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兩尊大佛，王特助也不敢輕舉妄動，把解約合同放在桌子上，灰溜溜地出去了。
屋裡，氛圍格外沉重。
陸棠先開了口。
「現在外面對你的負面影響很大，我讓公司的公關出了一份方案，你看一下。」
「先去把那天酒吧里的監控調出來，你那天是被下藥了，可以去查近三天那家酒吧的貨源。」
「還有那個女人，肯定是被時程指使的，我們可以用錢把她的話砸出來，或者...」
陸棠話還沒說完，季晟洲打斷了她：「這是解約協議，簽了吧，違約金算我的。」
一句話扼住了陸棠的喉嚨，她的眼眶瞬間紅了。
其實剛才短短的三個小時內，陸棠想了很多。
就算真的留下那個孩子又怎麼樣呢，培養繼承人是季家的事情，不是她的。
她照樣可以和季晟洲在一起。
至於那些噁心難忘的畫面，就讓時間慢慢沖淡。
她已經和季晟洲走過了太多的路，如果因為這點事情分開，那之前的所有都會變得無所謂。
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挺過了自己這一關，卻在季晟洲這裡叫了停。
她臉上還能勉強擠出一抹笑：「你說什麼？」
季晟洲拿起筆，把文件推到她面前：「簽了吧。」
「你是要跟我撇清關係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棠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她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變成了吼：「跟我撇清關係，你好跟她去過是嗎？」
季晟洲抬眸和她對上視線，聲音冷冽又決絕：「簽了對我們兩個都好。」
過了許久，陸棠才開口：「好。」
她拿起桌子上的筆，在所有文件後面都簽上了她的名字。
「三個工作日內，我會把違約金打到你的帳戶上。」
陸棠沒等他把這句話說完就讓林媛進來把她推了出去。
這天之後，京城下了很大的雪。
這場雪持續了整整兩天。
冬至已經過去許久，馬上就要過年了。
陸棠站在辦公司的落地窗前，她已經可以脫離輪椅正常生活了。
到了年底，各個公司都忙了起來。
因為要京城十強要開始評選了。
評選上的公司可以享受海關減稅福利，這對任何一個公司都是極大的誘惑。
陸棠坐在會議室里，看著往年的數據，那個熟悉的名字瞬間奪走她所有的注意。
「季晟洲率季氏集團已經連續五年進入京城十強。」
「不過今年，我們公司很有希望，按照近幾天的股票市值和公司運營資金來算，季氏集團已經排到了第十的位置。」
「緊接著，時宜公司就跟在了第十一名的位置。」
時宜公司是時家的小公司。
「我們公司現在位列第七，所以今年是我們最有希望的一年。」
王蓉站在幻燈片前，講解今年的趨勢。
陸棠早在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走了神。
一直到半個月後的選拔大會召開，陸棠都沒和季晟洲再見過面。
大會當天，陸棠已經可以甩開拐杖，一個人慢慢走路，但她這次還是坐著輪椅來的。
裡面的座位安排是按照昨天12點前固定的排名算的。
陸氏依然保持在第七的位置。
第十名是時家的位置，第十一名是季氏的位置。
僅僅一個月，季氏就從榜首掉出了前十，並且被時家甩出了兩倍。
現在勝局以定，一般情況下，季氏是無法在十個小時內反超時家。
會廳里的人越來越多，座位逐漸被坐滿。
陸棠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眼神下意識朝著季晟洲看去。
季晟洲的座位在她的斜後方，她稍稍扭頭就可以看到。
時針朝著數字十走去，主持人已經站在了台上。
她現在心裡很亂，根本無心聽主持人的開場白。
「陸小姐，這一個月里都沒怎麼見你跟阿洲在一起，分手了？」時程的聲音從她右耳邊傳來。
陸棠已經在儘量忽略他了，可奈何他主動上來湊。
她一個睜眼沒給他：「時總有精力關心別人，還不如好好關心自己。」
時程輕笑一聲，話語裡滿是對季晟洲的貶低：「果然，阿洲看上的女人就是有個性。」
十點的鐘被敲響，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前面熒幕上看去。
陸棠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讓我們恭喜第一名，季氏集團及名下所有分公司！」
主持人手裡拿著卡片，臉上是藏不住的震驚。
不僅僅主持人，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寫著震驚。
在看到季氏集團所有數值下滑後，所有人都篤定這次名單上不會有他。
可沒想到這次不僅有，還是第一名！
時程更是驚訝的臉色都變了。
如果季氏是第一名，那所有的公司都會往後推一個排名。
那位於第十名的時家，就會被擠下去。
「第二名，陸氏集團及名下所有子公司。」
話音落下，場內響起了鼓掌聲。
不到半年的時候，陸氏集團又一具空殼造就這樣的成績，這是整個京城都沒有過的例子。
季氏和陸氏的排名到了最前面，前十名只有時家被擠了出去。
「不可能...」
「不可能！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不對勁，季晟洲的數據肯定作假了，為什麼在短短十個小時內，他可以衝到第一名。」
時程收到的刺激太大，沒等主持人講完話，他跑上台搶過了話筒。
這個問題不只時程想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都想知道。
「怎麼來的？用陸氏集團的前程堵上的。」
回答的不是季晟洲，是陸棠。
陸棠的位置在第一排，她直接站了起來。
時程一臉懵地看向陸棠：「你什麼意思？你們不是解約了嗎？」
「解約就一定是因為鬧掰了嗎？」陸棠反問道。
說著，陸棠從輪椅的輪子內側拔下來一個按鈕：「時總，偷聽好玩嗎？」
看到竊聽器的那一刻，時程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沒錯，我們是解約了，我們解約是為了續約。」她看著台上，「我最近心情好，就多讓給了季氏五個點。」