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要我了?」
蘇清淺白了夏語冰一眼,嗤笑一聲,「就算再怎麼樣,也是我不要他了。」
我深吸一口氣,連連搖頭。
「蘇大小姐,我先回去了。」
蘇清淺皺了皺眉,「站住。」
「桌子上有兩瓶五糧液,你喝掉它們,我就放你走。」
兩瓶,五十度的五糧液。
兩斤,喝完,我感覺我大概就得去醫院洗胃了。
見我一言不發,夏語冰眉頭挑了挑,緩步走到桌子邊,取出三個酒杯。
每個酒杯下面,都被壓住了一沓紅艷艷的鈔票。
我愣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夏語冰的意思。
她是想讓我喝酒。
果然,下一秒,夏語冰一邊倒酒,一邊言笑晏晏。
「一杯,一萬塊!」
一萬塊?
我笑了。
這人真的把我當狗看了?
我輕輕的用眼光從她臉上划過,一言不發。
「喝吧,周天養!」
夏語冰紅艷艷的指甲在桌面划過一個漂亮的弧度,隨後看著我,淡淡的說道。
我沒說話,下一秒,我的眼睛和蘇清淺的眼睛,對視到了一塊。
她看著我,眼眸之中,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情愫。
但也只是這一瞬間有些看不懂,我緊接著就明白了蘇清淺的意思。
她是想告訴我,沒有她,我會失去很多東西。
包括,人格。
「喝吧!」
我無奈,上前兩步,來到桌子邊上,一把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又是一杯,最後一杯。
三杯五十度的烈酒,送進嗓門。
就好像是一團火,從嗓子眼,燒到了肚子裡。
巨大的酒氣衝擊著我的氣管,讓我在這十幾秒鐘的時間裡,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劇烈的窒息感,籠罩在我的身體之上。
「好!」
班長鼓掌稱讚。
「六兩烈酒,一飲而盡,不錯不錯!」
夏語冰笑嘻嘻的點了點頭,撿起桌子上的鈔票,拍進我的懷裡。
我壓抑著肚子裡的烈火,抬頭去看。
林筱筱的眼神,帶著一股鄙夷。
她身邊的那個男生,我並不認識。
我也不想認識。
但是這個男生忽然開口。
「喂,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卑微成這樣啊?」
「連掀桌子的膽子,都沒有嗎?」
他這麼一說,場面的氣氛,稍微冷了一點。
夏語冰冷笑一聲,抬頭去看林筱筱這對情侶,用冰涼無比的字,慢慢吐出來道:「那還不是我們家蘇蘇是訓狗大師?」
聽到這句話,我徹底壓抑不住自己胃裡的翻江倒海了。
「抱歉,我先走了。」
我搖晃了一下腦袋說道,勉力用手扶著牆往外走。
「回來!」
蘇清淺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我不管不顧,扭頭沖了出去,跑到外面的洗手間,開始無盡的乾嘔。
這種高度酒,上頭賊快,何況是我這種沒喝過酒的人。
我不知不覺之中,就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眼皮重的就像被千斤巨石壓著一樣,我只能勉強的睜著眼睛。
忽然,我的手臂被人扶了一下。
我下意識的用力扭頭去看。
「李鳶?」
吐出這兩個字,我便渾身無力的往地上栽倒。
等我醒來時,天花板上昏黃的燈光,讓我一陣頭暈目眩。
我緩了一下,才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
剛坐起身來,我人瞬間傻眼了。
擺在我面前的是一張粉白色軟乎乎的靠椅。
房間裡的空調設置在最舒適的二十四度。
擺滿了圖書的書桌,邊上還有一張巨大的書櫃,裡面密密麻麻的很多書。
我有點懵,這是哪?
下一秒,房門被人推開。
我抬頭去看,一個帶著眼鏡,捆著馬尾的女生,端著一杯枯黃色的水走了進來。
「醒了?」
我點了點頭,用力要爬起來。
李鳶匆忙將水放下後,過來按住我。
「坐著!」
我掙扎不開,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床沿。
我和李鳶好像並不熟。
我印象中,我們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是我和她好像沒有說過兩句話。
「你怎么喝了那麼多,一頭直接栽倒在洗手池邊上。」
我嘴角抽了抽,撫了一把頭髮,一時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
「幸好我今天去那裡和朋友吃飯,撞見你了,不然你這會怕是要躺進ICU了。」
我看著她,一時無言以對。
「是和蘇清淺他們?」
我微微一愣,再次回想起在那個包間裡面,見到的林筱筱的嘴臉,一時之間,心疼得要命。
李鳶見我臉色不對勁,端起水杯坐到我的身邊。
「喝吧,蜂蜜水,解酒的。」
我愣了一下,老老實實的接過水杯。
「我記得你喜歡的是林筱筱吧?怎麼會和蘇清淺掰扯那麼久?」
李鳶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念叨著這些話。
我聽著腦仁發疼,看著她,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將她遞給我的蜂蜜水,一飲而盡。
「這是你家嗎?」
「對啊,我家,我爸媽常年在外做生意,家裡沒人,你今晚上就在我家睡吧。」
李鳶笑著起身說道。
我覺得不好意思,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我去睡沙發吧。」
我知道她不會放我走的。
「沒事,我家房間挺多的,睡沙發,明天渾身都不舒服。」
李鳶說著,起身想來拽我。
「沒事,客廳沙發肯定要涼快點,這大熱天的。」
李鳶抿了抿嘴,見我執意要去睡沙發,反倒是不好攔我了。
我坐到沙發邊上,將水杯放到茶几上,李鳶抱來了一床毯子給我。
「周天養,我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我抬眸,看著李鳶抿著嘴和我說話,我心裡沒來由的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你是為了錢,才會這樣對蘇清淺言聽計從的吧?」
李鳶抬眸說道。
我下意識的呆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
我猛然抬頭去問。
她和我真的算不上熟,李鳶的成績在班裡面屬於是上流水平,但和我們幾個頂級不太一樣。
再加上這一年,我因為和蘇清淺的約定的關係,基本上沒怎麼和別人說過話。
也就是說,李鳶看我,更應該是看一個路人才對。
「我不僅知道你缺錢才答應蘇清淺,我還知道,你是為了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