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總,你吃過了沒?」沈閒問道。
寧彩道:「吃過了。」
她忽然有一種多餘的感覺,就仿佛是自己闖入到了一家三口的生活中,打擾了他們溫馨而平靜的氛圍。
「阿姨!」卿卿甜甜的喊道。
寧彩抱起了卿卿:「吃完了沒,吃完了我帶你去散散步。」
卿卿看向了沈閒。
沈閒笑著道:「帶她去玩也可以,剛好我要洗碗和收拾衣服什麼的。」
寧彩隨即抱著卿卿出了門。
才一出門,就感覺不對勁。
我這是自己把自己支開了?
留下他們小夫妻兩個溫存一下?
有種小夫妻兩個在房間裡嬉鬧,然後婆婆進來把孩子抱走的感覺。
寧彩抱著卿卿,回頭看向已經關上的房門,臉色平靜。
但腦瓜子裡面的念頭非常的古怪。
搖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給驅除了出去,走進了電梯。
房間中,沈閒在收拾碗筷,周挽在一旁忙碌著:「去了以後要低調一點,寧家在京都圈子是高門大閥,能不與人發生衝突,就儘量不要與人發生衝突。」
沈閒嗯了一聲:「知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要住在這裡也可以,密碼我已經發到你手機上。冰箱裡的菜我今晚才買的,還可以吃兩天。」
「寧彩的父親身居要職,是個老古板,不太容易相處,她親生母親十年前因病去世,留下了一個集團,現在有個小媽。她的外婆、舅舅們門戶之見根深蒂固,可能誤會你對寧彩母親的遺產有什麼想法,如果受了委屈,就及時回南州。」周挽叮囑。
兩個人都在交待著注意事項。
「她有很多追求者,其中有一個追求者叫蘇如龍,跟齊正清是一個級別的大少爺,你離他遠一點,他如果遞給你飲料香菸什麼的,不要接。」周挽說道。
沈閒很奇怪:「為什麼?」
周挽道:「因為他會在裡面下藥。」
沈閒一怔:「男人他也下藥?」
「齊正清就被藥翻過,如果不是那天保鏢及時發現,齊正清就已經被他玷污。」周挽說道,「據說當時的齊正清已經被脫光,並且換上了……黑絲……」
沈閒:……
沈閒驚呆了:「京圈的大少爺們,玩的這麼花嗎?」
廚房很小,二人同時轉身,忽然撞了個滿懷。
沈閒只感覺一具柔軟的軀體撞入到了自己的懷中。
軟軟的,香香的。
時間像是停止了,二人並沒有及時分開。
周挽的額頭緊緊的貼在了沈閒的臉頰上。
她能夠清晰的聞到沈閒呼出來的炙熱氣息,令她心亂如麻。
而沈閒,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剛好彌補了十年前他的心停止了跳動。
人與人擁抱,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與柳茹雲從未擁抱過,但卻是與寧彩擁抱過。
那天的他,悲哀的發現,自己一直沒有恢復。
擁抱著寧彩那樣的美女,心中卻沒有任何的感覺,連一點的漣漪都沒有。
但是今晚不一樣。
他忽然忍不住抬起了雙手,摟住了周挽的腰肢。
周挽身軀劇震,想要掙扎著,但沈閒沒有放手,將她狠狠的摟在了懷中。
周挽沒有再掙扎,她發現自己的內心,居然不抗拒沈閒的擁抱!
這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以往,連男人多看自己一眼她都覺得厭惡,更別提肢體上的接觸了。
於是周挽也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雙手,摟住了沈閒的腰身,給予了回應。
她的心跳動的很厲害。
如果他要親我怎麼辦?
如果他要摸我怎麼辦?
還有,他如果跟我表白怎麼辦?
周挽的心很亂,時隔三年,再一次聞到了沈閒身上的味道。
但沈閒只是摟著她,嗅著她髮絲的香味,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許久之後,沈閒放開了周挽,退後一步:「不好意思,有些失態了。」
周挽低下頭,臉色粉紅一片:「沒……沒事!」
心中卻是有點失望。
怎麼沒有下一步動作了呢?
你做啊!
你做我不一定會反抗的啊!
「謝謝。」沈閒低聲說道,「謝謝你的擁抱。」
這一刻的沈閒,感覺自己被治癒了一點。
原來自己不是沒有愛別人的能力,而是令自己心動的人沒有出現。
但是現在,出現了。
可是,沈閒依舊不敢投入太多,他在克制自己。
愛贏萬難,但愛也迎萬難。
周挽也是京圈的大小姐,家裡的門閥之見,比林知夏家怕是差不了多少。
對於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沈閒早就沒有了期望。
就算周挽自己同意,周家能同意嗎?
沈閒不敢拿自己的感情去賭,在感情方面,他現在的試錯成本高的離譜,再也經不起一丁點的摧殘了。
童年的苦難和少年時代的經歷,造就了他敏感多疑的性格。
「其實,寧彩喜歡你的。」周挽忽然說道。
沈閒一邊洗碗,一邊道:「沒感覺到。」
頓了頓,他繼續開口:「沒感覺到就是沒有。」
周挽搖搖頭:「不,我了解寧彩,她只是不善於表達,但她既然帶你回去就說明,她是想好好的跟你發展。」
沈閒笑了起來:「那是她缺一個擋箭牌,而我同意的原因是,她答應我,如果我跟她回了京圈,她就免掉我八千萬的違約金。」
周挽暗自嘆息了一聲。
寧彩的心思,她怎麼可能不了解?
這麼多年,寧彩對哪個男人有過好臉色嗎?
她就像是沒有感情的人工智慧,沒見過有誰能夠靠近她。
但沈閒卻是做到了。
「她爸爸具體是什麼職位?」沈閒忽然問道。
周挽猶豫了一下,隨即道:「文化和旅遊部,部長,正部級!」
臥槽……
沈閒有些驚呆了,來頭這麼大的嗎?
「不過她家裡一直不同意她開傳媒公司,她父親一直想讓她從政,她外婆則是希望她接管母親的集團,但是她兩個舅舅又不太願意,鬧了很大的矛盾,所以她一氣之下就來到了南州開起了娛樂公司。」周挽說道,「她也是一個犟種,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把老爹搬出來過一次,不然的話,公司的體量也不至於這么小。」
沈閒點點頭,想要問一下周挽的家庭情況。
但又覺得不適合,畢竟這算是窺探人家的隱私。
不多時,寧彩抱著卿卿回來了,沈閒也收拾到了衣服。
就帶了兩套換洗的衣服,一個行李箱就裝下了。
筆記本電腦倒是帶上了,因為他還要碼字。
他要日更二十章,他覺得不日更二十章的作者不是好作者,應該拉出去槍斃。
「走了。」沈閒拉著行李箱出門,「家裡交給你了。」
「路上慢點,到了發信息。」周挽抱著卿卿,像是在送出遠門打工的丈夫。
寧彩看了一眼二人:「我站在這裡,是不是多餘了?」
沈閒哈哈一笑:「好了好了,走了走了。」
門關上,房間一下子空了下來。
周挽的心中縈繞著一縷淡淡的不舍,卿卿也是眼巴巴的看著沈閒離開的背影。
十二點十分,沈閒和寧彩準時登機,向著京都的方向飛去。
飛機上,寧彩閉上了眼睛,已經是深夜。
沈閒找空姐要來了一張毛毯,輕悄悄的給她披上。
寧彩悄無聲息的睜開了眼睛,但隨即又閉上。
而沈閒則是看向了窗外。
地面上,萬家燈火。
凌晨五點,準時到了京都國際機場。
這天也是農曆的八月十五,中秋節。
接機處,一輛低調的奧迪A6已經停在了那裡,司機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站的筆直,看到寧彩和沈閒出現,主動去接過了行李箱:「小姐,寧書記已經準備了早飯。」
寧彩的父親也是黨組書記,所以體制內的人一般也是稱呼他的黨內職務。
寧彩點點頭。
司機隨即看了一眼沈閒。
這就是南州的那個小白臉嗎?
真不知道小姐怎麼想的,京都圈子裡面,那麼多大少爺不選,為什麼選一個小白臉?
想到此處,他看向沈閒的眼神有些憐憫。
一個鄉下來的小白臉,進了京都門閥的大門,尊嚴怕是會被打擊的徹底碎裂吧?
「他今天上班嗎?」寧彩問道。
坐上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前些日子他說今天準備休息的,後來加國皇家學院來了一批人,他要接待。」
寧彩皺著眉頭:「那不是外交部的事情嗎?」
「來了十幾個外籍教授和院士還有他們的學生,說是要開展什麼學術交流活動還是專題研究來著,具體的接待事宜也就落在了寧書記的身上。」司機說道。
寧彩點點頭。
車輛的速度很快,大概一個多小時後,車輛駛入到了一處莊園內。
在京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擁有一座莊園是什麼概念?
看著那豪華的大理石大門,沈閒陷入到了深深的感慨。
老天爺不公平啊!
「到了!」寧彩說道。
沈閒深呼吸一口氣,開始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