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陳虎睡了個天昏地暗。
等到清醒時,他望著窗外的昏暗天色,一邊伸了個懶腰,一邊嘀咕著:「天都黑了,我這是睡了一整天?」
屋裡飄著飯菜香味,陳虎穿上衣服來到堂屋。
飯桌前,楊蓉已經備好了飯食,兩個小傢伙揉著眼,好似剛睡醒似的,一見著陳虎,都喜出望外喊道:
「哥哥!」
「哥,你終於醒了!」
「哥,你咋睡了一天一夜了啊?」
……
在弟弟妹妹嘰嘰喳喳的詢問聲中,陳虎這才知道他竟是打昨日清晨回來,直接就睡到了眼下的次日早上。
楊蓉滿眼心疼的看著陳虎,揮了揮手。吩咐兩個小傢伙去洗漱,又轉身給陳虎遞了塊熱毛巾。
陳虎接過毛巾,擦了把臉,頓感清醒不少。
楊蓉則彎著腰,給陳虎盛了滿滿一碗米飯,直到將米飯徹底壓實,再裝不下後,才遞了過來:
「小虎,累壞了吧?媽前天找你張大嬸家換的大米,多吃些!」
陳虎看著自家母親「盛滿」的愛意,哭笑不得的接過碗。
這時候,兩個小傢伙也洗漱完回到餐桌前,安分端坐,開始吃飯。
這頓飯十分豐盛,除了燉煮的熊肉,還有醃菜下飯。
兩個小傢伙一邊吃,一邊問個不停:
「哥,那麼大頭野豬,你是拿火槍打死的嗎?」
「哥,你那火槍我能拿來使使嗎?」
陳真這小鼻涕蟲自打陳虎買了這杆土槍後,一天天的魂都丟了。
儘管陳虎和楊蓉三令五申,告訴他年紀小不讓碰槍,陳真還是執拗著時不時就問一嘴,就連吃飯時,眼睛也不老實,時不時衝著牆頭的那杆土槍瞄一眼。
當然,這話不等陳虎拒絕,楊蓉便直接板臉:
「小真!吃飯就吃飯,小孩子不准碰槍!」
好在,小鼻涕蟲雖然心思活絡人也好動,卻也十分聽話,應了一聲後,便低頭扒飯,沒再看牆頭那桿槍。
倒是小陳瑤的問題,讓正在專心解決這一碗厚重「愛」的陳虎,一個不慎直接噎住:
「哥哥,爸爸也頓頓吃大米和肉湯嗎?」
聽著小囡囡奶聲奶氣的詢問,楊蓉和陳虎都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陳虎沒接話,小囡囡又抬手比劃著名指向天上,兩隻月亮似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篤定出聲:
「媽媽說了,爸爸去了天堂,天堂就是能頓頓吃飽的地方,那爸爸一定每天都能夠吃白面饃饃和肉湯。」
楊蓉聽著女兒的這般言辭,一時之間,心頭一酸,手中筷子也「啪嗒」落到地上。
陳虎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自家妹妹,不由想起了令人作嘔的二叔一家,心中當即做好了打算。
而後,他笑容生硬的回應道:
「爸爸當然每天能吃飽穿暖,他在天上,還會變成星星,這樣也能保佑我們吃飽穿暖,保佑小囡囡健康、快樂。」
小囡囡聞言,頓時眼中放光,仰頭看向屋頂,興奮說道:
「那爸爸變成了星星,也要保佑媽媽健康,保佑哥哥和二哥都健康!」
楊蓉看著眼前的一幕,早已忍不住淚眼婆娑,卻抑制著沒出聲,轉身進了裡屋。
陳虎心中哀嘆,面上卻淺笑著交代弟弟妹妹要把肉湯喝完。
飯後,陳虎看著房樑上掛著的豬肉,心中開始細細思索。
陳厚一家的問題,必須要解決!
而且,還需要儘快!
先前,自己送了些肉過去,主要是為了穩住二叔一家,畢竟像是先前半夜放火這種事情,可不能再來一次了。
往後,陳虎相信他自己一定會獵來更多獵物,家裡的生活也會一步步改善。
以陳厚一家的性子,若是不儘早解決這個隱患,必然會招惹是非。
昨日那頭豬,楊蓉竟是僅靠著自己就全分割好,熏制完後掛在了房樑上。
猶豫片刻之後,陳虎將豬肉取下一半。
十幾斤豬肉,拎在手裡,約莫有個百斤左右,依照眼下豬肉市價四毛九左右一斤,這些豬肉大概價值在四十多塊。
拎著這百餘斤豬肉,陳虎給楊蓉打了聲招呼,便徑直出了門。
不多時,陳虎便再一次出現在了陳厚家中。
當這十幾掛重達百斤的豬肉,扔到陳厚一家子跟前時,這一家子直接都愣在了原地!
陳虎對待眼前的這一家人,仍舊冷著一張臉,話還是上次那話:
「野豬是我昨兒獵的,我媽說給你們送點,當然吃完了最好安分些!」
說罷,陳虎照舊轉頭就走。
待到陳虎走後,陳厚這廝看著桌上豬肉,不爭氣直咽口水,兩隻眼都在冒光。
劉翠翠更是眼睛瞪得老大,掐了自己一把,砸吧砸吧嘴道:
「乖乖嘞,這得有上百斤吧?都說昨兒早上楊蓉和那狼崽子拖了頭野豬回來,還真獵了頭野豬啊?」
老太太則摸著自家寶貝孫子頭,臉上帶著笑意,嘴上卻半點兒不客氣:
「家裡幾百斤熊瞎子肉不送,送點野豬肉,這狼崽子和楊蓉真的是不把我老婆子當人!」
當然,一家人一口一個狼崽子喊得勤快,卻半點兒不耽誤他們清點豬肉。
陳厚將一掛掛豬肉拎起,想了想後,對劉翠翠交代道:
「你取兩掛放著,晚上燉一鍋,我拿上剩餘的豬肉上鎮裡去賣了換成糧食。這才冬月,等到開春,糧食還緊得很,這肉也吃不到那時候!」
劉翠翠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臉一橫,直接就用力的拍桌怒罵道:
「狗屁的換糧食!你要是拿到賭場裡面霍霍完了,那我們這一家子還過不過了?」
自家男人啥德行,劉翠翠自然門清,要說陳厚這話能信,她寧願相信這頭野豬還能夠活過來。
陳厚見狀,也直接就不樂意了,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遞了出去。
挨了打的劉翠翠,當即捂著臉,就哭出了聲。
陳厚見狀,也懶得理睬,冷冷的撂下一句話:
「老子說了會買糧食。就會買糧食,你個娘們兒家的插什麼嘴?別哼哼唧唧了!聽得老子耳朵疼!」
說完,陳厚就提著豬肉,出了門。
老太太對此情景,則早已見怪不怪,直接眼觀鼻,鼻觀心,不予理會。
這頭陳厚剛出門,另一邊,陳虎也折返到了家。
眼見著自家兒子連著兩次拎著肉出門,而後空手回來,楊蓉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想著怕是自家兒子是看上了誰家的姑娘,這才屢屢去送肉,當即就開始旁敲側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