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聞見了這奇怪的臭味。
臭味隱隱約約,卻又四處飄散,仿佛天羅地網般,迅速朝著人群之中瀰漫,把所有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幾乎是毀天滅地,讓所有人避之不及。
人群一下子慌亂了起來,人們眉頭緊鎖,迅速的捂住了鼻子,又是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在人群間搜尋著。
可此刻,宋若安卻突然有了一絲異樣。
她猛地捂住了嘴,一瞬間往後退了幾步,又是驚恐的望著案桌上正在火灸的薰香。
那種刺鼻的魚腥味,好像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寧王此刻也是用帕子捂住了嘴,眉頭緊蹙的望著香爐上飄出的裊裊白煙:「是你製作的薰香有問題?」
所有人一聽這話,皆是不可置信的望向了宋若安的方向,黑壓壓的人頭在此刻攢動著,所有人都是議論紛紛。
誰都沒有想到,方才還能飄散出香氣的香爐里,此刻居然飄出來的是難聞的魚腥味!
這恐怕令誰都意想不到。
原本心懷期待的人們,此刻眼眸里含著的,都是濃濃的失望:「就做出了這種東西,還在譁眾取寵!」
「口口聲聲說能比木蹤還好,還用上了什麼絕跡的仙草,剛剛我不知道有多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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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手一做都不至於做出這種薰香,她還開什麼香樓啊!想必其他的薰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賀雲策聽著寧王的話,也將目光鎖定在了宋若安面前的香爐上。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一張英俊的臉上滿是茫然:「若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我的製作過程沒有錯,薰香方子也沒有任何問題,這是您親眼看著的啊!」
宋若安聽著眾人的竊竊私語,難聞的香氣仍舊縈繞在她的鼻尖,她的大腦在一瞬間變得空白了。
寧王點了點頭,此刻的眼眸中有著幾分疑惑,又閃爍著幾分躍躍欲試的新奇:
「你的製作過程是沒有問題,動作也很熟練,本王一直有在看著。」
自然熟練了,宋若安這陣子夜以繼日的調製薰香,力求完美,身體幾乎都形成了肌肉記憶。
辛夫人一聽這話,蹙著眉冷笑:「不過這個臭氣就是從你的薰香里散發出來的,你如今案桌上的所有工具,都是從若安樓裡帶過來的,我們更是碰都沒碰一下。」
「你根本不會製作薰香!不會還要怪罪說是熹之耍了手段,或者品香樓的風水有問題吧!」
宋若安聽見這話,臉色是越發的白了。
她咬緊了牙關,不可置信的打開了那個香薰爐子的蓋子。
可蓋子一打開,原本隱隱約約的魚腥味,在一瞬間變得越發濃郁起來了。
她急急的用水澆滅了火,眼眶都在一瞬間紅了起來:「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她一遍遍的回顧著自己的動作,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又是急急的走到了寧王的面前,幾乎是哀求道:
「殿下!我製作的薰香絕不可能會散發出這種臭氣,這原本是要散發出比木蹤更好聞的香氣才是!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一定是宋熹之搞鬼!我是在她的鋪子裡做香,一定是她做了什麼手腳,您擅長品鑑薰香,還請您主持公道,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王聽見這話,眼眸里有些好奇,又是有些猶豫:「確實是不應該啊,可是……」
感受著寧王的猶豫,宋若安咬牙,直挺挺的跪倒在了寧王的面前,表情倔強又委屈:「若是真的被奸人陷害,那臣婦是真的活不成了……」
寧王轉頭,望向了宋熹之的方向。
宋熹之笑得一臉坦然,朝著寧王點頭:「那便勞煩殿下去品鑑一番了,宋若安要清白,臣婦也要,請殿下證明這與臣婦沒有絲毫關係。」
寧王聽見宋熹之的話,也終於點了點頭。
「確實很奇怪,前面的步驟沒有問題,香氣也正常,怎麼在火灸的時候,一下子變得這麼臭……」
「本王還真是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還真是有意思。」
寧王好奇的說著,人已經走到了香爐的旁邊,他微微俯身,在宋若安製作的薰香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現場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屏氣凝神,等著寧王反應。
眾人只聽見寧王發出了巨大的一聲:「嘔……」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又是猛地發出了一聲:「嘔……」
聽著寧王嘹亮的兩聲嘔吐,所有人虎軀一震。
寧王猛地直起腰,眾人便看見了他那張好看的臉上,出現了痛苦又猙獰的表情,兩行清淚不受控制的從他的丹鳳眼中流出:「實在是太……嘔……」
瞧見這副場景,寧王身邊的兩個侍衛急急上前,擔憂的扶住了寧王的身子:「殿下,您是這是怎麼了?」
寧王無力的伸出手,扶住了侍衛的胳膊:「給給本王……痰盂……本王要……要嘔……」
侍衛的眼眸在一瞬間瞪了個老大,辛夫人聽見這話,也急忙親自去拿來了痰盂和茶水。
眾人便見寧王不顧形象的彎著腰,就嘔吐了出來。
宋若安看著寧王的反應,小臉在一瞬間變得煞白,她不信邪,猛地撲到了薰香前,又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嘔……」
臭,是鋪天蓋地的臭,猛地吸入體內時,就像是迎面被臭氣來了一拳。
剛剛那若隱若現的魚腥味,簡直是不及這臭氣的萬分之一。
這氣味就像是無數種臭氣的混合,幾乎是臭的讓人直不起腰來。
宋若安的眼睛一瞬間溢出了淚水,也忍不住的乾嘔出聲。
賀雲策瞧見了寧王和宋若安的反應,就像是青天白日裡見了鬼,他急急的握住了宋若安的手臂,又是問:「若安!怎麼回事!」
「你製作的薰香真的有問題?真的那麼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若安痛苦的擰著眉,想要說話,可她一張嘴,又是反胃的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