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陽淡笑地問,「大公子今天感覺怎麼樣?」
「秦若明,唐大夫,這是我的名字,」秦大公子咳了幾聲,溫和地說道,「吃了藥很好睡,咳起來胸口比較好受一點。」
唐朝陽點了點頭,這病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治好,她不是神仙。
她讓他伸出手腕,先把了脈,然後讓他去躺著開始針灸。
「繼續按照我上次開的藥方,大公子可以每天花一刻鐘左右走走路,活動一下,」唐朝陽最後補一句,「不用怕,你這身體可以稍微活動。」
秦若明點了點頭,「多謝。」
一名在院子外面負責打掃的粗使丫鬟,她快速地看了一眼被李嬤嬤親自送出偏院的唐朝陽。
她垂下眼帘,繼續打掃。
原來這位就是……能救大公子的女大夫。
梅氏那邊已經等不及,催著她快點找找機會把那包藥放進藥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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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古容在街上看了一場熱鬧後就去丞相府。
他看了因遇襲而受傷的翡宴,表達了對下屬的關心。
君臣兩人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能裝。
凌古容歪著身體,靠著椅子閒閒地坐著,「那些刺客宇文已經查到是誰派來,都是臨死之前的掙扎。」
翡宴冷靜地嗯了一聲,俊臉清冷,「皇上英明。」
凌古容嘖了一聲,親自倒了一杯茶推過去給翡宴,「阿宴,別這麼冷峻嚴肅。」
別以為皇上態度這麼好,就放鬆警惕。
翡宴深知這位年輕帝皇深不可測。
他微微抬起自己受傷的手臂,「皇上,接下來的事,可以交給宇文杰,微臣實在無法騎馬離京。」
凌古容自認為自己是個會體諒下屬的好皇帝,「朕准了,你這兩日在家好好休息養傷,否則你夫人就要進宮裡跟母后哭訴了。」
他要離開之前,意味深長地提了一句,「愛卿,聽說你府里這兩日來了親戚。」
皇上不會這麼無緣無故提到這個,顯然是話裡有話。
翡宴讓人叫了管家過來。
「相爺。」管家行禮。
翡宴臉色平靜地問,「翡金他們在做什麼?」
管家恭敬地回道,「兩位公子剛才從外面回來,臉色不太好,似乎遇到了什麼事。」
翡宴淡淡地吩咐,「未經本相允許,讓他們不得離開府里半步。」
這是變相的不讓二老夫人一家人出門了,等他們受不了的時候,自己就會想開要離開京城。
翡宴並不打算對二老夫人一家人下狠手,皇上看到他這麼『仁慈』的一面,自然會更加放心。
管家連忙應道,「是,老奴馬上去安排。」
翡宴等管家離開後,他站了起來,走到一幅山水畫。
他的手指觸動開關,山水畫緩慢地移開,面前出現了一道門,他微微彎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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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陽從誠親王府離開後就去了朱雀巷。
她還記得她還有一個病人。
當她看到充滿暗衛氣息的守門神,就知道古淵已經在房間裡面了。
她為了病人著想,必須先去梳洗,重新換了一套衣服才去看古淵的情況。
這次唐朝陽進去,就見到凌古容綁了自己的雙手,雙手又捂著頭,他在痛苦地呻吟著。
他這是罌粟癮又發作了。
「唐朝陽?」凌古容眯起眼,看起來好像很恍神的盯著站在門口的唐朝陽。
唐朝陽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被認了出來。
不過她的臉色表情控制很好,立刻露出一絲疑惑,「誰是唐朝陽?」
默默地給自己演技豎起大拇指。
還有.....古淵為什麼知道『唐朝陽』?
她好像沒見過他啊!
凌古容暗笑,「.……」唐姐姐沒有上當。
兩人同時飆起了演技。
凌古容的確是在癮子發作,只不過他的意志力強大,再加上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現在還算有點理智。
有了這點理智,他就打算尋找答案。
到底唐大紅是不是唐朝陽?
唐朝陽見古淵的表情看起來很難受,還有他用力掙扎的時候,被繩子綁著的手腕已經出現了紅色痕跡。
她取出銀針,打算替他扎一下。
她是仔細觀察了古淵的情況,他目前被綁著,她過去還算安全。
唐朝陽從容的走過去,她站在凌古容面前,伸出手,解開他的腰帶,針灸的地方在後背,需要脫外衣。
凌古容,「.......」
她的指尖偶爾會觸到他的肌膚,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溫暖觸感。
凌古容的呼吸微微一頓,低垂的眼眸透著幾分隱晦的情緒。
若她真的是唐朝陽,他就覺得有點尷尬了。
畢竟是他親手下了一道和離的旨意。
若他不下這道旨意,她現在還是翡宴後院裡的女人,想到這裡,凌古容皺了皺眉頭,心裡頭有點怪怪的。
她會不會恨他下了那道旨意?
其實凌古容完全是想岔了,唐朝陽真心謝他下了那道和離旨意,否則翡宴估計會給她一道『休妻』或者直接讓她當貴妾。
『休妻』會讓女子在這個世道生存更加難,而『和離』至少對女子有些尊重。
就在凌古容沉思著怎麼想辦法確認唐大紅是不是唐朝陽的時候。
他聽到了一道認真勸說的聲音。
「古淵,你......少喝鹿血,以你現在的身體,最好修身養性。」
凌古容震驚地察覺到自己的反應。
不是,他可沒有這麼不知廉恥!
唐朝陽表情淡定地收回一根刺激血液跟的銀針。
她剛剛進門的時候,被他一聲『唐朝陽』嚇到了。
這個穴道能讓他快點從罌粟癮脫離出來,唐朝陽之前不想扎這穴道,就是擔心年輕人臉皮薄。
她微笑地搖頭,表示理解,「年輕人,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喝什麼鹿血。」
凌古容忍著羞澀之心用外衣遮住自己的大腿。
他已經忘記要刺探唐大紅是不是唐朝陽的事了。
他明明沒有喝鹿血.....他不可能需要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