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聊著天,侯府外頭突然停了一輛馬車。
緊接著,宋熹之便扶著嬤嬤的手,從馬車上下了來。
瞧見外頭的人是宋熹之,無論是宋若安還是林妙心,臉色便在一瞬間沉了下去。
幾位夫人見狀,便意味深長的開口:「賀公子,您可要讓賀老夫人好好管管自己的孫媳,這實在是太不知所謂了!」
孫夫人也冷哼了一句:「她沒有醫術,卻出去治病,要把辛夫人治死了,還大鬧百芳樓,當真是令人咋舌。」
眼見著宋熹之馬上要到了門口,幾位夫人便抬了抬下巴,翻了個白眼,便直接離開了。
「我們先走了,若安今日的藥感覺很好,我等著你下次的治療!」
感受著幾位夫人態度突然的轉變,賀雲策內心雖有些不解,卻也知道又是宋熹之在外面坑蒙拐騙,幹了不好的事情。
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樣。
真真是令人作嘔。
等宋熹之跨過了門檻,宋若安便微抬下巴,十分高傲的擋在她的身前:「姐姐,你既然給辛夫人治病,那得到的銀子呢?」
賀雲策的臉色也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你根本沒有醫術,你怎麼去治病?」
「你想死可別拉侯府下水,到時候還要若安給你擦屁股。」
宋熹之聽見這話,緩緩停下腳步,與賀雲策對視。
她的目光有幾分玩味:「你知我不會醫術,可宋若安又何來的醫術?」
賀雲策冷冷的看著她:「又蠢又壞,簡直是一條可憐蟲。」
前世裝,這一世也裝,方法和路子都與前世一模一樣,不過前世他有過猶豫,有懷疑過宋熹之的話是否是真實,這一世便一點都不會動搖了。
宋熹之聽見這話,突然笑了:「可憐蟲……好有趣的形容,我把這話送給你。」
賀雲策聽見這話,眼中對宋熹之的厭惡幾乎是要溢出來:「如今兄長垂死,不能給你庇護,你若是再出去胡作非為,最後定是會自食惡果。」
前世宋熹之嫁給自己,起初那樣卑微的討好她,他信以為真,所以宋熹之也沾光得到了屬於他的榮譽。
那時候,她再胡作非為,看在他的面子上,所有人也都饒過了她。
只是這一世,兄長無用,還會早早的死掉,她嫁給兄長,一切便是回到了原點,會過得越來越慘。
「你不要再裝了宋熹之,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警告,不屬於你的醫術,你無論如何裝,都不屬於你。」
宋熹之聞言,緩緩將視線從賀雲策的身上,挪到了宋若安的身上。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宋若安許久,才淡淡開口:「好,那我們就走著瞧。」
「我要回去照顧夫君了,好走不送。」
瞧著宋熹之離去的背影,那樣子就像是落荒而逃。
宋若安甜甜的環抱住賀雲策的手臂,腦海里全是賀雲策方才對宋熹之的羞辱,她開心極了。
「夫君,你別生氣了。姐姐雖然在外面丟人,可在家裡,她對兄長還是照顧的。」
賀雲策也死死的盯著宋熹之的背影,腦海里滿是宋熹之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什麼喜歡兄長?她完全就是裝的,她是一個極其虛偽的女人。」
前世面對身體健康,官運亨通的自己,她還水性楊花,出去找人。
這一世她嫁給大哥,夫君是個活死人,窩囊至極,宋熹之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大哥?
她根本耐不住寂寞。
想必她這些天瞧著自己飛黃騰達,得到丞相賞識,心中後悔的不得了,已經在計劃如何能吸引自己的注意了。
賀雲策想著,把宋熹之那張明媚的臉,急急從自己腦海中丟出去,隨後又是緊緊的摟住了宋若安的腰肢。
「咱們別管她自尋死路,咱們回觀雲軒,我今日要好好感謝一下聰明能幹的小若安!」
賀雲策說著,又是伸手勾了勾宋若安的鼻尖,眼眸里滿是急不可耐。
……
宋熹之一路擺弄著手中的玉佩,回到了院子。
她剛進屋子,便瞧見青銅火急火燎的來找她了。
「夫人,您終於回來了,屬下等了您許久。」
宋熹之一聽這話,一下子有些心虛,急急把那枚玉佩攥在了手心裡,眼神防備:「你等我有什麼事?」
青銅搖了搖頭:「是蘇家的人今日送來了口信,讓您明日去蘇家一趟。」
「外祖找我?」宋熹之聽見這話,猛地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外祖從未主動送信來了安定侯府,除非是……小舅舅出了什麼事情。
「不不,」瞧見她擔憂的眼神,青銅急急搖頭,「您別擔心,聽說是喜事,送信的人還等了一會兒想見您,可您不在。」
「喜事?」宋熹之一聽這話,才緩緩坐了回去,她心裡開心,又是多了幾分好奇:「能有什麼喜事呢?」
「不過算算日子,我也差不多該去看看小舅舅的身體了。」
青銅說完了消息,沒走,而是望著宋熹之手中的玉佩,有些吞吞吐吐:「您今日去了百芳樓,感覺如何?」
宋熹之笑得狡黠:「景色好看,人更好玩。」
「我借著夫君的玉佩,還狐假虎威一番。」
青銅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夫人開心便好,那您打算……現在就歸還主子的玉佩?」
宋熹之一聽這話,笑容一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她覺得青銅的態度有問題:
她仔細觀察著青銅的表情:「青銅,我倒是想問,這塊玉佩夫君是從哪來的?竟是有這麼大的作用?」
「夫君自幼便去了邊疆,一直在沙場征戰,連銀子都來不及花,那又是怎麼認識了百芳樓背後的老闆呢?」
青銅感受著宋熹之眼眸里的審視,臉上的表情抽動了一下:
「行商之人走南闖北,大抵是那背後的老闆在邊疆遇見了主子,又被他所救,才得了這塊玉佩……」
宋熹之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那倒是湊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都是夫妻,他整個人都是我的,一塊玉佩而已,還有什麼還不還的?」
青銅緊緊閉住了眼眸,冷汗從頭頂滾落:「夫人,我不敢私自做主將玉佩送您。」
原本以為夫人只是會向小廝出示一下玉佩,倒是沒想到事情鬧大,讓百芳樓的掌柜看見這塊玉佩。
還讓夫人開始起疑,現在連玉佩都不打算還了。
若是主子知道了,定是要找他算帳!
宋熹之挑眉,「之前連賀景硯的私房錢,你都敢讓我一鍋端了,現在一塊玉佩都不敢送我?」
青銅舉手投降,毫不猶豫的出賣了賀景硯:「您去問問主子吧,若是他答應送您,屬下絕無二話。」
宋熹之莞爾,握緊手中的玉佩便下了軟榻:「好,待我沐浴更衣,便向他嚴刑逼供。」
青銅如臨大赦,飛一樣的跑了出去,只留賀景硯一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