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人形機炮
這一夜趙以孚休息得還算不錯,主要是他沒再看到吳忠臉上憂慮的神情,看起來應該是想通了什麼。
只是天亮以後卻發生了一些意外。
貓咪們一個接著一個地豎起了耳朵。
依依更是衝著洞外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這是它從未出現過的情形,趙以孚立刻明白這一夜過去,外頭肯定是發生了變化。
他想了一下,將師父的正方印抓在了手中,然後以竹竿挑開洞口的藤蔓往外走去。
結果·——
外面靜悄悄的,一種壓抑造成的寂靜感覺撲面而來。
此時天空傳來鳥鳴,只見有鳥群在上方徘徊既不離去也不落下。
「林子裡有東西在過來,而且是一大群!」
吳忠跟在後面走出來,看到這情形立刻表情凝重地做出了判斷。
「~!」
熊三不安地低吼,它腦袋左右搖擺著,感覺隨時準備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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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慫包。
不過現在沒有跑路的根本原因,大概就是周圍已經無路可走了吧。
他們被包圍了。
不知不覺中,被由遠及近地包圍了起來。
地面上傳來漱漱的聲音,隨後趙以孚已經看到了一些蜈蚣、蠍子之類的毒蟲從林子裡跑了出來,正向他們包圍上來。
而後就是蛇群,還有體型巨大的螞蟻,以及一些小臂粗的蠕蟲。
「五毒窟。」
小鬍子跳到了熊三的腦袋上說道:「是五毒窟養的五毒蟲軍。
趙以孚道:「奇怪,五毒窟的人怎麼會來這裡,而且還是這般傾巢出動的樣子。」
他也不怕,平靜地站在洞口似乎要看著對方圍攏上來。
可是這五毒蟲軍只是到山腳下就都停了下來。
沒別的原因,單純是因為不敢。
趙以孚有一招很強大的無差別範圍性殺傷招數,它們上來就是送死。
過了片刻,面前的樹林中走出了一些人來。
男男女女都有,但無一例外都是衣著暴露的人,與先前那個驅使毒蜂的女子明顯是一個路數的。
趙以孚巍然不懼地站在當前,然後吐氣開聲道:「打又不打,退又不退,爾等究竟何意?」
人群中有了些動盪,隨後趙以孚看到先前遇見的那個年輕女子走了出來。
只是這回她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在一群身穿短衫的五毒窟門人之中,就她一個人是裹著襖子出現的。
「好賊子,先前你差點把我給凍死,這次我要你受萬蟲噬心之苦!」
趙以孚平靜地說:「那來。」
這時一個年長的男人說道:「鸝奴兒,你先退下吧。」
那鸝奴兒不甘得直腳。
但還是道:「是爹爹。」
這個年長的男人衣著頗為華麗,他手裡有一根黑木杖,來到陣前看著趙以孚道:「山外的人,你欺負了我烏卜的女兒,準備怎麼個說法?」
趙以孚豎起兩根手指道:「要麼戰,要麼你們讓開。於我來說,便只有這兩種選擇。」
他光棍得很。
因為他知道現在談也談不出什麼結果。
那烏卜道:「山外人,我看你有恃無恐,但還快些離開這裡為好,你如今已經進入了危險的境地,莫要自誤。"
趙以孚聽了好笑道:「我來目的只有一個:剿滅輪藏寺!」
他就這麼大刺刺地將自己的此行目的都說了出來。
這回是輪到那烏卜以及五毒窟的眾人一陣動搖。
烏卜道:「何以為證?」
趙以孚衣袖一揮,就甩出了一具無頭屍體。
就是那當著程知州面被一劍梟首的苦欲和尚,
他說:「此僧喚作『苦欲』」,你們可知道?」
烏卜露出了一個為難的神色。
而那叫做麗奴兒的丫頭則是乾脆地說:「爹爹,這還等什麼?!」
而烏卜身邊的一個妖冶女子也道:「當家的,事已至此我們別無選擇。」
烏卜則是看向趙以孚,臉色冷淡下來,對身旁揮揮手—
下一刻,一片濃郁的瘴氣就覆蓋了上來。
他說:「此瘴氣乃是我五毒窟取用五毒之精煉化而成,籠罩之處成為五毒煉獄,也可驅散、阻礙一切侵入法力。"
「也就是說,你那招大範圍冰凍的法術已經沒用了。」
趙以孚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要這麼做。
看著瀰漫上來的瘴氣,趙以孚說:「你們都退到後面的礦洞去,這玩意兒的確劇毒。」
吳忠連忙指揮著動物們返回洞窟內。
他現在認得很清,儘量不給趙以孚惹麻煩就是他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趙以孚見大家都進了山洞,又拍了拍懷裡··
懷裡依依露出頭來,不甘心地從他衣襟內跳了下來。
顯然在這種劇毒環境下,他也沒有信心能夠保全依依。
隨後他在這山洞門口施展了「五行封印』,將這整個洞口都給封印了起來。
而當他做完這一切,那毒霧就已經覆蓋了上來。
毒霧真的有種無孔不入的感覺,他注意到一些跑得慢的飛鳥都在空中一下變成了腐朽的枯骨然後掉落下來。
但好在五行封印的確強大,毒霧撞擊在洞窟口上,就被一層封印結界給抵擋了下來。
至於趙以孚?
他周身浩然之氣隱隱浮現,竟然沒有毒氣能夠靠近一尺之內。
很顯然,他的浩然法衣同樣能夠免疫瘴毒。
只是就像對方所說的那樣,這毒瘴之內他很難施法,甚至就連神念都不敢外放,只覺得自己深陷一種污濁粘稠的環境之內十分難受。
他轉身再次來到了山頭,看到了那一群五毒蟲軍在這瘴毒下歡呼雀躍的模樣。顯然在這種環境下對於五毒蟲軍來說是有加成的。
他站在高處眺望,尋找這毒瘴的來源--無論如何,還是要將這源頭先掐斷掉才好。
方才他試了試,發現在這毒瘴中任何物品都會受到極大程度的腐蝕,是以他現在是連武器都不敢拿出來。
這種情形他也是束手束腳,是以目光掃去尋找源頭。
同時右手快速掐算···
他正在以《寰宇真數》觀察著毒瘴,主要是通過毒瘴的流動方向以及速度來測算源頭。
說實話,這和陣法有點像了,只是又完全夠不上陣法的程度。
所以在簡單地測算之後,他就發現了七個源頭。
這毒瘴是從七個源頭處釋放出來的。
趙以孚放下掐算的手,而後一下沖了起來!
腳下毒蟲遍地,可是他腳穿「鋼包頭」寒山履根本不怕。
再加上霜履步天帶來的速度提升,令他裹挾著一股勁風就來到了第一個源頭處·——
這是一個穿著破爛皮革的老頭,和那些穿著清涼的人不同,看起來有點像是某種『文職』。
這人手裡拿著一桿大幡,毒瘴便是從這幡中噴湧出來的。
他看到趙以孚沖了過來顯然大吃一驚,哆哆嗦嗦的就要施展手段。
可就在此時趙以孚遙遙屈指一彈,直接彈出了一顆小石子。
這小石子是他在礦洞裡揀的靈雲炭石碎片。
結果在這一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灌注了一點真氣在這靈雲炭石上,以至於這炭石隱隱閃現白色光霧。
而這光霧竟然抵擋了或者說一定程度抵擋了毒瘴的侵蝕,使得這枚飛石能夠安然穿過毒瘴擊中了那個老者的胸口。
結果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這老者胸口猛然炸開了一個大洞,胸骨崩落內臟稀碎,顯然是不活了。
前面說過靈雲炭石的物理特性不咋地,就是比較容易碎的那種。
是以這次小爆炸其實就是它撞擊在老者胸口碎裂了,以至於趙以孚注入的真氣一下子噴湧出來形成。
講真的,目前來說趙以孚還沒看出以這靈雲炭石作靈虛彈指的彈丸有什麼優勢的地方,不過至少在當前環境下比普通石子要強多了。
隨之他快步來到近前看了看那依然在噴涌毒瘴的毒幡,便口中吐出一股純陽真火來。
純陽真火能夠燒盡一切不潔穢物,這杆毒幡顯然在其『特攻』範圍內。
故而真火一下就燎了上去,隨之整杆毒幡就在純陽烈焰之下被燒成灰燼。
於是七桿毒幡去了一桿,這「五毒煉獄大陣」一下就少了一角支撐。
趙以孚沒有停頓,立刻趕往下一個陣腳處。
而此時他的所作所為顯然也激起了這五毒窟門人的應變,他們連忙向剩下六個持幡老者處聚攏,想要施行保護。
不過現在才反應過來已經有些慢了,趙以孚已經來到了第二個毒幡處。
隨後故技重施,以靈虛彈指彈出了一枚石彈來。
那持幡人倒是反應了過來,搖動大幡竟然是操控了這毒霧之力,在其面前匯聚成一片『霧盾』。
這「霧盾」防禦力看起來挺強的,反正在趙以孚的眼中,他彈射出去的那一枚靈雲炭石被一股軟綿之力給不斷消磨、抵擋。
不過趙以孚的靈虛彈指要是能夠以這種方式化解,那就對不起他的『武道聖體」了。
這「靈虛彈指」的殺傷力可不只是在真氣上面,更重要的是他如今已經出神入化的勁力上!
先前受文衡帝君指點以刀法練了勁力掌控,其實是同樣可以運用在這個上面故而那毒霧形成的盾並沒有化解彈丸多少的衝擊力,但卻把彈丸的物質形體給化掉了。
然而失去了物質載體,被趙以孚注入的真氣卻取代了物質存在成為了那股勁力的載體。
尤其是在靈雲炭石破碎的一剎那炸出了一圈靈光,將周圍的毒霧給炸出了一小片漣漪。
而趙以孚那加載了勁力的真氣就這麼一下穿過了漣漪的中心形成了突防,隨後一下洞穿了那老者的心臟。
這時旁邊五毒窟的門徒已經圍攏了上來,他們驅使毒蟲想要對趙以孚進行圍剿。
然而趙以孚動作極快,他絕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哪怕片刻,如此那毒蟲也就沒有了上身的機會。
他甚至沒在這個時候理會那些五毒窟門徒,而是在那毒幡旁一掠而過,一縷火星子落在了那毒幡上,就使之熊熊燃燒起來。
五毒窟門徒企圖滅火,可是他們用盡辦法都無法將之熄滅。
這純陽真火,說穿了就是三昧真火!
甚至有人不甚沾染上了,自己也得被焚燒一番。
不過這終究是道家真火,並不會將他們真箇燒死,而是會將他們身上練就的各種惡法具皆化去。
當然,這或許比殺了他們更令人難受。
趙以孚往第三桿毒幡處去。
這次五毒窟眾人已經學乖了,看他動向已經對下一個目標進行了重重保護。
可是,趙以孚的可是讀書人,而且是看過兵書的讀書人!
他看面前人多,直接就扭身掉頭,往另一個方向急速衝去。
顯然他的速度是要遠超過五毒窟門人的,他們不要命地狂奔,而其他方向駐防的人也連忙趕過來幫忙。
他只是一個『聲東擊西』,就將所有五毒窟門人都給調動了起來。
結果他又一下抽身擊向另一側。
這下整個陣型都亂了。
人群亂糟糟地跑來跑去,趙以孚則是悄然無聲西地來到了某處。
毒瘴之中能見度很低,這些人大概絕對沒想到趙以孚在經過了這段時間的陣中探索之後已經可以隔著濃重的毒瘴確定那些毒幡的位置了。
而這個地方,就是他精準推算過的毒瘴交匯之處。
也就是說,如果能見度允許的話他在這裡應該是能夠看到剩餘那五道毒幡的原本這裡其實沒那麼容易暴露,毒陣運轉之時也有五毒窟門人看護。
可是誰讓現在他們輕易地被趙以孚調動起來了呢?
甚至他們似乎也沒有這是個重要位置的自覺性他雙腿猛然用力,而後高高躍起。
毒瘴很厚,他這一跳一時並未穿過濃重的霧氣。
可是他手中已經捏了五枚石子,這一回他直接注入了真火。
這五枚靈雲炭石承載了真火之後,表面立刻開始微微燃燒的確不是燃燒得很劇烈,可問題是在趙以孚真火注入後才發現,這靈雲炭石並非是燃燒值低,而是因為其靈力特性壓制了尋常火焰的燃燒。
現在被他真火一激.···
當恐怕會有些不同的變化。
他在半空之中無暇多想,已經按照自己的想法分別從五個方向將五枚彈丸給彈射了出去。
下一刻·.—·
「轟轟轟轟轟!」
五團金黃的火光從周圍升起,趙以孚也看到了靈雲炭石對真火的加持是什麼樣的了。
那就是成為了真火的絕佳燃料,然後使之猛然間炸裂開來!
這等於是數倍、數十倍地增加了真火的威力。
而毒瘴更是在這爆炸中被吹散了不少。
又因為斷了源頭也斷了操控的法器,它便如同無根之萍快速淡了下去。
趙以孚手裡又捏起了一枚靈雲炭石。
他本以為這是製作靈墨的好材料,卻沒想到能夠成為絕佳的暗器彈藥。
他從哪礦洞中取得的靈雲炭石有很多,感覺他可以直接化身一尊大口徑機炮了啊。
「不!!」
稀釋的毒瘴中,有人發出了痛心的怒吼。
看起來這七桿毒幡的損失對於這五毒窟來說也屬於是不可承受的損失。
然而此時趙以孚落下,他看著腳下大片毒蟲昂著頭看向天空,似乎等著他落下就要蟻附上來。
趙以孚保險起見一直運轉著的守仁法總算是徹底解放。
如此蟲國境本來就不可能再有別的活物,而且這許多毒物放在這裡對與山中生靈也是巨大災害。
故而他此時果決地解開守仁法之後就將真氣運於陰脈,而後在腳下匯聚大片水行靈氣。
「咚!」
他落地了,如同巨錘砸擊。
隨之大片水花在他腳尖落地之處濺開,而在濺開的過程中就已經飛快綻放成為了冰花,並且飛快地向四面八法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隨著毒瘴消退,周圍的水行靈氣便被趙以孚調集了過來,隨之以他身體為中心形成了一片急速擴張的寒霧—·
『五毒煉獄』被破了,現在該輪到趙以孚的『霜白煉獄』出現了!
寒霧擴散,隨之帶來的就是徹骨的寒冷以及冰凍之力。
這些毒蟲常年生長在溫暖潮濕的環境下,或許因為特殊的煉法使得它們可以刀槍不入水火難侵,可是單純的冰冷卻似乎不在它們的地方範疇之內。
反正趙以孚生成的寒霧覆蓋之下,它們很快外殼上就覆蓋一層白霜,而後就是沁入內里的冷。
至於那些五毒窟的門人?
他們倒是可以用真氣稍作抵擋。
可問題是他們的真氣本就因為煉毒功而變得駁雜,在抵抗這種極致的寒冷上效果極差。
於是很快就開始有人被凍成冰雕。
一些有儲備有底蘊的人則是施展法器或者符篆或者秘法等手段進行抵禦,只是可惜很多人都只是勉力支撐。
「咔~咔~"
趙以孚在冰天雪地中行走了起來,每次下腳都會踩碎一些被冰凍的毒蟲。
而後他來到了一家三口人的面前停了下來。
正是烏卜和他的老婆孩子。
那妖冶的女人勉力自保,而烏卜則是極力為自己與女兒奴兒抵擋寒氣。
至於酮奴兒----她早先就被寒氣侵襲過一次,陰寒入體本就沒有恢復,此時看到周圍的「霜白煉獄』只覺得無比恐懼。
對此趙以孚只能表示,這些小地方的門派真是不知道金丹修士的威能啊,盡然以為依靠人多、毒蟲還有毒陣就能夠圍殺他這個金丹修士?
做夢吧。
「你——你究竟要做什麼?」
奴兒驚恐地問。
趙以孚說:「我說我要剿滅輪藏寺你們就來攻擊我,既然如此自然要一併消滅。」
那烏卜連忙說:「上人饒命,上人乃是得道大修,能夠來此為我們囚室山去除大害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們五毒窟先前也是受那輪藏寺壓迫不得不配合,又不識上人乃真神,這才冒犯了.」
看,早就說過打一場就行了,打一場之後聽到的話多好聽多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