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鴻臚寺大門外。
李坤一眼認出,戴面具的人,竟是太子李璽。
李坤沒揭穿。
他也明白,太子李璽為何戴著面具。
昨天在碧瑤宮,在皇后寢室,強姦沈魚未遂的太子,被李坤一頓暴打,臉上雖沒破相,但鼻青眼腫。
毫無疑問,
太子為照顧自己形象工程,才戴了面具。
楊震哪知是太子李璽,也不知太子被打情況。
他衝著面具人大聲道,「這位面具公子,沒有入場券,不願登記在冊,請你立即離開,否則,按擾亂公共秩序罪論處」。
擾亂公共秩序罪,是李坤在布置工作中臨時提出的一項罪名,違反者可先關押幾天,交一定保釋金方能放人。
太子哪聽過什麼擾亂公共秩序罪。
他問楊震,「楊提督,是不是什麼人進去,都得出示什麼狗屁入場券,都要登記在冊?」。
楊震沒回應,指著牆上超大布告說,「你還是先看看布告內容吧」。
「我看過了,可我沒有入場券」。
早在鴻臚寺門前下了馬車,太子和姚東就看了布告,如何不知規則。
「沒有入場券不要緊,如果是朝廷官員,可憑身份,在現場補購入場券,同樣是一千兩銀子,若非官員,則按離文比現場距離遠近付費購票」。
李璽聽了沒回應。
他朝李坤望了一眼,問楊震,「楊提督,九皇子進去的時候,也交了什麼狗屁入場券,也登記在冊了嗎?」。
還沒等楊震回應,一個負責登記的史官,手中拿著一本小冊子,翻到其中一頁,對李璽說,「這是九殿下親自登記,九殿下和他女護衛,也都交了入場券」。
李璽拿過名冊一看,還真是李坤那個廢物的字跡,心裡暗罵,腦子被馬車撞壞了吧,自己負責的活動,自己還要按規矩簽字交入場券,跟傻子有什麼差別!
面具男一口一個楊提督,又認識九皇子,楊震明白,一定是熟人,便問,「你既認識我與九殿下,就報出身份吧,你自己也看到了,九殿下也簽了字,如果你再在這裡胡攪蠻纏,請你離開」。
李璽將腰牌從衣衫里掏出,展現在楊震眼前,教訓道,「楊震,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楊震內心一怔。
他想過面具男是熟人,但沒想到是太子李璽。
太子又大聲道,「現在還要本宮登記嗎,還要本宮交什麼狗屁入場券嗎?」。
李坤清楚,太子可是未來皇帝,在大乾朝臣中,論權力僅次於皇帝李霸,他也知道,讓楊震對付太子有些為難他。
於是,上前一步,衝著李璽笑道,「嗨,你說是太子就是太子呀,我前兩天遇到狄仁七,他可告訴本皇子,天英會的刺客,總喜歡戴著面具,誰知道你是不是刺客,冒充我那好太子皇兄呢」。
李璽知道李坤認出自己,便道,「李坤,本太子腰牌在此」。
他又亮出皇家和太子專屬腰牌。
李坤笑道,「面具男,誰能保證,你的腰牌不是仿製品?」。
這邊在打口水戰。
那邊進去的人也在陸續登記。
好在離晚會開始還有幾個小時,不是進場的高峰期,現在進場的人並不多。
姚東站出來說,「我是太子護衛,我叫姚東,我可以證明」。
李坤看了姚東一眼。
目光銳利,顯得十分精幹。
他想到讓狄仁七調查他和清熙被構陷之事。狄仁七告訴過他,清熙丫鬟蘇芸被殺,以及東宮兩名侍衛,在郊外發現屍體,應該都跟太子身邊護衛姚東有關。
李坤走到李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然後貼耳低語道,「是不是昨天在你母后寢室,挨打的還不夠,還要本皇子在這兒再教訓你一頓,撕下你的面具,看看你鼻青臉腫的樣子?」。
「李坤,你敢?」。
李坤二話不說,抬腿就是一腳。
李璽畢竟練過武,身子一閃躲開了。
當然,李坤也只是想嚇唬嚇唬李璽,否則一拳可以打在面具上,直接將面具打飛。
「再不掏票登記,看我敢不敢,此事鬧到父皇那裡我也不懼」。
如此一說,楊震等人,也確認面具男就是太子,而九皇子早認出了太子。
只是他們不明白,從未見戴過面具的太子,為何今日戴了面具。
李璽衝著姚東說,「姚護衛,買票登記」。
他也不想被李坤摘下面具。
而他心裡明白,李坤那廢物在眼前,他不按規定執行,定然進不了鴻臚寺內。
姚東應了一聲。
掏出銀票,買了兩張入場券,並代為太子登記。
太子沖李坤說,「這下可以進了嗎?」。
李坤大手一揮,「大門永遠向守規矩的人開放,太子請進」。
李坤還故意像迎賓小姐一般,彎腰鞠躬,惹的雙手環胸的柳思詩,噗嗤笑了起來。
這個主子,明顯是要擺太子一道。
工作人員見太子和九皇子,進場都交了入場券和進行了登記,其他人員進場就更DIY嚴格了。
隨著傍晚臨近,進入鴻臚寺的人越來越多,馬車和轎子在大門外,排出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隊,甚為壯觀,成了夕陽下一道風景線。
天漸漸地黑的下來。
數百盞蠟燭大燈籠,掛在鴻臚寺內外各個角落,把整個鴻臚寺點亮了。
中秋氣氛一下子彰顯出來。
很快,
大乾文武百官也進了場,他們紛紛坐在指定桌子和席位,而北莽和其他三國成員,也坐在指定席位上。
李坤按照前世宴會模式,事先給鄧修做了布置,每張餐桌都放好了席位牌,寫明人數與身份。
其中,皇帝和皇后娘娘,以及貴妃等留兩桌,眾皇子和公主坐在一桌,丞相和各部官員,各有指定席位。
而四品以下官員,也寫有四品以下的官員席位,並註明每桌坐滿為止,先到先坐。
啇界出錢進場人員,則按銀票面額多少,分別為萬兩席位,九千兩席八千兩席,以此類推,先到先坐,坐滿為止。
眾席位中間是一個巨大舞台。
這個舞台,既供晚會開場,舞女們暖場助興,也是文比場地。
舞台四周高掛著數十盞大燈籠,把舞台中心照的亮亮堂堂。
此刻,
李坤站在舞台中心。
他朝四周掃了一眼,心裡直呼好傢夥!
五百餘桌的宴會大廳,縱然他在前世也沒見過。
黑壓壓一大片。
太震撼!
太有氣勢了!
沒過片刻,
以北莽公主耶律慕容為首的使團,陸續進場,在服務人員導引下,坐到了他們指定的席位。
見桌上已擺了不少冷盤,耶律慕容也不顧公主身份,用手拿起一隻雞爪就啃了起來。
皇帝李霸和皇后娘娘秦瑤隨後進了場,也在服務員導引下,坐到了指定席位。
而李霸也被巨大的場面震驚了!
5000人左右的中秋晚宴,活了快六十年的他,也是第一回見識。
他四處掃了一眼,見九皇子站在舞台中間,便向趙海使了個眼色。
趙海會意。
手持拂塵,走到舞台上。
李坤一見趙海,就知道要替皇帝傳話。
「趙公公,是不是我父皇找我?」。
趙海上前一步,幾乎貼著李坤耳邊低聲道,「九皇子,皇帝讓我帶話給你,大宗師東門吹雪已進京,皇上說,這個中秋晚宴,應該不會太平,讓你心中有數」。
李坤笑了笑,低語道,「趙公公,大宗師真有那麼恐怖嗎?鴻臚寺里里外外可有兩千禁軍和守衛」。
趙海低聲細語,「這些禁軍,對於大宗師來說,如同擺設,不堪一擊,傳聞,北莽的拓跋菩薩,與金族一戰中,曾一人屠殺了一座城,足有五萬身披鎧甲士兵,當時血流成河」。
「我去,這邊牛逼!」。
李坤壓根不相信,這特麼也不是修仙世界,只是古代大乾。
一個大宗師,能屠一座城!
又問,「東門吹雪與拓跋菩薩相比,誰更厲害?」。
「九殿下,我只能說,都很厲害」。
趙海說罷,又感嘆道,「若東門吹雪真到現場,今晚註定不會太平,話已帶到,老奴告退」。
望著趙海瘦弱的背影。
李坤在想,難道今晚真的要出大事!
很少露面的大宗師東門吹雪,真的會混進文比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