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宋若安正在還在侯府門口迎接貴賓。
她聽見丫鬟急急的稟報,說後花園出了亂子,宋熹之正急急求她過去。
聽見這話,宋若安不疑有他,就知道是那碗白粥起了作用,畢竟這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故意宋熹之送了一碗白粥,又在白粥里下了些腹痛難忍的藥,便是故意想讓她在眾人面前出醜。
最後再問罪侯府外頭的掌柜,說是他們提供了不好的食材,才導致宋熹之突然腹痛。
此舉既能逼迫賀老夫人把掌柜處理掉,讓她好好管家;又能讓宋熹之當眾丟人,再也沒有好名聲。
如此一箭雙鵰的計謀,便是她給宋熹之送的一份大禮。
想到這裡,宋若安只是有些擔憂的皺了皺眉,然後自言自語:「姐姐不是會治病嗎?怎麼還醫者不治醫,現在求我過去?」
賀雲策在宋若安的身邊,聽見這話,只是冷笑了一聲:「什麼醫者不治醫,她都是裝的。」
「不過若安,你還是快去看看吧,別讓她在關鍵時刻丟人,門口有我就好。」
宋若安聽見這話,點了點頭,不慌不忙的進了侯府。
其實解藥早就在她手上,只要吃下去,便能藥到病除。
只是她不願意那麼早把宋熹之醫治好,若是能讓宋熹之在眾位夫人面前痛不欲生,醜態畢現……
然後等她一過去,便直接醫治好了宋熹之,那麼看她日後還如何嘴硬自己會醫術?
宋若安想著,又是四處走了走,與相熟的夫人客套了幾句,等丫鬟第二次急急來催,她才忙不得的走了過去。
還未等她走近,便聽見屏風內里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只是那聲音有些不像是宋熹之的聲音。
宋若安微微一愣,又是極快了腳步,繞進了屏風裡,便看見了一個面色慘白,大汗淋漓的人。
那人正是林妙心!
宋若安渾身一僵,飛一樣的跑到了林妙心的身邊。
「妙心,妙心!怎麼是你!你還好嗎?」
林妙心雙手緊緊握著肚子,蜷縮著凳子上,嘴唇都在顫抖:「我肚子疼……若安我肚子疼……」
「是不是那碗白粥?是不是宋熹之故意要害我?她還跟我道歉……」
宋若安聽著,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她倉皇的抬頭望著宋熹之的方向。
卻看見宋熹之黑白分明的眼眸,正靜靜的望著她,她什麼話都沒說,又像是什麼都知道。
宋若安覺得自己的脊背有些發涼,她一口否定了林妙心的猜測,生怕別人發現了白粥的問題:
「不是白粥的關係,你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好,一定是在外面吹了風,加劇了!」
「不過沒事,我有藥,你吃了藥就好。」
宋若安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林妙心那副臉色蒼白的模樣實在是嚇人,比她預想的模樣還誇張幾倍不止。
她哆哆嗦嗦從荷包里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止瀉藥,又是交到了丫鬟的手裡,吩咐她餵林妙心服下。
緊接著,宋若安又是暗中吩咐胡嬤嬤,讓她趕緊把岐黃神醫帶過來,若是有什麼萬一,也能讓她有個應對。
等胡嬤嬤匆匆離開,她才趕緊回到了林妙心的身邊,緊緊握住了林妙心的手,表情緊張:
「妙心,你感覺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林妙心吃了藥,只覺得腹中的疼痛消散了不少,於是她點了點頭:「若安,你的醫術真的很厲害,我感覺我好了不少。」
宋熹之微微挑眉,語調微涼:「好醫術是防範於未然,而不是亡羊補牢,若安,妙心這種情況,你從前沒預料到嗎?還讓她出來吹風?」
林妙心瞪大了眼眸:「你在這裡說什麼挑撥離間的話?」
「若安的醫術就是比你好百倍千倍,你就是……」
林妙心話還未說完,便覺得自己喉間湧入了一股腥咸,還未等她咽下,便猛地一下噴了出來。
那副鮮血淋漓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甚至有夫人尖叫出聲。
林妙心吐完了血,便渾身無力的從椅子上跌了下來,滑落到了地上。
宋若安只覺得自己眼前是一片猩紅。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她卻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藏在袖子裡的雙手都在微微發抖。
三個人……她先後醫治了三個人……
全都吐血了……
林妙心的貼身丫鬟急的六神無主,死死把林妙心抱在了懷裡:「小姐?小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神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家小姐一直在吃你的藥,從未有缺,這怎麼突然就吐血了?」
丫鬟悽厲的聲音重新喚醒了宋若安的意識,她急急撲在了林妙心的身邊,捏住了她的脈搏。
「這是病好的表現!這是病好的表現!說明她把毒吐出來了!」
「等我再給她開一副藥方,她就會生龍活虎了!」
宋若安說著,又急急站起身,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似的往外走:「我現在就去開藥,我現在就去開藥……」
她努力安慰自己,等岐黃神醫來了,眼前的情況就會好轉了。
可還未等宋若安走出屏風,遠遠的就看見胡嬤嬤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她的身邊,臉上滿是驚慌。
「小姐……小姐,岐黃神醫不見了!他的整個屋子都已經被半空了!」
胡嬤嬤的話就像是一道炸雷,把宋若安整個人砸的是四分五裂,她渾身都冰冷了下來,就像是墜入了冰窖。
可身後的吵嚷聲又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她七竅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