粉霧。
安靜的屋子裡只能聽見女子低低的聲音,在喃喃自語:
「其實辛夫人說的也對,我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可你卻藥石無靈。若是你還不醒,我只能好好的想想,要如何尋找一條出路。」
「除了第一個辦法,留下一個子嗣之外,第二個辦法,便是離開侯府,自立門戶。」
宋熹之想著,手中的動作一頓。
她用食指點了點賀景硯的胸膛,話語裡還有些心猿意馬:「那我,要不要跟你生個孩子呢?」
若是日後處理了賀雲策,而賀景硯又是像前世一樣死了,那麼安定侯府就沒人了,直接絕後了……
「可是……一個人動實在是太累了,這種事情你都不出力,到時候孩子的事情,全部都要我來出力,孩子一輩子沒爹,也可憐的緊。」
她一想到孩子,便越發覺得還是離開侯府,自立門戶比較可行。
畢竟孩子總不能一輩子沒爹吧。
「那就只剩下,另外一條路了……」
宋熹之心中升起了些許困意,動作也越發沉重了起來,於是便乾脆利落的收了銀針,再沒有其他的心思。
她心裡還越是生出了幾分憤慨,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的躺在賀景硯的身邊,可沒過多久,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宋熹之覺得自己嫁到侯府來後,睡眠都變得好上了許多。
等她醒來之後,便發現日頭已經很大了。
宋熹之看了一看身邊的安安靜靜的賀景硯,揉著脹痛的額頭,又是頭昏腦漲爬下了床榻。
可是雙腳剛一碰到地上,她的雙腿便不受控制的軟了下去,整個人險些跌倒到了地上。
外頭的吳嬤嬤聽到了裡面的動靜,急急的進了屋子,攙扶住了宋熹之的手。
可當她瞧見宋熹之精神萎靡的模樣,又是嚇了一跳:「小姐,您今日睡了這麼久,怎麼睡到現在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宋熹之搖了搖頭:「昨晚睡得倒是好,只是不知為何,我不僅腿軟,感覺手腕都有點痛。」
吳嬤嬤十分擔憂的望著她:「是否是因為昨夜的那場意外,您磕到哪裡了?不如去請個大夫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