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爹在屋裡嗎?」
顧景之雖然在問,不過人卻朝著屋裡走去,這麼長一段時間,太子哥深居簡出,在寧州也從不輕易和人結交。
甚至於寧州的一些學子,他都沒有結交過。
一來寧州文教不昌,學子大多都一般,即便出現一兩個學識較好的,也無緣得見這位天家骨肉。
出門又怕遭到人算計,是以到了寧州之後,不是跟著顧景之去地里就是在家讀書,即便偶爾出去看看,也只是對顧景之搗鼓出來的那個集散中心感興趣。
這些自然有地方官員陪同,並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
然而,這次顧景之過來,卻沒有見到太子哥,都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最後還是喬姝綰聞訊而來,看到顧景之喝著茶,頓時就疑惑了。
顧景之看到來人,當即問道:「可是府上不方便?」
「並無不便之處啊!」
喬姝綰皺起眉頭,然後看著身邊一人,說道:「書柳,你去殷氏房裡瞧瞧,看看主君可是在她那兒!」
殷氏本就是夏帝為太子哥選的側妃,一向安分守己,她對殷氏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顧景之一人,關乎他們一家的未來,到底是帝王龍鳳還是地底一抔黃土……全在顧景之一念。
是以,冷落誰也不能冷落顧景之。
書柳離去後,喬姝綰略帶歉意地說道:「侯爺,讓你久候,倒是我們的不是,我……」
「殿下言重了!」
顧景之微微搖頭:「久居府中本就枯燥乏味,在下倒是能夠理解,只是非常時期,殿下關乎國本,是以才謹慎了些!」
事實上,顧景之對此的確沒有別的想法,太子哥也是人,做點自己想做的事兒,完全不是什麼問題。
喬姝綰聽到顧景之這般說,也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上首,一直陪同著。
不過片刻,書柳從後院出來,她說道:「主母,主君並不曾在殷夫人房裡,殷夫人聽聞此事也很是驚訝呢!」
「不在?」
喬姝綰站起身來,她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妙,說道:「你去門房那問問,主君今日可曾出門?」
「問過了,主君並未出門!」
「這……」
喬姝綰臉色變得煞白,身子跌坐在椅子上,目光沒有焦距。
顧景之見狀,連忙說道:「夫人莫要慌張,興許是別的事耽擱了,眼下……」
「書柳,你先下去!」
有了顧景之一句話,喬姝綰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一般,先是喊退了下人,隨後起身一把抓住顧景之的手:「侯爺,殿下他是不是讓人給擄去了?」
「……」
顧景之看著那一雙細膩的手,嘴角微微一抽,他拍了拍喬姝綰手背,柔聲道:「殿下莫要慌張,一會到府中查看一圈就知曉了!」
「眼下你可是府中主心骨,你要是亂了,這府里就全要亂套了!」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將自己手抽了出來。
喬姝綰像是沒發現一般,她說道:「那就請顧侯隨我來!」
顧景之點點頭,然後跟著喬姝綰來了後院。
這院子並不大,他先是在太子哥經常待的地方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他忽然覺得,太子哥讓人擄了去的概率並不大。
隨後在院裡其他地方走了一圈,最後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但凡高手,即便是要擄走一個活生生的人,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絲痕跡,所以……
太子哥這次是自己離開的?
只是這門房並沒有發現太子哥離開過,所以……後門?
顧景之和喬姝綰來到院子後門,他細細檢查了一遍之後,皺眉道:「這後門會經常開?」
「呃?」
喬姝綰迷惑地看向書柳,書柳搖頭道:「府上人不多,即便是平日裡採買,也都無需從後門出入,自從開府後就鮮少開過後門!」
「……」
顧景之聞言,心下瞭然,他遞給喬姝綰一個眼神,後者會意道:「書柳,你先下去吧!」
書柳看了二人一眼,微微行了個禮,然後便離開了這裡。
顧景之看這裡就只有他和喬姝綰二人,當下沉默了一會,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殿下是自己離開這裡的。」
「他自己離開的?」
喬姝綰錯愕道:「後門?」
顧景之默默的點了點頭。
喬姝綰皺眉道:「他即便有什麼事要出去,府上也從不過問,他何須偷摸著自己離開?還有,侯爺是如何發現的?」
顧景之指著後門,還有這門邊上的一切,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府上的人幾乎不來這裡,這後門都落了灰,只是有些地方卻……」
「只怕是最近一段時間頻繁被人觸碰才會如此,再者,殿下你看門栓……」
喬姝綰看向拉開的門栓,瞳孔微微一縮。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兒,竟然會讓自己的夫君忙著自己,還從後門出入?
顧景之見狀,只是微微搖頭。
尋常百姓人家,都知道將自己家門關好、鎖好,這太子哥一家非同等閒,顧景之自然交代更為謹慎,又豈會出現不栓門這種事兒?
要說一個門栓也說明不了什麼,但是這經常觸碰的痕跡,就顯然是有人經常開這後門。
算來算去,那就只有太子哥本人了。
顧景之想了想,還是問道:「近日殿下是否經常不出現在您面前?」
「這個……」
喬姝綰皺起眉頭想了想,最後搖頭道:「平日裡他除了和家人一塊的時間,就是在書房,我知他心裡苦悶,便很好打攪,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近日與往日也並無不同,是以我也無從得知!」
好吧!
從時間上對比看不出什麼,不過顧景之卻已經知道答案了!
大抵是從開始那會,太子哥是一直在家呆著,只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卻讓他鑽了空子。
顧景之默然道:「我與殿下接觸也算頻繁,倒是沒看出他心有鬱結之氣,不知……」
「唉……」
喬姝綰微微一嘆,道:「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變成如今的庶民,還因種種原因……連自由都算不上,如何能不鬱結?」
說著,她看了顧景之一眼。
顧景之默然一嘆……
「殿下想必沒有危險,我等不妨等他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