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季晟洲坐在辦公桌前,桌子上的手機是亮著的。
他的眼眸深邃,手裡端著玻璃酒杯,酒杯里的紅酒晃動。
一舉一動間透露著他的怒氣。
陸曉曉出軌的事情在全網鬧得沸沸揚揚,全網的輿論朝著陸棠傾斜。
「跟姐夫偷情還不夠,在外面還有男人!」
「就是,那個二小姐她媽就是小三上位。」
「跟棠總比起來,簡直就不值得一提。」
王特助就在一旁站著:「陸總,還要繼續嗎?」
季晟洲點了點頭:「沒有我的允許,熱搜不許撤下來。」
王特助訕訕地點了點頭。
陸曉曉出了事,消息是最晚傳到陸成耳邊的。
陸曉曉被季爺爺帶走,誰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陸成和李琴哭著去了季家老宅,結果門都進不去就被轟了出來。
無奈之下,他們衝進了陸棠的病房。
從陸棠進醫院起,季軒就不分晝夜的守在她的病房裡。
在季軒看到陸成夫妻瞬間,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這些小動作都看在陸棠眼裡,她在心裡冷嘲一聲,慶幸她早在三年前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曉曉呢?曉曉去哪裡了?被你弄到哪裡去了?」陸成衝進房間裡,不顧她身上插的管子,雙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搖晃她。
季軒只會站在一旁,口頭上說著:「別這樣,她剛做完手術。」
要不是季爺爺派來的護工及時推開了他,陸棠高低要再進一次手術室。
陸棠被護工擋在身後,看向陸成的眼神里只剩下失望:「陸曉曉涉嫌故意殺人罪,你說她現在在哪裡?」
陸成已經慌了:「你現在給我出一份諒解書,把曉曉給我救出來!」
沒給她撒潑的機會,護工叫來幾個保鏢,把陸成趕出了門。
而陸棠只覺得她可笑,最後只聽到他在樓道里叫得一聲:「你給我等著,你會遭報應的。」
她不知道陸成到底有多恨她,可以讓他恨到顛倒黑白。
頓時,房間裡只剩下她和季軒兩個人。
他的動作猶猶豫,眼看著他要開口說話,陸棠直接打斷他:「你走吧。」
季軒一臉難堪:「小棠,我們之間沒必要這樣,我心裡是有你的。」
陸棠不想跟他廢話:「我看到你就煩,但凡你心裡有我,你就不會讓我難受。」
一句話懟得季軒無話可說,猶豫片刻,他關門出去了。
房間外守著季爺爺派來的人,聽著關門聲,陸棠把頭埋進了枕頭裡。
外面的天色逐漸變暗,吃完晚飯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病房裡已經熄燈,可她絲毫沒有睡意。
從她出事到現在,她和「小男狐狸精」一面都沒有見過。
甚至連消息都沒回復她。
那晚的事情陸棠有些模糊。
只記得在她快堅持不住的時候,他來了。
只記得陸曉曉要對她動手的時候,他護住了她。
陸曉曉儘量把音量調到最小,在確認外面的保鏢聽不到後,她撥通了「小男狐狸精」的電話。
可電話遲遲沒有接通。
「別打了。」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開門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陸棠一愣,抬眸朝著門口看去。
她一臉驚訝,透過餘光看不到門外的保鏢:「你怎麼來了?」
「一邊給我發信息,一邊問我什麼時候來,是想讓我來,還是不想讓我來?」說著,他關住了病房的門,從裡面反鎖住。
看到他的瞬間,陸棠不知道為什麼,鼻頭一酸:「你...沒受傷吧。」
「小男狐狸精」搖了搖頭,坐在了她病床前:「你心疼我了?」
陸棠深呼一口氣,眼神躲閃不敢直視他:「謝謝你。」
這件事之後,季爺爺推遲了他們的婚禮。
可這並不代表她可以縱容他們的關係再發展幾天。
聽到這三個字,「小男狐狸精」抬眸看向她,眼神格外的溫柔。
他只是輕輕回復了一聲:「嗯。」
他站起身來,進了洗手間。
陸棠身子一顫,察覺到了他今晚很不對勁。
沒等她反應過來,「小男狐狸精」端著一盆熱水從洗手間裡走出來。
「我給你擦擦身體。」
話音落下,他的手已經拎起了被角。
看著他的動作,陸棠的臉一陣紅,連忙按住被子。
兩人的視線相撞,碰出陣陣火花。
最後還是「小男狐狸精」先開了口:「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了,害羞什麼?」
話音落下,陸棠攥著被角的手鬆開。
病房裡只有小夜燈亮著,他的纖長的手指攥著毛巾,從水裡細心搓洗。
熱熱的毛巾落在她的身體上,很舒服。
他的手法很細心,避開了每一處傷口。
看著陸棠身上的青紫紅腫,季晟洲的眼神漸漸變得深邃。
想起他用在陸曉曉身上的手段,他還是心軟了。
季爺爺叫人把陸曉曉帶回家後,直接把人交給他。
季爺爺現在已經退休,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季晟洲做,這次也不例外。
當天晚上,他不僅拿著她陷害陸棠的證據,還帶上了她多次賣淫,賣卵,教唆他人賣卵的證據,一併送去了警局。
「嘶-」陸棠吃痛地叫了一聲。
季晟洲連忙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不經意間碰到了陸棠的傷口。
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手下的動作放輕了很多。
半個小時的時間,兩人一句話都沒說,房間裡安靜的可怕。
直到季晟洲把水倒掉,給陸棠蓋好被子,他開口了。
「之後不會來看你了,有事主動給我說。」說完,他轉過了身。
聞言,陸棠的心頭一愣,眼底滿是驚訝,甚至有些不理解這句話:「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沙啞。
季晟洲重重地吸了口氣,語氣冷冽克制:「你說過的,我們斷了吧。」
這句話說出的瞬間,他最後一絲理智已經快繃不住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季晟洲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因為季爺爺已經察覺到,並開始動手了。
季爺爺把公司里跟他交涉最多的女生都查了個遍,甚至找了王特助問話。
就連他這次去救陸棠,都是以劉洋的名義去救的。
季爺爺和季軒趕來的時候,被季晟洲緊急叫過來的劉洋「演」了一場戲,讓他們以為陸棠是她救的。
想起季爺爺之前說過的話,季晟洲知道如果關係暴露,陸棠會是什麼下場。
縱使萬般不舍,他也該放手了。
他一口悶下酒杯里的酒,眼神落在辦公桌上放著的相框上。
看著小陸棠,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
時隔19年,他明明已經找到她了。
這是他第二次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