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除了有效射程之外,槍聲也容易驚到野獸,以及裝填彈藥太慢……
可以說,土槍的缺點,屬實是太多了!
而想要更換仿製式的專業槍枝,不僅價格昂貴,還不知道去哪兒買,顯然不能夠解決眼下的問題。
相反,弓箭的有效射程,則高達五十米開外,動靜不大,還更方便連發,屬實更合適眼下情況。
在鐵匠鋪拿上箭頭和捕獸夾後,陳虎又去了市集,買了一袋子麵粉和一袋子大米。
採購完後,陳虎並未急著回家,反倒是繞路去了賭場方向。
這時段,已然過了正午,鎮上這小賭坊也開始逐漸熱鬧,陳虎到時,門前有個漢子正在望風。
漢子並不算面生,正是上次被陳虎割斷手筋的打手之一。
陳虎背著兩袋糧,手裡拎著捕獸夾和一袋子箭頭,上前熱絡的朝著漢子打招呼:
「哥們兒,那麼冷還站在外邊?」
漢子一見是陳虎,眼睛頓時就直了,不過想起之前這小子和豹爺商量過的事兒,當即又恢復平靜,不冷不熱道:
「有事說事!」
陳虎見狀,努了努嘴:「陳二狗在裡面?」
漢子點了點頭,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在呢!據說今天的大頭,全是這貨贏到手的,眼下他估計正春風得意著呢!」
陳虎聞言,點了點頭,接著放下手中拎著的捕獸夾,從兜裡面掏出五塊錢塞給漢子,輕笑道:
「給兄弟們買酒喝,順帶幫我給豹爺帶個話,就說『依照之前說的,田產一畝我給十塊,一個子兒都不會少!』」
漢子聞聲,不禁狠狠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
陳虎笑了笑,沒有再過多言語,轉頭拿上東西,就離開了此地。
望著陳虎離去的背影,這三天兩頭拎著菜刀互毆,動不動就掛彩的漢子,也不禁一陣膽寒。
並且,他的心中也是暗自慶幸。
幸好上次沒和這傢伙結下死仇!
怎麼讓一個好賭的無賴消失?
這個問題在那晚陳厚半夜縱火未果後,陳虎的心中,便已經有了結論。
賭場內,陳厚正豪爽的捧著一堆籌碼,一邊大笑著直言:「今兒撞了大運!」一邊又痛快下注!
對於陳厚而言,今日之前,那可當真是流年不利。
前幾日,因為自家侄子獵了頭熊瞎子,幾次三番被那狼崽子教訓,就連自家兒子也被那狼崽子給打了一頓。
加之先前在賭場賒帳,一連輸掉了家中的八成積蓄!
甚至於今天之前,他陳二狗還欠著賭場的外債。
可也不知道大哥家那狼崽子這幾日抽的什麼風,又或是大嫂屬實心善,接連給自家送了前後一百多斤肉。
今日送來這豬肉,陳二狗給市場賣了四十來塊,還了之前欠下的賭債後,他又沒忍住來玩了兩把。
可自打他下桌之後,就鮮少有輸過!
什麼叫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一個下午過去,等到了天黑,陳二狗細數了下他自己手中的籌碼,賭本最起碼翻了一倍!
這一晚,陳二狗留在賭坊裡面挑燈夜戰!
接連的進帳,讓跟在陳二狗身後跑堂的夥計,連抽水都掙了好幾塊了。
可這運氣到了後半夜,就仿佛被用盡了。
一連三把,陳二狗手裡的牌是狗看了都得搖頭,他卻覺著自己勢頭正猛,想詐一詐這一桌賭徒,不由得接連下注,就是不願意棄牌。
接過一連三把牌下來,直接讓他給白天吃進去的籌碼,全部都吐了出來!
陳厚仍舊不信邪,當即又跟著開了一把牌。
結果,牌到了手裡一看,仍是一把爛牌!
這一次,陳厚學聰明了,當即就棄牌。
可接下來無,論陳厚如何摸牌,都爛得一塌糊塗。
這時候,陳厚已經將贏到手的錢,全部都輸了個乾淨,並且他帶來的四十來塊也輸了半數,他已然萌生了退意。
可就在陳厚起身想離桌之時,對面的劉老三橫著臉,頓時不樂意了:
「陳二狗!你他媽這就打算撤了?你上桌一直贏,老子陪你玩,輸個乾淨借了場子錢都陪你玩,眼下你輸兩把,才半場就想走?」
陳厚聞言,也不禁猶豫了下。
一來劉老三說的是實話,二來這劉老三也是個狠角兒,他不敢輕易招惹。
這時候,站他身後端茶送水的跑堂夥計,也訕笑道:
「狗哥,你這運氣不該就這麼停了?幾把爛牌而已,後半場肯定能夠再扳回來!」
見夥計都這般說,陳厚也就坐回了牌桌,當即用力一拍桌道:
「老子能怕了?接著來!」
偏就是這一輪,陳二狗拿到了今天上桌以來最大的牌面,看著牌面,他甚至於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陳二狗便將所有的身家,全部都壓了上去!
「老子梭哈!」
……
夜裡,陳虎與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晚飯。
晚飯後,楊蓉忙著收拾碗筷,陳虎則坐到炕上,看著鬧騰不停的弟弟妹妹,輕笑道:
「別鬧了!哥哥給你講個故事!」
兩個小傢伙聞言,都十分興奮:
「好呀!哥哥要說什麼故事?」
「哥哥,是你打獵的故事嗎?」
陳虎笑著搖頭,目光投向窗外那輪明月,眸光之中,閃過一絲冷意:
「從前有一個賭徒,他生平好賭,有一日得了橫財,到了賭場後,先是贏了不少錢,但沒多久,又輸了個精光。」
「輸光了的賭徒,開始朝賭場借錢,借了錢後,他一心想著能再把輸掉的錢,全部都再贏回來。」
「可十賭九輸,唯一贏的一次,還得是坐莊的人想讓你贏!」
「於是乎,賭徒又一次輸光了借來的錢!」
「這時候,賭場不再借錢給他,他卻糾纏不放,一心想再贏回來。」
「最後,他被賭場打手打折了一條腿。」
「他拖著斷腿,爬回了家,可賭債還沒有還清。」
「賭場莊家告訴他,可以拿他家裡的田地抵押,也可以拿他的老婆兒子做抵押。」
說到此處,陳虎的聲音,戛然而止。
兩個小傢伙聽得入迷,小囡囡緊緊皺著眉頭,十分震驚道:
「哥哥,他拿了自己老婆和孩子做了那個……抵押嗎?」
陳真聞言,則直接「呸」了一聲,說道:
「哥,這個賭徒真蠢笨!」
陳虎看著兩個小傢伙,臉上掛著一抹異樣的微笑,喃喃說道:
「他會抵押的!田地也好,老婆孩子也好!」
「他會想明白,等他抵押完田產,抵押了住處,他就算不抵押老婆孩子,他也沒有家了。」
「貪婪是無底深淵,一條腿邁進去,想再出來,無異於痴人說夢,更遑論跌進去的是一個賭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