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熙姐姐，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呢！」
沈念嬌和沈夜衡一出現，沈綰梨幾人的談笑聲便停了下來。
裴靈熙本來還疑惑，轉頭看到沈夜衡和沈念嬌才恍然，面對熱情打招呼的沈念嬌，她態度有些敷衍，「你們也來聽書啊。」
沈念嬌像是才發現沈綰梨，「綰梨姐姐，你們也在呀，真是好巧。」
她挽著沈夜衡的胳膊，無不顯示著他們兄妹二人的親昵，看向沈綰梨的目光也略帶挑釁。
沈夜衡冷著臉沒什麼表情，但餘光卻落在了沈綰梨身上，同時豎起耳朵聽她心聲。
半晌才等來一句：【晦氣。】
沈夜衡：「……」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沈綰梨罵的是沈念嬌還是他，或者都罵。
沈綰梨低頭翻著話本，不想搭理兩人。
但沈念嬌卻見不慣她這般目下無塵的的模樣，「綰梨姐姐怎麼不理我？可是因為三哥不認你，你怪我搶走了你的三哥？」
沈清茉本也想學綰梨那般無視沈念嬌，覺得多看她一眼都是給她臉，聽到這話忍不住了：「陸側妃，你既然知道還非要湊上前來找罵？」
沈念嬌似乎被嚇到了一般，抬眸看了沈夜衡一眼，往他身後躲了躲。
沈夜衡皺了皺眉，「清茉表姐，念嬌也是你妹妹。」
沈清茉翻白眼，覺得侯府的這些表哥表弟都眼瞎，「沈夜衡，陸念嬌是陸航的外室女，我們和陸航早斷親了，她才不是我妹妹。我只有綰梨一個妹妹！」
沈清芷相對沉穩，覺得作為大表姐她應該規勸這個一下這個表弟，「夜衡，外祖母和舅舅都已經跟陸側妃斷絕了關係，你不該為了她疏離綰梨這個親妹妹。她與侯府如今只有苦主與嫌犯的關係。」
沈清荷一貫溫柔，「夜衡表弟，陸側妃已嫁為人婦，與你也不是親兄妹，你便是為了她著想也該避嫌，不能像兒時那般隨意拉扯。」
沈清芷和沈清荷雖沒像沈清茉那麼直白地說只有沈綰梨一個妹妹，但一口一個「陸側妃」，完完全全地跟她劃清了界限。
裴靈熙吃著茶聽著她們三姐妹一個個說完，忽然間安靜了下來，沈夜衡的目光一一掠過三人，也正好和裴靈熙對上。
裴靈熙吃茶的動作頓住：「啊，輪到我了，那我也說兩句。夜衡哥哥，我覺得表姐們說得對。陸側妃和我們已經不是一家人了。」
「你瞎湊什麼熱鬧。」
沈夜衡皺眉瞪了她一眼，雖然心中不滿，但到底是把沈清荷的話聽了進去，跟沈念嬌保持了點距離。
他冷冷看向沈綰梨，「你倒是好手段，讓她們一個個都向著你。」
沈綰梨挑眉：「過獎。」
【畢竟這世上眼瞎的人還是少數嘛，只不過你們兄弟占了三~】
雖說她這輩子早已不在乎旁人看法，也不在乎被這些哥哥偏心冷待，但是，能有那麼多人維護她、為她出頭，她還是感到愉悅的。
沈夜衡冷聲道：「沈綰梨，你沒必要遷怒念嬌。從始至終我都只是她的三哥，她沒有搶走你的東西。是你害得她眾叛親離！」
沈念嬌站在沈夜衡身後，唇角微微勾起，絲毫不掩飾對沈綰梨等人的挑釁。
【笑個屁，當誰都像你一樣稀罕沈夜衡這狗東西？】
沈夜衡忽然轉頭。
正好對上笑容尚未來得及收斂的沈念嬌，不由一愣。
那樣充滿挑釁、滿是惡意的笑容，他從未在念嬌臉上見過。
沈念嬌則是被嚇了一跳，面上閃過慌亂，很快便恢復了之前楚楚可憐的模樣，為自己找補：「三哥能這麼維護念嬌，念嬌真的很高興。」
沈夜衡甚至都懷疑他回頭一瞬看到的笑容是幻覺了。
他回過頭，就見沈綰梨一臉敷衍地說道：「是是是，你是東西。」
二樓雅間，蕭韞玉聽著點頭。
主謂賓俱全，縮句正確。
物化自己還是第一次見。
沈夜衡覺得沈綰梨這話聽著怪異，像在罵人，幾乎是冷著臉脫口而出：「我不是東西！」
一時間，四下寂靜。
沈念嬌：？
沈綰梨挑眉。
【挺有自知之明。】
「噗。」
正在默默飲茶的裴靈熙噴了沈夜衡一臉茶水。
她忙拿出手帕，「對不起，夜衡哥哥，我給你擦擦。」
沈清芷和沈清荷忍俊不禁。
沈清茉笑得打了個膈。
沈夜衡也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氣得漲紅了臉，咬牙切齒：「沈綰梨！」
沈綰梨一臉無辜：「那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還有，沈小將軍，請叫我平寧縣主。」
沈夜衡氣得扭頭就走，覺得再待下去就太丟人了！
然而，他才大步離開走出幾步，就踩到了塊香蕉皮，摔了個狗啃泥。
沈夜衡：！
誰那麼沒素質？
沈夜衡攥緊拳頭爬了起來。
沈綰梨看到肯定又要嘲笑他了！
然而，他剛抬頭，就對上一張清俊如玉的容顏，眼前之人白衣勝雪，好似不染纖塵的瑤台仙人。他腰間戴著象徵皇室的龍紋玉佩。
蕭韞玉虛扶了他一把，「孤微服出訪，沈小將軍不必行此大禮。」
他不說沈夜衡還不知道他是誰，但他自稱「孤」，沈夜衡就明白了眼前這位就是那位要死不死的太子殿下。
他規矩拱手彎腰行禮：「末將拜見太子殿下。」
然而，蕭韞玉卻是沒說什麼，直接繞過了他。
「平寧縣主也在。」
暗衛充當侍衛跟在後頭瞅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然後默默將地上的香蕉皮給撿了起來。
還別說，殿下扔的可真准。
沈綰梨在看到蕭韞玉時就站了起來，雙眼發亮，可對上他那清冷疏離的眉目，到嘴邊的「師父」兩字生生又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太子殿下。」
她不能嚇跑師父。
裴靈熙和沈清芷等人也都好奇地看著蕭韞玉，這還是她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傳說中那位快要死的太子殿下。
她們正欲行禮，卻被一旁的暗衛阻止了：「諸位小姐不必多禮，殿下不喜繁文縟節。」
彎腰半天，猛地抬頭的沈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