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表哥,你真是太懂我了。你們知道的,我從小就沒有妹妹。」
朱昇因為太過緊張,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蕭韞玉默默別開了視線,忽然覺得欺負傻子是不是不太好?
福王世子蕭鏞喝著酒都被嗆到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朱昇:「朱昇,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嘉慶長公主是沒有女兒,但你的公主郡主妹妹不少吧?」
不過朱昇從小就是混世魔王,那些個皇室宗親貴女小時候就沒少被他欺負,長大了基本也都繞著他走。
蕭鏞深知他那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頑劣性子,可不信他是個饞妹妹的。
朱昇昂首,大有一種六親不認的理直氣壯:「都是表的!」
蕭韞玉、聶澤和蕭鏞:「……」
他們也都是表的兄弟。
沈夜衡聽著直翻白眼,「那你和沈綰梨也不是親的。這乾親我們侯府可不認。」
然而這時,沈綰梨卻是忽然道:「誰說我不認?」
沈夜衡震驚地看向她。
就連朱昇也又驚又喜地朝她看去。沈綰梨竟然在沈夜衡面前幫他撐腰欸!他又贏了沈夜衡一次!
沈夜衡皺眉,「沈綰梨,你有三個血脈相連的親哥哥,用得著嗎?」
沈綰梨卻是嗤笑:「沈夜衡,我和朱昇沒有血緣關係怎麼了?我們之間的兄妹之情,可不比你和陸側妃少。」
朱昇:「沒錯沒錯!」
沒錯你個鬼!
沈夜衡瞪了朱昇一眼,深吸一口氣看向沈綰梨,「他和你,哪裡能跟我和念嬌一樣?你知不知道朱昇分明對你……」
朱昇的好勝心頓時就被激了起來,反駁道:「我和沈綰梨之間真摯的兄妹情怎麼就比不上你跟沈念嬌了?」
他又扭頭看向其他人,「不信你問問他們,我做沈綰梨的哥哥,可比你沈夜衡稱職多了!」
蕭鏞摸了摸下巴,「這倒是。」
聶澤頂著香腸嘴對朱昇皮笑肉不笑:「是啊,你可快點讓嘉慶姑姑上門認親吧,我到時候肯定備一份厚禮祝賀!」
祝你們有情人終成兄妹!
就連他的鸚鵡也道:「備一份厚禮,備一份厚禮!」
就連裴靈熙深也以為然地點頭:「沒錯!」
沈夜衡瞪了她一眼,「你湊什麼熱鬧。」
裴靈熙一臉嚴肅:「夜衡哥哥,你對綰梨確實還沒朱公子對綰梨好啊。你應該反思反思自己。」
沈夜衡差點還真反思上了。
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這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是朱昇這小子對沈綰梨有非分之想嗎?
沈夜衡冷冷瞥了朱昇一眼,「你真要認親,那可別後悔!」
朱昇不甘示弱,甚至見沈夜衡抗拒還覺得自己賺了:「等我回去我就讓我娘上門!」
蕭韞玉默默啃了口桃子不說話。
……
驪山夏苗結束後,按照以往大燕朝的慣例,還要舉辦個夏苗祭天大典,以祈豐收。
以往的夏苗大典燕帝都交予三皇子蕭瑾寧主持,禮部操辦。
今年蕭瑾寧眼睛中箭提前回京,而二皇子蕭瑋安又剛從邊境立功歸來,於是以忠勇侯府秦家為首的二皇子黨,便上書提議今年的夏苗大典讓二皇子蕭瑋安主持。
但梁家為首的三皇子黨,認定是二皇子害得蕭瑾寧廢了一隻眼睛,自然不肯讓他得勢。
大營帳內。
在禮部官員提議讓二皇子主持祭天大典後,梁大人便站了出來。
「皇上,按理說,三皇子與太子接連遭遇刺殺,唯獨二皇子安然無恙,可見二皇子福澤深重,可堪重任。但是,這祭天大典歷來都是由儲君主持,以往三皇子也不過是替兄長分憂。今年夏苗,太子殿下也在驪山,自然應當親自主持。」
梁大人也沒說二皇子的不是,甚至還誇讚了他一通,轉而拎出了太子這個正統。
但他這話一出,營帳內的氛圍就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三皇子與太子接連遇刺,唯獨二皇子沒事,梁大人這哪裡是在夸二皇子氣運好,分明就是在暗指二皇子喪心病狂,殘害手足。
上首的燕帝神色莫測。
二皇子蕭瑋安心下則是有些慌亂惱怒,可偏偏梁大人也沒明說,他這時候跳出來反駁的話,反倒像是心虛。
秦家一派的官員站了出來:「太子殿下乃是正統,祭天大典本就應當是他的職責所在。但眾所周知,太子殿下體弱多病,祭天大典需親自攀爬三千台階到達驪山之巔,太子殿下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但二殿下自幼習武,還上過戰場,區區三千級台階不在話下。」
蕭瑋安也跪下請命:「父皇,兒臣不忍太子皇兄受苦,願意代勞。」
禮部尚書極力勸阻:「皇上,太子乃是正統,既已親臨驪山便當親自主持祭天,二皇子越俎代庖,恐有傷天和,適得其反啊!」
三皇子一黨的人可不管什麼太子會不會累死在台階上,他們就是要阻止蕭瑋安主持祭天大典。當然,要是太子能累死在祭天大典的路上就更好了,那就說明太子不被上天認可,應當另立被上天認可的儲君。
燕帝被他們吵得腦殼疼,最後看向了蕭韞玉。
「太子,你怎麼看?」
滿帳群臣各懷心思,其實沒幾個在意蕭韞玉的想法。
他們都覺得,太子這病弱身子骨,走幾步就喘,若是惜命就該推辭。
然而,讓群臣都沒想到的是,蕭韞玉竟然拱手道:「兒臣責無旁貸。」
就連燕帝都沒想到蕭韞玉竟然會主動接下這個擔子,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太子,你願意親自攀三千級台階主持祭天大典?」
蕭瑋安也不敢置信地看向蕭韞玉。
這個病秧子竟這般不識趣,敢與他爭?
蕭韞玉抬眸看著燕帝,清俊羸弱的面容上眼神堅定,「是。兒臣願為父皇解憂,定不負父皇重望。」
燕帝感覺胸口似乎被撞擊了一下,眼眶竟是有些酸澀,「好!」
這些年太子一直不爭不搶,避世不出,他憐惜他體弱多病,便也由著他,想著他能平安喜樂便好,可是,這畢竟是在他與先皇后滿懷期待下降生的兒子,是最正統的嫡長子,他到底還是對心存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