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這場賞花會,是仿照百芳樓的布局建造的,在後花園裡擺放一張張圓桌,然後再由屏風隔開。
一張圓桌共五六個相熟的夫人一同享用,各個屏風隔著一定的距離,環境十分雅致。
再將收集而來的奇珍異草擺放在花園各處,便成了人在景中用餐的情景。
若是未見過百芳樓的震撼,初到此處,倒是也能令人大開眼界。
不過宋熹之和辛夫人都見識過了百芳樓的景色,於是對這場賞花宴有些興致缺缺。
兩人直接在位置上落座,宋熹之便開始為她把脈:「最近喝藥後感覺如何?」
辛夫人點了點頭,望著宋熹之,臉上多了一抹溫和的笑:
「身體雖不像是林妙心那樣恢復的迅速,頃刻間藥到病除。卻也感覺慢慢變好,也能時常出門走動了。」
宋熹之聽見這話,終於放了下心,「欲速則不達,小舅舅雖然能上朝,後續卻也需要幾年之久細細調養,我看夫人您大概也需要這麼些時日。」
兩人正說著,禮部尚書的夫人聽見她們相談甚歡,也挑了位置在兩人身邊坐下。
等譚夫人瞧見了辛夫人的面色,臉上便多了幾分驚奇:「辛夫人最近恢復的很好呀,都願意出門交際了。」
「甚至我看著你的面色,都有了血色,比從前好上了不少!也是被賀夫人治療的?」
「如此說來,賀夫人的醫術還真是如傳言一般高超。」
辛夫人聽見這話,微微一頓,她看了一眼宋熹之,然後放大了音量道:「治療我的是賀夫人沒錯,不過是大少夫人,這就是我身邊這位宋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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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她治癒了她的小舅舅,如今又治癒了我,近來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
聽見辛夫人的話,在場的夫人們更是震驚,譚夫人新奇的望向了宋熹之的方向:
「小蘇大人身體漸好,我也有所耳聞,原以為是宋若安治的,卻沒想到是你治療的。你如今又治好了辛夫人,你們宋家的姐妹,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還會治病!」
她的話音剛落,遠處便聽見了一聲冷笑,原來是林妙心扶著丫鬟的手,飛揚跋扈的走了進來。
「宋熹之,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裡招搖撞騙,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發難弄得一愣,宋熹之只是淡淡一笑:「這是安定侯府,我不在我家,要在哪裡?」
林妙心被她這話一噎,才猛地想起宋熹之也嫁進了安定侯府。
她捂著胸口,氣呼呼的椅子上坐下,隨後才開口:
「可今日是若安的好日子,你卻因為嫉妒若安,在這裡妖言惑眾,還想借若安的名頭,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你這不是丟人是什麼?」
她見眾位夫人們有些疑惑的望著兩人,林妙心便乾脆利落的解釋道:「夫人們,你們可別被她騙了!」
「醫術好的向來只有若安一人,我的病也是若安治療的,只是有些人想要魚目混珠,冒充自己有醫術!」
眾位夫人十分意外,望向宋熹之的臉色也微微有些變化。
沒想到宋熹之是這樣的人,看著自己妹妹會醫術,名揚京城,便也冒充自己會醫術。
這也不免太蠢笨了吧?
可宋熹之只是淡淡一笑:「哦?林小姐的病被若安治好了?」
「可我瞧著你現在這樣白的臉色,怎麼感覺不像呢?」
辛夫人望著林妙心的臉色,也感覺有些不對:「妙心的臉色怎麼這樣差?我看你一直捂著肚子,是肚子不舒服嗎?」
林妙心聽見這話,咬緊牙關,猛地把手從肚子上挪開:
「若安醫術高超,我自然一點問題都沒有,梁詠書,你被宋熹之那個庸醫治療,倒是好好擔心擔心你自己才對!」
「有你這樣的姐姐,真是若安倒霉!」
這樣針鋒相對的話,讓現場的一瞬間沉默了下來。
沒想到她們姐妹倆,感情居然這樣不好,甚至擺在了明面上。
便有一個眼生的丫鬟往宋熹之的身邊送上了一份熱粥,聲音低低的,只讓宋熹之一個人聽見:
「宴會還未開始,而少夫人憂心您早膳未用,腹中飢餓,便先叫您墊墊肚子。」
宋熹之聽見這話,望著丫鬟手裡的白粥,突然笑了:「多謝妹妹還掛念著我,其實也是,我們姐妹的關係並不想妙心想像的那樣差。」
她把目光望向了面前的林妙心:
「不過我想,妙心此刻腹中疼痛,或許更需要這碗白粥來壓一壓,你把粥送到她的面前吧。」
丫鬟有些猶豫:「可是……」
宋熹之語氣雖軟,態度不容置喙:「我知道,往日百芳樓的爭執,一直讓若安掛念,所以今日借用這碗粥,想讓我給妙心賠罪。那我就向妙心道歉。」
「從前百芳樓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希望她原諒我,日後我們還能一同去遊玩。」
當著眾人的面,宋熹之的態度突然軟了下來,就像是在示弱,聽得林妙心是得意洋洋的。
她此刻只覺得腸胃絞痛,需要東西來暖一暖,便也沒有推脫。
「你知道錯了就好,白粥我收下了,可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宋熹之朝著她笑笑:「無論你接不接受,我都想表達我的歉意,這也是借花獻佛了。」
丫鬟感受著宋熹之強硬的態度,便將白粥送到了林妙心的面前。
林妙心捂著腹部,一口一口的喝掉了那碗白粥。
氣氛重新熱絡起來,精緻高雅的菜餚也在此刻一盤盤的送上來。
可眾人卻聽到林妙心身體一歪,險些要跌落到地上。
丫鬟倉皇的上前扶住了她,便看見她渾身大汗淋漓,嘴唇顫抖:「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夫人們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模樣,嚇得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妙心,妙心!你怎麼了?」
辛夫人此刻也無比震驚的望著林妙心的方向:「怎麼回事?原本就看她臉色不好,結果喝了一碗白粥,現在連渾身冷汗都冒出來了?」
「熹之,你會醫術,你要不去看看她?」
宋熹之眼眸里也滿是擔憂,「妙心的身體一直都是若安在治療,想必她也不相信我的醫術。」
她說完這話,又是往外走了幾步,出了屏風,對著外面的丫鬟吩咐:「快些把若安叫來,就說我有急事找她。」
丫鬟不知道屏風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看著宋熹之擔憂的神情,便急急出門,將這話原封不動的轉告給了宋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