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好像是一道天雷一般。
準確無誤的擊中了坐在我對面的齊升滎。
他張了張嘴。
頓時有了一點坐立不安的模樣。
「你這樣說，我好像有點擔心了。」
齊升滎的眉頭皺了皺。
「周總可能不知道，我們公司老總上個月剛剛高調宣布要進軍新能源汽車行業，我們現在還在進行項目研究階段。」
「你知道的，大型項目，老總又投資了一百億進去，我們現在的研發進度還是比較緊張的。」
「而就在昨天，陳總已經去找了蘇氏集團的負責人，洽談了一番，想要讓蘇氏來和我們樹青做一點的功能性的合作。」
好一個功能性的合作。
我聽到這句話都有點想笑。
所謂功能性的合作，說白了就是，他陳景光要當樹青對蘇氏集團的欽差大臣。
可以先斬後奏。
相當於，和蘇氏集團的合作內容，他有極高的專由自主權。
他一個人就代表了公司對蘇氏的合作內容上的態度。
這個權責太大了。
大到讓我都有些震驚。
「真的假的？」
我說到這裡，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你們雷總，真的願意讓這麼個小子做欽差大臣？」
齊升滎憋著嘴無奈搖頭。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的確是同意讓他去接洽一下了。」
「當然，我們內部不是沒有反對和蘇氏直接全面合作的聲音的。」
「但是另外一個選項，也就是天辰，天辰集團的分部在南邊南鉞省漁市，離燕京實在是太遠了，這麼遠我們很難和對方有效的溝通。」
齊升滎無奈的說道。
這倒是真的，經常跑商務出差的時候，都會知道，有時候，一些複雜且重大的事務，是沒有辦法在電話上說清楚的。
而且，面對面的交流對於大家來說，都能有效的增近大家互相信任度的一件事。
所以，如果距離有點遠，就近能找到替代的話，沒有人願意找個在天涯海角的合作者的。
找個遙遠的合作者，會增加人離成本和經濟成本，對於公司來說，會增大一定程度的負擔。
當然，要是增大的負擔能夠讓公司的收益比損失高很多的話，那肯定是可以的。
「所以齊總是覺得，我想要一個公平的較量，是沒有機會的咯？」
我看著齊升滎，忍不住開口問道。
齊升滎搖了搖頭，看著我緩緩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沒辦法在周總的這個一件下面保持周總所認為的公平。」
我深吸了一口氣。
大概明白了。
「那讓陳總不參與這一次協議的評測，齊總覺得可行嗎？」
我看著齊升滎又再次問道。
齊升滎還是搖了搖頭。
「他是公司項目部的副總，這件事我沒辦法答應你，實際上，在公司內部的管理權限上來講，陳總和我差不多算是平級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們先吃飯吧，這件事我回去之後再和我們公司內部討論一下。」
齊升滎點了點頭，大概也因為我今天叫他出來，我的主觀目的是有正當的理由的。
所以齊升滎應該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頓了兩秒之中，他又出聲來安撫我。
「周總，有句話我就直接了當的和你說了吧。」
「我們公司一向是很尊重技術的，所以我認為，周總暫時不要有這種擔憂，這種擔憂只會加大精神內耗，不會有什麼實際性的作用。」
面對齊升滎的勸慰。
我滿臉綻放著笑意同他點了點頭，「那當然，請用飯吧。」
一頓飯吃完，送走了齊升滎之後，我帶著林默上車往公司回去了。
林默看著副駕上的我。
「周總，這件事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吧？」
「你說什麼話呢？這裡不是什麼打打殺殺的江湖，什麼算不算的。」
我看了小林一眼，覺得這小子有時候說氣話來，就是會有一股很濃重的江湖味。
「小林，我問你，你覺得這個齊總說的話靠譜嗎？」
「不知道。」
林默搖了搖頭。
「我是說，你覺得我們做下去，還有這個必要嗎？」
我換了一個提問的方式。
林默看了我一眼，還是搖了搖頭。
「周總，這件事就不是我能夠插嘴的。」
「但是周總要是問我的看法的話，我倒是能說兩句。」
我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周總有把握在這件事上打敗蘇氏集團的話，我麼當然可以搏一搏。」
「據我所知，樹青公司的法人就是雷震雷總自己，他是一個很有魄力的實業家。」
「要是我們的東西足夠優秀的話，大不了，直接去找雷總就是了。」
林默聳了聳肩說道。
「反正到時候，雷總看不看得上我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對雷總的眼光有種迷之自信。」
我笑了兩聲。
這倒也是。
其實這對上了很久之前蘇念北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我是最近很多年來，極少數的有良心和道德的職業經理人。
我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只搞錢兒忽視了公司的發展。
而雷總可是掌控著自己公司的公司創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比我這種職業經理人還要在乎公司是否擁有良性的發展。
要是到時候，我們的東西真的比蘇氏集團的東西好，結果還是被陳景光影響到了。
那我們大不了就去找雷總要個說法。
到時候誰輸誰贏都還不一定呢。
其實還是在賭。
只不過這一次多加了一個盤口罷了。
「行，我知道了，現在先回公司吧。」
林默帶著我回到了公司。
一到公司，我就聽見了李鳶再找我們的項目部的人在開會。
而且她是在罵人。
也是，樹青那邊的關鍵背調都不做。
搞出了那麼被動的局面，項目部那邊的人是真的該罵。
她罵她的，我裝作沒聽見，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之後我才給李鳶發了條短息說我回到公司了。
過了一會之後，李鳶開完了會，就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怎麼樣了？」
李鳶一進門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