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燒退下去，陸棠去了公司。
來鬧事的人已經控制住了。
她把現有的所有積蓄都拿了出來，把拖欠的工資填補了上去。
陸棠結合蓉姨商討的緊急方案也有了初稿。
目前讓公司最快起死回生的辦法，就是創立新品牌，和大公司合作。
可這只是紙上談兵。
他們需要面對的最大問題就是錢。
資金鍊根本搭建不起來，連聘用設計師的錢都沒有。
再加上現在公司的狀況，別說是大公司的，沒上市的小公司都不一定會答應合作。
一開始蓉姨還提出來和BH集團下第一分公司合作的想法。
陸棠想都沒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季家確實把分公司的股份給了她沒錯，可分公司里還有其他股東。
他們不會同意的。
陸棠在辦公室里待了一晚。
看著紙上計算出的三十萬初始成本，她臉上露出一個苦笑。
別說三十萬了，她現在就連三萬塊錢都拿不出來。
陸棠嘆了一口氣癱在桌子上，氣還沒喘一口，電話響了。
看著手機屏幕上這串號碼，她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這個電話是陸棠成立的搜查團隊的李隊長打來的。
是她專門為了尋找母親成立的。
她半秒都不敢猶豫，連忙按下通話鍵。
就連拿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
陸棠緊張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李隊，我媽那邊怎麼樣了？有線索了嗎？」
一聲嘆氣聲從電話那邊傳來，陸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李隊的話語裡滿是疲憊：「陸小姐，目前還沒什麼消息，我打電話給你來是跟你說錢的事。」
「您上次給的三十萬已經用完了，現在根據您提供的DNA，我們找到了幾個情況相似的人，您也知道，我們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找人，光是全國搜索DNA，這些錢就已經花了一大半了...」
陸棠眼睛裡瞬間沒了光，她打斷了他的話：「李隊，需要多少錢？」
「最少50萬。」
50萬，陸棠聽到這個數字，手下意識地發顫。
像剛才李隊說的，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
她絕對不能現在這個時間掉鏈子。
可陸棠現在又能從哪裡弄到這麼多錢呢？
她望向窗外，在腦海里回放著每一條人脈。
陸棠出國三年，這三年裡她和所有人都斷了聯繫。
還有誰能幫到她呢？
她抬眸，腦海里蹦出了兩個人。
一個是季晟洲。
一個，是「小男狐狸精」。
季晟洲是京城的大人物，一次性拿出來幾千萬不是什麼大事。
可回想起昨天晚上陸曉曉把她脖子上的痕跡發給他。
她瞬間死了那顆心。
她知道，季晟洲圖的是她這個人，她都跟別的男人睡過了，季晟洲還怎麼可能會幫她呢？
那剩下的最後一個人，就是她的「小男狐狸精」。
這晚，陸棠在辦公室里坐了許久。
終於在鐘錶上的時針轉到12點一刻時，拿起了手機。
她滿腦子都是他的那句「陸棠，你會回來求我的。」
現在看來，這句話是對的。
陸棠拿起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聲響起，迴蕩在整個房間裡。
連同陸棠的心，也一起被提了起來。
陸棠很緊張，手心裡已經布滿了汗。
她陸棠這輩子還沒給誰低下過頭，這是第一次。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電話聲還在響。
他沒有接。
給他發的微信，他也遲遲沒有回。
陸棠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小男狐狸精」之前從來不會這樣。
之前，不管是她的簡訊還是電話，幾乎都是秒接。
陸棠這才發現，除了他的微信和電話，陸棠沒有關於他的其他聯繫方式了。
她甚至連「小男狐狸精」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眼看一刻鐘過去了，手機還沒有動靜，陸棠坐不住了。
畢竟這是她最後一絲希望了。
陸棠拎著包下樓，坐在車上直奔他們一開始相遇的酒吧。
她不能再等了，電話打不通，那她就親自去找人。
漆黑的夜裡，道路上只有她這輛亮著燈的車在目錄上穿梭。
很快，車停在酒吧前。
陸棠下車前對著鏡子補了個妝，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憔悴。
雖說現在已經退燒了，但身體的無力感一點都沒減少。
陸棠推門走進去，朝著距離吧檯最近的座位走去。
回想起她回國第一天，就是坐在這個座位上搭訕上的他。
熟悉的地點，熟悉的位置，來搭訕的人不一樣了。
從陸棠進門起，幾乎整個大廳的人都在盯著她。
不過想來也對，現在她陸棠身上背負著幾千萬的債。
已經算是京城的「紅人」了。
每個人看著她的眼神里都帶著提防和鄙夷。
甚至有人開始毫不避諱地嚼舌根。
「落魄成這個樣子來酒吧，能是什麼目的，肯定是找金主唄。」
「不過話說回來，她長得還真有幾分姿色。」
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傳入她的耳朵里，她的眉心微微下陷。
陸棠自然不可能幹坐在這裡受委屈。
她轉頭，犀利的眼神掃過那些人。
巧的是，那幾個人她認識。
正是高中時期，陸曉曉的幾個追求者。
陸曉曉和她上的一個高中。
陸曉曉的臉不算難看，但加上她那副柔弱的表情，瞬間讓她從眾人中脫穎而出，變成眾人吹捧的對象。
陸曉曉被眾人吹捧，相反，她就是被人唾棄。
陸曉曉僅憑嘴皮子功夫，就立住了她惡毒壞人的人設。
儘管她後來再怎麼解釋，也都無濟於事。
把她堵在廁所里欺負，把她在學校榮譽榜上的照片畫滿紅叉，這都是常有的事情。
陸棠的神志被腳步聲拽回來。
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還沒起身找那些人的麻煩，那幾個男人竟然先一步朝著她走過來。
「呦，這不是陸棠嗎？怎麼來這裡玩兒了？空虛了？」
那男人滿臉猥瑣，眼神上下飄忽在陸棠身上，最後落在她胸口的位置。
她陸棠不是什麼吃素的：「確實空虛，但看到你這張臉，感覺瞬間沒了。」
一句話懟過去，男人直接黑了臉。
「艹，你給臉不要臉啊？」
「給臉？你給的臉值幾個錢？」陸棠眼神清冷，一個睜眼都沒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