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面子雷
死了啦，都是你害的啦，拜託！
一支神箭幾乎抵著貓妖的後心，在近乎零距離的情況下射出，穿心而過。
「我丟！」打坐的張大少猛然睜開眼，那支箭就卡在貓妖的心口，透出來的半支箭距離自己的鼻尖只差兩拳距離。
差點他就和貓妖被釘在一起了！
「喵一一！
！！
貓妖跌在地上身體抽搐，妖氣隨著它扭動身體從七竅中溢出。
與譚文杰想像之中五雷轟頂驚天徹地一幕完全不同，仿佛對方只是被普通一箭射穿了心口，什麼風暴雷霆也無。
近萬張的五雷符製作的神箭射出後竟然一絲電弧也看不到。
「老張！」譚文杰喊了一嗓子，提著刀一腳將貓妖翻，大砍刀抵住對方的後頸。
張大少身上五雷真火散去。
他看向倒在地上不停扭動身體的貓妖：「成了！」
抬手擦汗。
幸好貓妖下意識在地上打滾而不是撲向自己，避免譚文杰的烏鴉嘴成真。
以身殉道可以，不過他也想挑戰一下自己身體和癌症的極限。
之前譚文杰說的是什麼來著？捐也不是不能捐嘛。
為了張家的傳承！
貓妖九條命，至少也要50年左右殺一次，此為天命定律，是張家子孫的劫也是貓妖的劫。
張家子孫贏則天下太平，貓妖贏則能褪去妖身變為人。
這一次，在譚文杰的幫助下，是張家贏了。
「你，是誰？」妖氣快速消散的貓妖望著譚文杰，隱身符早已失效。
頭戴報紙飛行帽懸浮空中，移動時不會有腳步聲。
身上貼著五雷護符，附身無用。
左手太乙神弓，右手煞氣大砍刀。
在貓妖眼中，其煞氣沖霄。
若沒有他出現，就憑張家的老小子，它隨便殺著玩。
「我？」譚文杰掃了一眼遠處龜縮著的小明和藍精靈。
他忽然開始想念秋生、阿星、小月他們，雖然很不靠譜，但是這個時候敵人詢問自己是誰的時候，他們一定會主動站出來吹噓一番，而且是能吹多狠就吹多狠。
每次被敵人詢問時都要自報名號，看起來就很沒逼格。
以後萬一真的收徒弟，有沒有能力不重要，懂眼色，知道站出來為師父報名號才是首選。
質疑九叔→羨慕九叔→成為九叔「我是———」
張大少忽然仰頭大吼：「天雷助我！」
轟隆！
頭頂的雷雲早已成型，此刻隨著張大少抬手一引，天雷轟然墜落劈在貓妖身上。
貓妖剛才趁著和譚文杰聊天時悄悄凝聚的妖氣瞬間潰散。
譚文杰也鬆開了手中的五雷神箭，貓妖想和他聊天找機會逃跑，他又何嘗不是在找機會補刀呢。
大砍刀剛才試著壓了一下，不破皮。
兩人一貓都在找機會，只是老張沒沉住氣，雖然成功讓貓妖受重傷，卻也擊潰了貓妖身上的神箭，破壞了致命一擊，
如果不是早知道老張的身份和人品，譚文杰強烈懷疑老小子是間諜。
但這一雷劈的也很巧妙，天雷將妖氣化作無形，貓妖五百年修為毀於一旦。
今日縱然殺不死貓妖，它想要恢復也要再等五百年！
衝破塵土，一隻雪白小貓落在地上。
跑！
只要不死再過五百年，它依舊是一條好妖。
只是一隻分開五指的巴掌不知何時出現攔住了小貓逃跑的路，並在其視線中無限放大。
貓妖最後聽見的是張大少驚駭聲音。
「五雷轟頂？」
五雷掌，五雷轟頂。
譚文杰仰頭往天上看。
如果他剛才沒有感應錯誤的話，他對著貓妖打出五雷掌的時候，引發了正版的五雷轟頂，也就是說頭頂雷雲里真的有雷將！
老張，剛才是我判斷錯誤，看來你真的是張天師後代啊。
類似情況他見過很多次，有的人就是容易得到神明偏愛，以張大少的五雷正法修煉境界，殺只鬼都費勁，可是他剛才喊的是什麼？天雷助我。
石堅都不敢這麼喊。
別看石堅好像真的能擒雷電，可他的雷是修煉而來的雷法，張大少的雷純粹是「面子雷」，天上雷將的雷。
譚文杰反應很快。
「老張，幫我一把！」
「什麼？」
譚文杰抓著箭對準自己心口，作勢自殺。
張大少一驚：「你要幹什麼？難道貓妖未滅？」
不可能，剛才譚文杰五雷掌意外引發五雷轟頂，貓妖的實力再強也不可能突破五雷護符的保護附身到譚文杰身上。
「是另一個。」
他對楚人美那麼關心，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對方。
這次可是真的有「雷公助我」啊，那些魔頭他不敢說，但是像楚人美級別的厲鬼一劈一個準。
張大少反應迅速。
「怎麼做？」
「劈准一點。"
張大少抬手指天：「天雷助我！」
雷霆再次凝聚。
天上有人好辦事，譚文杰能清晰看見楚人美纏住自己的怨念玻璃瓶一樣在雷劈下粉碎，而被雷將控制的天雷非常靈巧的繞開了他的身體，甚至勾動他體內的五雷真火翻湧。
只是情況和貓妖一樣，楚人美身上的怨氣潰散離去。
頭頂雷雲消散。
天氣預報的雷陣雨只是在頭頂轟隆隆響了幾聲，普通市民們疑惑仰頭往上看，等天空放晴也只是奇怪嘟囊幾聲。
只有隱藏在這座城市的妖魔鬼怪們臉色微變，祈禱著雷雲一去不要再回返。
「老張，你剛才請的是哪位雷將？」譚文杰放下了對準心口的神箭。
他寧願被楚人美日日夜夜糾纏，他也不可能給自己心臟來一下子，自己的命未必能比貓妖更硬。
用箭抵著心口是打算嚇唬楚人美表達自己的決心。
結果也很不錯，楚人美沒敢再糾纏他，果斷抽身逃離，自己總算從楚人美的黏人狀態中掙脫。
他不相信雷將無法控制天雷，他用雷法都能保證不傷及無辜，雷將只會比自已更擅長控雷，所以自己絕對不會受傷。
「雷將，什麼雷將？」張大少疑惑。
「靠，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你這個年紀，老糊塗一點也挺好的。」
張家後代的待遇還真好，雖然不像唐僧出門有一捆神仙跟在屁股後面當保鏢，排場拉的很足，可是刷面子能隨便讓天雷來幫忙已經超過了諸天萬界99%的道士。
「哎，你把話說清楚。」
回去的路上，藍精靈和小明一副有很多問題想問的樣子，張大少則始終想不明白譚文杰的話是什麼意思。
想要引天雷不是有手就行？何必驚訝。
對譚文杰的解釋張大少也不相信，怎麼可能真的有雷將幫自己，絕對不可能，他張大少引雷，全憑自己的本事。
雖然他只能引一簇打火機火苗那麼大的五雷真火，可是他引天雷也是靠自己就是靠自己。
老小子後半程沒說話，估計已經反應過來了。
但很快他又開始得意。
雷將來幫忙啊，面子真大。
這樣一看譚文杰雷法厲害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一點都不羨慕。
「改一下方向。」譚文杰說道。
「去哪裡？」
「另一個工地。」
楚人美所在水潭，怨念已經消散到微不可查。
在場四人之中，張大少雖然會五雷掌但實際上他見鬼的能力最差，另外三人都有陰陽眼，足以一眼盯真。
「美姨，有沒有空？美姨？開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
沒反應。
譚文杰對小明招招手。
「傑哥，要我做什麼？」
「喝口水。」
「啊？」
喝水會被鬼纏。
可是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小明對譚文杰的信任到達了頂峰，彎腰捧起一捧水送進嘴裡。
「怎麼樣？」
「有點甜。」
美姨靚湯，必然很甜啊。
「沒問你口感，是問你有沒有一種很可怕的感覺？有沒有看見一個女的在水裡跳舞？」
「沒感覺什麼不同，什麼都沒有。」
小明沒有被怨念纏身，楚人美打定主意縮在水裡不露頭，不過也可能是真的被雷劈的動彈不得。
「老張，再來幾次天雷。」譚文杰指著水潭。
張大少搖頭說道：「沒有雷雲，天雷也不是想來就來的。」
譚文杰也不強求：「那就只能花錢了。」
喝美姨靚湯會被怨念纏身，但是不喝也一樣逃不過，不同點在於楚人美當初殺黃山村66口時，怨氣滔天是主動行動，而現如今整個潭水都被污染，被動染上了怨念的人會成為楚人美的目標。
為了不徹底激怒楚人美，譚文杰一直沒主動對水潭中楚人美的屍體動手，打僅如果無把握，儘量不挑起爭端。
像現在有機會拉來一個雷部的關係戶，又把握就乾脆動手。
但是也不能正面硬剛，能偷襲就偷襲，能暗算就暗算，可以走量淹死對方絕對不節約摳摳搜搜。
別問，問就是守正辟邪，問就是正邪對立！
水潭不深，可是考慮到這裡是活水，想要從無到有建設備截斷抽空水潭裡的水會花費很多時間。
直接讓打撈隊行動速度更快一些。
有錢就行。
譚文杰手持五雷神箭，張大少作勢引天雷，兩人嚴陣以待在一旁守著，打撈隊的行動十分迅速，期間有幾次怨念翻湧，但沒有鬧出麻煩。
楚人美的戶體已經徹底腐爛，只剩白骨。
骨頭上怨念纏繞。
打撈隊甚至還撈到了平安鐲，譚文杰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便將這玩意丟了。
平安鐲的作用來自楚人美，楚人美說它有用就有用，說沒用就屁也不是。
付錢讓打撈隊離開，譚文杰將屍體打包，裝進酒罈里。
直接用五雷符將酒罈封存。
「做一場法事吧。」張大少提議，「她的怨念很強，是我生平僅見，做法事超度，也許能讓她超脫。」
譚文杰卻說道：「也可以等下一次陰天下雨。"
張大少：「..—"
這小子殺心真重，就不能好好超度嗎，一心殺妖激進了一輩子的張大少，還是第一次覺得一個人太激進了。
想一想也對，譚文杰可是開口閉口以身殉道甚至用神箭抵著心口的狠人啊，
張大少覺得自己該出手，否則激進的譚文杰肯定會以身殉道。
萬一逼自己以身殉道就糟了，癌症又不是立刻死，能多活一陣子他也想聽聽戲，溜溜鳥。
超度的工作就這樣被張大少搶走。
突然無事可做的譚文杰並未著急修煉。
他天賦驚人，他勤學苦練，他一心向道。
他知曉修煉絕對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是開掛加點。
這個世界完成支線任務的獎勵很高，經驗多的像大甩賣，做幾個任務就能將一門法術修煉到頂尖。
也許五臟內煉百遍就可以成仙呢。
以前的那些【秘境】收益太低了，不在沒問題，現在得搞經驗。
作為一個實幹型捉鬼人，譚文杰從不謎語人，嚴格甄選出蠢蛋。
再次和花生與一哥二人見面，是晚上。
咖啡廳。
「小明呢？」藍精靈問道。
她正在寫新書，最近跟著譚文杰吸取了不少靈感，下筆如有神，不僅不灌水而且量大管飽，簡直是小說作者之中的楷模。
「被他姐姐帶回去了。」
小明的姐姐長著一張和傲凝霜挺像的臉，就是年紀大了十幾歲，而且身上還帶著一股恐怖片必然第一個死亡角色所特有的蠢勁兒，在知道小明竟然跟譚文杰一起學習法術後，便來強行將小明帶回家。
還和譚文杰大講了一通，認為他是封建迷信。
民俗和封建迷信都分不清。
「我們先聊正事。」譚文杰看向花生。
花生的臉色不太好。
「我最近經常會做噩夢，夢到我成了一個很壞的女人，我把一個女人的手腳砍斷，然後-————」她臉色慘白，在一哥拍打她的後背勸慰中繼續說道，「一哥說那是我的前世，他說被害的那個女人，就是前段時間害人的厲鬼小蝶，可是我找到了一些東西。」
她將一個檔案袋放在譚文杰面前。
譚文杰打開檔案袋，裡面是幾張照片，還有一些書信。
照片中的合影正是華月媚與小蝶的丈夫，和花生與一哥長得一模一樣。
簡直是複製人家族。
「她是我的外祖母，我真的是她的轉世嗎？」花生問。
一旁藍精靈開口說道：「祖先的血脈遺傳，可以說你就是她，呢———"
她說到一半才轉頭看向譚文杰。
「我說的對嗎？」
「你從哪裡聽來的？」
「自己總結的。」
「總結的很好。」譚文杰點頭。
藍精靈驚喜。
不過譚文杰又接著說道：「下次別總結了。"
藍精靈泄氣。
譚文杰一指一哥：「如果是祖先遺傳，這麼說他應該和花生是兄妹嘍？」
「不是！」兩人連連搖頭，一哥更是嚇得打哆嗦，自己難道不小心中了名為「段譽」的詛咒，愛上的妞會變成妹。
「我前世真的是惡人？」花生喃喃自語，精神恍惚。
「是啊，不僅是惡人，而且死後沒有任何懲罰，投胎轉世還做了警察呢。」譚文杰點頭，「甚至還成功小三上位。"
他翻看著信件，最開始表情還很淡定，但慢慢變得凝重。
還在討論的三人也降低了自己的聲音，不敢打擾譚文杰，
作為民國時代的人，譚文杰比他們更懂那個時代，各種旁門左道術士數量龐大，任家下葬能搶人墳地導致把祖宗養成殭屍，譚家上代老闆為了偷別人的小媳婦搞的鬥法，驅神役鬼。
可以說有屁大點事都能請道士法師之流來做過一場，
華月媚既然知道如何讓人永不超生，必然也知道如何讓自己如何與未能得到的男人再續前緣。
現在看來，她成功了。
譚文杰抬頭看著花生，她表情驚慌，精神不振，絕對不是在做戲。
信中還記錄著，那個人在事成之後，又找華月媚回訪，但從那以後對方便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