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的小妹很有眼力。
我身上的西裝不是什麼便宜貨。
實際上，我就只有兩三套這種等級的西服。
基本上都是幾萬塊一套的定製款。
太貴的買不起。
而且也不耐穿。
太便宜的，傳出去會被別人笑話，工作場合，這個調調的高低還是要拿捏住的。
那個前台小妹秉呈著職業精神和服務精神，從她們前台接了一杯溫水遞到我的桌面前。
我點頭致謝。
一杯溫水兩三口隨意就喝完了。
蘇氏集團離這個酒店真不算遠。
不到半個小時，老李就火急火燎的衝進了酒店大堂。
「周總！」
我白了他一眼，「叫我小周就好。」
我說著，用力撐著沙發兩側的扶手，想要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
結果手上用力一個不穩，差點跌坐回去。
「好大的酒氣，你是喝了多少？」
老李扶住我，把我從沙發上拖起來。
後勁上來了，我每走一步都是天旋地轉的。
腦袋暈乎乎的狀態之下，終於讓我整個人從外觀上看起來有些浮躁和滿身弱點。
我苦笑了兩聲，看著身邊的老李，他把我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
這樣扶著我比較方便。
「我要是不配那位林總多喝兩杯，今天這個生意怕是談不下來啊！」
我胡口亂謅。
實際上我和林幼魚壓根就沒有在生意上談半句話。
更多的天南地北的胡亂聊天。
但是談下這個合作的功勞，的確可以讓我分一部分。
林幼魚就是想要我欠她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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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這個人情我還不得不欠。
我出門之前可是答應了老李，一定會談下這個合作，以此，就可以保住他的年終獎了的。
甚至搞不好，他今年的年終獎還能更上一層樓。
林幼魚這個女人不簡單，她簡簡單單的，就能構建出一個套或明或暗的逼著我鑽進她設置的這個套裡面。
坐在老李的奔馳E上，無數的燈光人影往身後倒退。
我看著車外，車窗留了一條縫隙。
清涼的晚風吹拂著我額間的幾縷碎發。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林幼魚剛剛回復的一條信息。
「好啊，我等你下次請我喝酒。」
很簡單的一個回復。
要是不看備註，不看人，但看字面意思。
怕是會讓人覺得我和她林幼魚之間，是一對無話不談的之心好友。
實際上，我和她連朋友都算不上，何況知心二字了。
不過，此時此刻，隨著傍晚的街燈和紛紛擾擾，我腦海之中卻在想一個假設性的問題。
要是新公司真的成立了，還能從天辰科技那邊拿到一點合作。
那對於打響公司的名頭來說肯定是一件好事。
和天辰科技合作。
對於很多人來說，天辰就是口碑就是招牌。
舉個例子。
假如有一個零件供應商，它能給蘋果手機供應零部件，那麼別的公司也更願意找它購買零部件。
有些企業就是行業標準。
在電腦行業里，天辰科技就是整個國內的行業標準。
哦不，甚至可以說是世界標準。
是沒人會去質疑的那種標準。
就在我想入翩翩，滿腦子胡思的時候。
我手中握著的手機開始有節奏的震動。
我低頭一看。
我能感覺到這瞬間，老李的目光也偷偷瞥了過來。
蘇清淺的電話。
她尊重人學不會，但是掃人興致的手法還是高超得很。
這麼一會會就又來電話了？
我下意識想要掛斷這個女人的電話。
但是，就在我準備摁下掛斷鍵的剎那。
我感覺到了我身邊老李的目光。
我頓了頓，忽的想起了，蘇清淺不是帶人去和另外一家供貨商談聲音去了嗎。
要是是以前，我不接，大不了她明天來砸我屋子的門。
但是今天不一樣，算得上是工作上的事，我沒有理由不接她的電話。
到時候出了什麼事，還得我來負責。
最後這一班崗，還挺難站的。
我苦笑了一聲。
連連搖頭之餘，還是接通了電話。
不管怎麼說，也得對得起蘇念北這些年對我的提拔教導之恩吧。
「喂，蘇總？」
電話一接通。
我就聽見了蘇清淺標誌性的破口大罵。
「周天養，你死哪去了？」
她的聲音賊大。
大到主駕位上的老李都忍不住扭頭過來看。
「怎麼了？」
我下意識的揮了揮手，示意老李先找個地方停一下車。
「你知不知道，人家要我陪酒！」
我張了張嘴。
「你們談完了？」
「談完了，現在在海盛大飯店！」
談完了，一起吃個飯，大家喝喝酒，活躍活躍，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為什麼變成了，陪酒？
再說了，和合作方喝點酒，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蘇清淺的聲音繼續從手機裡面傳出來。
「你知不知道這幾個老男人多噁心？」
「我感覺我像是被他們視殲了一樣！」
「半個小時，你來不到海盛大飯店，我就和董事會說，你故意刁難我，不給我審批合同要搞集團！」
我嘴角抽了抽。
剛準備說話，電話那頭就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了。
我嘴角一抽，真的服了。
「蘇總又發脾氣了？」
老李訕訕的笑了笑，不干不濕的問了一句。
「對。」
我點了點頭，蘇總不就是喜歡耍小脾氣嗎？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
我搖了搖頭。
「老李，今天得麻煩你繞一繞了，送我去一趟海盛大飯店，我去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老李點了點頭，開車併入了右側車道掉進迴轉車道，帶我去了海盛大飯店。
半個小時的時間，到底是趕到了海盛大飯店。
蘇氏集團一般招待人都是在這個飯店。
而且我們公司和這個飯店有合作。
公司副總監以上的人，可以憑藉自己的職位簽單。
這相當於一個福利。
反正這些年來，老李家老婆孩子爸媽等等親屬的生日，他都是在這裡過的，吃一桌飯之後簽單，公司月底會派人來結帳。
說起來，我還沒有來海盛簽過單。
我指的是，非公事的簽單。
我剛剛走進大飯店，來到包間門口，就被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