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查到黑衣人是誰的人嗎?」凌古容看向翡宴目光沉靜的淡聲問。
翡宴一整晚都沒有休息好,眼眸布滿著血絲,他頷首,「微臣猜測,可能是三皇子的人。」
他們剛開始還以為是孟氏家族派來刺殺翡宴的人手。
「他還沒死?」凌古容聽到三皇兄可能沒死,眸中閃過一絲冷厲,倒是很淡定,「你當時刺了他腹部一劍,又落入河裡,沒想到他竟然命這麼大?」
翡宴站起來,跪下,「是臣辦事不力,如今,三皇子雖已失勢,但依然有一部分忠於他的人,您以後出宮的時候還是要注意安全。」
凌古容冷靜地沉思,書房裡安靜了一會,「你起來吧。」
翡宴站了起來,表情清冷。
凌古容問了另外的事情,「你夫人的傷勢如何?」
董欣蕊受傷之事,他還讓人瞞著太后,太后的身體經不起刺激。
翡宴把太醫說的話跟凌古容說了一遍,「是臣沒保護好她。」
他那時候不應該計劃著去救唐朝陽,也不知道救走唐朝陽的紅衣男子是誰。
「她現在退燒了嗎?」
「已經退燒,只不過人還沒醒過來。」
凌古容第一時間想到了唐朝陽,她應該有辦法醫治董欣蕊,但是按照她們兩人之間的敵對的關係。
估計她不會願意替董欣蕊醫治。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他自己也不是那種以怨報德之人。
也因此,凌古容並沒有跟翡宴提起唐朝陽會醫術之事。
凌古容只是提議道,「朕可以下旨,以太后的名義,廣招天下名醫。」
董欣蕊的身體情況,不能到處宣傳,只能用太后的名義廣招名醫。
「微臣,謝主隆恩。」翡宴行禮,語氣裡帶著感激。
*
凌古容離開了丞相府去了朱雀巷。
他昨晚因為罌粟發作也休息不好。
唐朝陽還沒來,他靠著椅子雙手十指交叉握著放在腹部,閉著眼休息。
唐朝陽從誠親王府離開就讓馬格送她去了朱雀巷。
她摸了摸懷裡的銀票,剛剛誠王妃身邊的李嬤嬤轉交了幾張銀票給她。
唐朝陽眯起來,摸到銀票,就快樂。
她走進屋裡,見到凌古容閉著眼睛在休憩,她特意放輕腳步。
男人沒有睜開眼睛,倒是開口說了話,「唐大夫,身上的傷口可還好?」
他因休憩的關係,嗓音低沉微微沙啞著。
「我的傷口養幾天就能好,你把手腕伸出來。」唐朝陽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旁邊。
凌古容睜開眼睛,薄唇微微上揚,雙眸深邃,他拉起衣袖,把手放在桌子上。
唐朝陽瞧了他手腕上的繩子勒痕,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水替他擦了藥,「下次不用這麼粗魯地綁這麼緊。」
凌古容垂眸看著她,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嗯。」
唐朝陽沒有抬頭,手指腹輕柔地在他的手腕上塗抹藥水。
等擦好了藥,又替他把脈。
兩人配合很默契,接下來要針灸。
男人微微垂下眼帘,解開腰帶,而唐朝陽先走出房間去洗了手,等她回來看到病人已經自覺的躺好。
「你再堅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熬過去了,就不會這麼頻繁的癮子發作,剩下的就只是調理身體還有治療你的陰精。」唐朝陽落針的時候詳細是解釋道。。
凌古容的額頭冒著汗,他眼尾上揚,抬眸盯著唐朝陽,稜角分明的俊臉,此刻的雄性感很強,他說,「唐大夫,我疼。」
唐朝陽拿出了一條手帕替他擦了汗,淡定地說道,「給你改了治療方式,疼一點沒關係,可以讓你快點好起來。」
凌古容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唐大夫,你恩將仇報了,昨天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你今天就讓我疼。」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裡拿的手帕。
那是他的手帕,上次蓋在她腦袋上的帕子。
沒想到她還留著。
唐朝陽睨了他一眼,紅唇溢出一聲冷笑,「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
凌古容嘆氣,「行,你是大夫,擦擦汗吧。」
是真的疼,也不知道她扎了哪裡,又疼又熱。
唐朝陽頷首微笑,「等兩刻鐘左右就可以收針了,你等著,我去叫凌壹進來幫你擦汗。」
凌古容,「……」
凌壹被唐朝陽叫進房間裡,當他手裡被塞了一條深色鑲金手帕時,愣了一下。
唐朝陽手指比著躺在床上的凌古容,淡笑道,「替你主子擦擦汗。」
她說完這句,就不去管兩個大男人的反應。
她慢悠悠地邁著步子走出房間,她還要去熬藥。
凌古容淡聲道,「出去吧。」
凌壹面無表情道,「是。」
「手帕留下。」
「是。」
直到唐朝陽再一次走進屋裡,見汗水凌古容已經打濕了髮絲。
他閉著眼睛又抿著薄唇,肌肉因為疼痛緊繃著。
她俯身去查看他的情況。
凌古容聞到女子身上淡淡的藥香,他睜開眼睛,正好看到她俯身看他的姿勢。
她今天穿著一件翠綠衣裳,衣領微微鬆開,露出一點白皙的鎖骨,幾根黑色髮絲似要落入領口。
凌古容眸色微深淡然地移開目光,喉結微微滾了一下,沙啞地說道,「可以拔針了嗎?」
唐朝陽檢查了他的身體狀況,點了點頭,「可以了。」
她第一次使用這種針灸方式,看起來效果不錯,就是苦了病人。
等她拔了針,凌古容下了床就去找水壺,他提起水壺倒水,連續喝了三杯水才停下。
「你去沐浴,洗完之後,你就會覺得渾身舒服。」
唐朝陽掃了一眼他胸膛冒著的汗水,看來這種針灸方式是真的......很疼。
想要好得快,就要先受罪。
她給男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明天繼續用今天的治療方式。
凌古容本想再倒一杯水的動作因她的眼神瞬間停住。
他盯著她,微微眯起雙眸,「唐大夫你在想什麼?」
唐朝陽,「........」這位可真敏感。
真不愧是錦衣衛,直覺敏銳。
「想你的身體情況怎麼治療最好。」她說完這句就離開了房間。
凌古容淡笑,他去衣櫃拿要衣物,當他看到衣櫃裡面齊全的幾套男子衣物時,微微頓了頓。
他又轉頭打量了這間房間。
水壺,茶杯,茶葉,衣物,這個房間正在一點一點地在累積他平日裡習慣用的物品。
就好像他住在這裡一樣。
凌古容沐浴好走出浴室,簡單凌壹手裡端著一碗藥。
他接過藥試了溫度一口氣喝完,空碗交給凌壹,漱口之後問道,「唐大夫呢?」
凌壹恭敬地回,「唐大夫去看上次那兩隻白老鼠了。」
凌古容走出房間,正如她所說的,他沐浴之後不管是精神狀態還是身體,都很輕鬆舒服。
他去找唐朝陽,見她蹲在地上。
她手裡還拿著樹枝去動籠子裡面的兩隻白老鼠。
她聽到腳步聲,微微偏過頭,順著他的大長腿,粉色舌尖舔了舔紅唇,「我知道這幾塊黑色石頭是什麼了。」
凌古容盯著她的舌尖,目光移開,他看著籠子裡的小白鼠,鋒利的下頜緊繃,頷首問,「是什麼?」
唐朝陽輕笑,纖細白皙的手指朝他勾了勾,示意他蹲下來說話。
凌古容瞬間失笑,若她以後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知道還敢不敢朝他勾勾手指。
他蹲了下來。
唐朝陽讓他看小白鼠,她的臉色凝重又嚴肅,「你看它們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